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在药浴桶边守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叫醒我的不是富养了三年的彩毛大斗鸡,而是己经穿戴齐整的小林公子。
我咬着下唇,暗暗失落。
哎,就这么错过了,借着更衣对林思乾上下其手的机会。
“秦姑娘,吹了一夜凉风,快喝杯热茶驱驱寒。”
林思乾递过一杯温润的琉璃盏,看着我不疑有他的喝了下去。
“呸……”灌了一大口的我咂摸出味儿来,一口吐在地上。
“谁熬的药茶?
竟敢在姜汤里掺情花!”
“我熬的。”
林思乾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给自己也斟上一杯,啜饮起来。
“秦姑娘让我中了这情花之毒,我理应如此回礼才是。”
林思乾说罢,还举杯示意,一滴不剩。
好你个林思乾,竟敢给老娘我下毒?!
“林公子,我好心救你于水火,你怎能恩将仇报?”
我一巴掌将琉璃盏拍在桌上,气得小脸儿涨红。
林思乾又斟满了一人一杯,琉璃盏里晃动着琥珀流光。
“秦姑娘可知这情花毒要怎么解?”
“与心上人朝朝暮暮卿卿我我,不出数日便可解。”
“哦……那秦姑娘,可有心上人?”
林思乾一瞬不瞬地盯住我,仿佛能看穿所有欲加掩饰的小心思。
我小嘴一瘪,“笈礼刚过……还未有人上门提亲……”林思乾看着我委屈的小模样,扑哧一下笑出声。
他举起琉璃盏向我走近一步,拉起我微微发汗的手,将琉璃盏放于手心。
“喝了这杯药茶,自然就会有人上门提亲。”
“啊???”
冰雪聪明如我,看着林思乾潇洒离去的背影,将掌心的琉璃盏端起,一饮而尽。
这大概就是,情窦初开最好的样子。
秦父打点好出城车马,赶回医馆之时,得知林思乾己经从水路秘密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氏医馆仍旧每日熙熙攘攘、风平浪静。
只是听说,秦家及笄之年的俏姑娘秦书羽心狠手辣,但凡有人想上门提亲,必会在途中身中稀奇古怪之毒,无功而返。
我除了跟着爹日常习毒,最大的乐趣就是偷摸溜去市集斗鸡,赢了钱回来继续富养。
我要让它成为我最风光的嫁妆!
这日,在市集斗鸡斗的正高兴,丫鬟杏儿一把摁住我的彩毛大公鸡,把我连人带鸡一起拖回了医馆。
“小姐,有人上门提亲啦!”
丫鬟杏儿声如洪钟,大街上路人纷纷侧目。
“不可能!
谁能解了我的毒?
反了他了!”
就这样,头上还挂着鸡毛的我,在医馆门口见到了那个能解我毒的,小林公子。
日日夜夜,抓心挠肝,只需此时片刻,便烟消云散。
情花这毒,是时候解一解了。
我沐浴更衣、略施粉黛之后,心急的一路小跑去往前厅。
爹跟小林公子不知在商议些什么,两人均是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该不是林思乾他想变卦,不想提亲了?
我躲在屏风后面鬼鬼祟祟,偷听两人对话。
“科举是条门路,但你这姓氏、家门怕是要改一改。”
“林氏一门能存活至今,实属不易。
百年基业,总要有人牺牲。”
“既然林公子你决心己定,我等定当全力相助。”
“秦老,你且放心。
只要林氏一门仍在,定保你全家性命无虞。”
“啊!”
一时间听到如此多秘辛,没能控制住自己,竟叫出了声。
进退两难,只得困在原地。
“谁?”
林思乾尖厉的声音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