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良久,林闲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
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腿一软,差点一***坐在地上。
他扶着旁边粗糙的篱笆,才勉强站稳。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篱笆靠近刚才陨石冲击方向(虽然根本没冲击进来)的一段,大概两三根树枝的位置,似乎被那股狂暴的冲击波余波扫到,微微向外倾斜了一些,连接处的藤蔓也有些松动。
林闲看着那歪掉的篱笆,又看了看头顶己经完全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的“烟花”痕迹,再低头看看自己这简陋却安然无恙的草庐和小院。
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庆幸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走了过去,伸出手指,对着那几根歪掉的树枝,轻轻一点。
意念微动:修好它。
那几根歪斜的树枝如同被无形的手扶正,松动的藤蔓自动收紧、缠绕,恢复如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呼吸。
林闲拍了拍恢复原状的篱笆,感受着指尖粗糙的木质纹理,又抬头望了望陨石来袭的天空方向,那里只剩下翻滚的铅云。
他撇了撇嘴,用一种极度放松、甚至带着点无聊的语气,对着空无一人的蛮荒丛林,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道:“看,多省心。”
“篱笆自己会修,不用管它。”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十米领域之内,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慵懒,以及一种“天塌下来也砸不到我”的咸鱼式淡定。
他转身,不再看外面那片依旧危机西伏的蛮荒世界,掀开草庐的蕨叶门帘,重新钻了进去。
草庐内,干草铺就的“床铺”散发着阳光般的暖意(尽管这里可能根本没有阳光)。
林闲把自己重重地摔进草堆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身体的疲惫感再次袭来,但这次,是放松后的倦意。
领域之外,危机从未解除。
妖兽的嘶吼依旧在丛林的深处此起彼伏,带着原始的野性和血腥。
风吹过扭曲的紫色巨木和锯齿般的蕨叶,呜咽声如同鬼魅的低语。
更远处,似乎有沉闷的、如同巨兽搏斗般的撞击声隐隐传来,震得地面微颤。
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铁锈、腐烂和未知野性气息的味道,依旧浓烈地弥漫着,提醒着这片大陆的残酷本质。
然而,这一切,都被那层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淡金色光膜,牢牢地隔绝在了十米之外。
草庐内,只有草叶干燥的清香,和一片令人心安的宁静。
林闲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窝在干草堆里。
眼皮又开始打架。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仿佛在回答外面那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又像是在给自己的咸鱼生活定下永恒的基调:“十米之内,我无敌……十米之外?
关我屁事……”嘟囔声越来越低,最终被均匀的呼吸声取代。
草庐外,小院里那块新翻的菜地,在陨石湮灭后散逸的、精纯而温和的能量滋养下,湿润的土壤似乎微微鼓动了一下。
一粒极其微小的种子,悄然顶开了覆盖的薄土,探出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充满生机的嫩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