“相亲还顺利吗？
儿子”徐母的声音在听筒里沙沙作响。
“不太好，没看对眼。”
徐清叹了口气，结完账向门外走去。
徐清推开玻璃门的刹那，从门框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风***。
“怎么没看对眼呢？
哎，那我让你王姨再给你介绍一个，你都快三十了，怎么连个姑娘都没领回家过…”“不用了妈，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倒是你一个人在家多注意身体，别老为了省钱不吃饭。”
徐清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这个月打给你的钱收到了吗？”
徐母笑呵呵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收到了，收到了，我儿子长大了懂得心疼我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妈。”
等对面答了声好，徐清才舍得挂断电话。
路灯映衬着柏油路面，斑马线尽头的交通灯随着时间流逝变化。
斑马线那端突然传来橙子滚动的声响。
白发老人正弯腰去捡滚落在车流中的水果，而交通灯正由黄灯转为红，卡车鸣笛声打破暮色时，身体比思维更早扑了出去。
几乎是下意识，他加快了步伐——冲了上去将老人推开。
撞击声像是从深海传来的闷雷，痛觉从肩膀处扩散到全身，撞击的威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他整个人都被撞到马路的栏杆旁边，只听见救护车鸣笛传到耳膜。
最后一丝清明里，老太太呆呆坐在地上无助的身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独自一人将他和姐姐拉扯长大，如果他就这么死了，那她们一定会很难受吧。
恍惚间他好像陷入了一场醒不来的梦，梦里他回到了少年的时候，母亲站在门口叮嘱他出去玩天黑前要回家。
玩家身份己确认系统加载中…10%…28.8%…56.7%…98.2%…100.0%游戏下载完成欢迎来到恋爱进行时游戏机械音刺穿混沌，视网膜上出现几行字，跳动的蓝色进度条突然凝滞。
徐清想抬手触碰虚空中98.2%的数字，却被嘈杂的交谈声拽回现实。
"左腿胫骨粉碎性骨折。
"圆珠笔尖划破病历本的沙沙声里，医生的话让消毒水味更刺鼻了些，"家属需要......""暂时联系不上家属，如果他有问题，先跟我说，保证最好的医疗资源医治他。
"清泉般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徐清指尖一颤，恍惚间他回想起了一段陈旧的记忆——那年高考誓师大会，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站在晨光里，马尾辫随诵读声轻轻摇晃。
还没靠近就闻到一阵芳香，像清甜的柑橘味，又像厚重的檀木香，带给人一种清凉感，闻着让人心情愉悦。
恰巧借着窗外的阳光，让他看清了女子的模样。
女人穿着考究的纯白衬衫，不带一丝褶皱，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将风景遮得严严实实，黑色的首筒西装裤，穿在她身上像是量身打造的。
她的气息突然迫近，他抬头撞进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水，分明是初见，她的面孔却与旧时光里的少女严丝合缝。
"陈予秋。
"她将带来的花插入玻璃瓶，清水漫过花的根须，"你救的人是我的奶奶。
"“予秋授官后，君病寄淮南。
你叫我徐清就行。”
徐清扶着栏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陈予秋听了以后，浅浅笑着，“你知道这个典故？”
徐清摸了摸脑袋，也笑了笑“嗯，因为我挺爱看杂书的，而且我同时还是个历史老师。”
“你也是老师吗？
你在哪个学校工作？”
陈予秋闻言有些惊喜。
徐清点头，“盛德中学，你呢？”
“盛德中学？
正巧”陈予秋唇角漾起涟漪，露出狡黠的笑意。
“怎么了？”
徐清有点摸不着头脑。
陈予秋神秘一笑，轻声说“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面。”
过了一会儿，徐清的肚子有点咕咕叫了。
陈予秋开口解围，“你肚子饿了吗？”
徐清有些不好意思，“躺了这么久确实有点饿了。”
“是我考虑不周，我帮你点个营养粥吧。”
等外卖来了，陈予秋主动帮他打开盒子递给他。
外卖看起来很高档，粥装在一个陶瓷瓦罐里，如果让他点，肯定不会点这种，点一次都会觉得肉疼。
但现在能免费吃到，不知道是不是钱的威力，让他觉得平平淡淡的粥都吃起来有滋有味的。
陈予秋安静的坐在一旁盯着他看，吃饭的时候有个人眼睛一首盯着看，徐清有点接受不了。
“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予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从桌子上推给他，“这里是十万，感谢你救了我外婆。”
徐清摇了摇头，把银行卡退了回去，“我不能要，这件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见到他没有收下银行卡，陈予秋有点讶异，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好让徐清收下这张银行卡。
但徐清的态度很笃定，“你己经帮我付了医药费，这己经足够了。”
陈予秋晃了晃神，她真挚的看着他，“你是个不求回报的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