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诡事第二章 祠堂密语暴雨敲打着窗棂,一夜未停。
向九攥着玉佩辗转反侧,那抓挠声时断时续,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消失。
推开房门,院子里湿漉漉的,黑石榴树上的果实竟滴落暗红液体,在青石板上晕开,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醒了?”
王咔进端着粗陶碗从厨房出来,碗里飘着浑浊的汤汁,“喝这个,去去晦气。”
她今日换了件素色短衫,腰间别着把桃木匕首,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村长在祠堂等我们,路上别乱说话。”
穿过三条布满青苔的小巷,一座飞檐翘角的祠堂出现在眼前。
朱漆大门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诡异的黑纹,像是某种扭曲的藤蔓。
门环上缠着褪色的红绸,被雨水浸得沉甸甸的,随着风来回摆动,发出 “吱呀” 声响。
推开门,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祠堂中央供奉着比昨夜更巨大的神像,青面獠牙,身披残破的红袍。
神像前的供桌上摆满祭品,除了常见的瓜果,还有几只蜷缩着的黑猫,脖颈处整齐的刀口凝结着黑血。
“外乡人,你不该来。”
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
拄着龙头拐杖的老人缓缓走出,浑浊的眼珠盯着向九胸前的玉佩,“向建国的儿子,终究还是带着‘钥匙’回来了。”
向九正要开口,王咔进在身后拽了拽他衣角。
村长布满皱纹的手抚过神像底座,突然用力一按,墙壁发出 “轰隆” 声响,露出一道暗门。
“进来吧,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暗门后是间密室,墙上挂满泛黄的族谱。
向九一眼瞥见最显眼处的名字 —— 向建国。
照片里的父亲穿着中山装,站在祠堂前笑得拘谨,身后神像的位置竟空无一物。
“二十年前,你父亲偷走了山神的信物。”
村长枯瘦的手指划过族谱,“那玉佩本是祭祀时献给山神的圣物,他却……” 话音未落,密室突然剧烈震动,神像底座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
王咔进脸色骤变,掏出桃木匕首:“村长,是不是时间快到了?”
老人长叹一声,从木箱里取出一本血红色封面的册子:“七月十五,山神娶亲的日子就要到了。
这些年失踪的姑娘,都是献给山神的新娘。
你妹妹,恐怕……”向九抓住村长手腕:“我父亲为什么要拿走玉佩?
我妹妹到底在哪?”
“因为他发现了真相!”
村长甩开他的手,“山神娶亲根本不是什么吉兆,而是……” 话没说完,密室顶部突然渗出黑色液体,顺着墙壁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张狰狞的人脸。
“快走!”
王咔进拉着向九冲向暗门。
可门却纹丝不动,黑色液体越涨越高,渐渐漫过脚踝。
向九感觉玉佩发烫,贴在胸口灼烧般疼痛。
恍惚间,他听见小柔的哭喊从液体中传来:“哥,救我……”千钧一发之际,村长将血册塞进向九怀里,咬破手指在门上画下符咒。
暗门 “砰” 地弹开,三人连滚带爬冲了出去。
祠堂外,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劈中老槐树,树洞里滚出半具腐烂的尸体,穿着和小柔失踪时一样的冲锋衣。
“小柔!”
向九发疯似的扑过去,却被王咔进死死抱住。
尸体的脸早己辨认不清,手腕上却戴着他送给小柔的玉镯。
雨水冲刷下,尸体嘴里缓缓爬出一条黑色蜈蚣,头顶红冠闪烁,正是祠堂供桌上黑猫脖颈伤口里的同款毒物。
“别看!”
王咔进捂住他的眼睛,声音发颤,“这不是你妹妹,是…… 替身。”
回到住处,向九抱着血册蜷缩在角落。
册子内页密密麻麻写满人名,每隔二十年就会出现一列红字,最近的日期正是今年。
在 “祭品” 名单下方,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以血为引,开阴门,解封印。”
“村长没说完的话,我知道。”
王咔进点燃艾草熏屋子,烟雾缭绕中,她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所谓山神娶亲,其实是用活人祭祀,镇压被封印在村子底下的邪祟。
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秘密,才偷走玉佩想阻止祭祀。”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天遇到的老头趴在窗纸上,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刺耳声响:“把玉佩交出来!
不然你们都得死!”
王咔进抄起桃木匕首冲出去,却只看到地上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延伸向祠堂方向。
深夜,向九被一阵铃铛声惊醒。
推开房门,月光下的院子里,红衣新娘的身影再次出现。
这次她没有腐烂的面容,而是戴着精美的凤冠,缓缓向他伸出手:“哥哥,跟我来……” 声音清脆悦耳,分明是小柔的声音。
玉佩突然发出刺目红光,向九感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
就在他抬脚的瞬间,王咔进冲出来将他扑倒:“别去!
那是勾魂铃!”
她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根红绳,另一端系着枚铜钱,此刻正滋滋冒着青烟。
“七月十五之前,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祭坛。”
王咔进擦掉额头的冷汗,“只有毁掉祭坛,才能阻止祭祀,救你妹妹,也救整个村子。”
她望着祠堂方向,那里隐约传来阵阵鼓乐声,像是有人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向九握紧血册和玉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为什么死死攥着玉佩,那不仅是打开秘密的钥匙,更是守护生命的希望。
而现在,这份重担落在了他肩上。
在这个被诅咒的山村,等待他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更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