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块五的枷锁十七岁的林盼盼把攥得发热的两块五毛钱塞进校服口袋,
指尖的薄茧蹭过粗糙的纸币边缘。教室窗外的香樟树影婆娑,
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桌角的旧课本上,而她的胃正不争气地咕咕叫 —— 这两块五,
是母亲苏兰规定的每日生活费上限,够买一个白面馒头,或是两包最便宜的辣条,
却撑不起一顿能果腹的午饭。“女孩子要穷养才懂规矩,
你爸的钱是给你将来嫁个好人家铺路的,不是让你挥霍在吃食上的。
”苏兰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进脑海,这位重点高中的语文老师,
在外人面前永远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关起门来,对亲生女儿的刻薄却毫不遮掩。
她会翻遍林盼盼的书包,
检查是否藏了 “不该有的” 零食;会在林盼盼写作业时突然推门而入,
指责她浪费电;甚至会在亲戚面前故意说:“我们家盼盼懂事,不馋嘴,
两块五就能打发一天。”可这份 “懂事”,在表姐陈瑶面前却成了笑话。
陈瑶是苏兰哥哥的女儿,比林盼盼大一岁,每次来家里,苏兰都像换了个人。上周陈瑶生日,
苏兰直接带她去市中心的奢侈品店,买了一只价值八千块的名牌包,
还笑着说:“瑶瑶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就得用好东西。” 林盼盼躲在楼梯间,
看着陈瑶背着新包在客厅里炫耀,而自己脚上的帆布鞋已经洗得发白,鞋尖还破了个小洞。
父亲林建国是建筑公司老板,家底殷实,家里住的是带花园的别墅,车库里停着两辆豪车,
可林盼盼的生活却过得比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还要拮据。有一次她发烧,想喝一杯热牛奶,
苏兰却骂她 “娇气”,塞给她一包感冒灵,让她自己用凉水冲。
而陈瑶只是随口说一句 “想喝进口牛奶”,苏兰第二天就搬了一箱回家,
全程没问过林盼盼的病好了没有。这种极致的反差,像一把钝刀,在林盼盼心里反复切割。
她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亲人,母亲对她只有打压和吝啬,对侄女却倾尽所有。
林建国对此永远视而不见,每次林盼盼试图反抗,他只会皱着眉说:“你妈是为你好,
穷养女儿富养女,老祖宗的道理不会错。”精神上的控制比物质上的匮乏更让人窒息。
苏兰会时刻否定林微的价值:“你长得一般,成绩也就那样,再不省着点,将来谁会要你?
”“你画这些破画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不如多背两个单词。”林盼盼曾经喜欢画画,
可她的画具被苏兰当着她的面扔进垃圾桶,理由是 “浪费时间”。压抑到极致时,
林盼盼开始了第一次反抗 —— 离家出走。第二章 六次逃离与徒劳第一次离家出走,
林盼盼只有十五岁。她趁着苏兰去学校监考,偷偷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
揣着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 —— 五十六块钱,坐上了去邻市的大巴车。
她想去投奔初中时最要好的同学,可刚到邻市的汽车站,就被赶来的警察找到了。
苏兰见到她时,没有丝毫担忧,只有满脸的愤怒和羞辱。“你这个白眼狼!
我们辛辛苦苦养你,你竟然跑出去丢人现眼!” 她当着警察的面,
狠狠甩了林盼盼一个耳光,“你以为你能跑掉?我告诉你,只要我报警,
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得给我回来!”林建国在一旁冷冷地补充:“下次再敢跑,
我就打断你的腿。”那一次,林盼盼被关在房间里反省了一个星期,
苏兰没收了她所有的通讯工具,每天只给她送一顿饭,
美其名曰 “让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苦”。可林盼盼心里清楚,父母怕的不是她受苦,
而是怕她脱离他们的控制。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短短两年时间,
林盼盼一共离家出走了六次。第二次,她藏在了同学家的储藏室,可苏兰直接报了警,
说 “女儿被人拐走了”,警察带着警犬找上门时,同学的父母吓得脸色惨白,
再也不敢收留她。第三次,她想打工赚钱,去了一家小餐馆洗盘子,可还没干满一天,
林建国就带着人找到了餐馆,当着所有员工的面,把她拽了出来,
还骂餐馆老板 “雇佣童工”,闹得人尽皆知。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每一次,
林盼盼都以为自己能成功逃离,可每一次,都被父母用 “报警” 这把利器拉回深渊。
他们会在亲戚朋友面前哭诉 “女儿不懂事,总是乱跑”,把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而林盼盼则成了 “叛逆、不孝” 的代名词。最让林盼盼绝望的是第六次离家出走。
那次她攒够了两百块钱,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她想去看看课本里描写的天安门,
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可火车刚驶离本省,
列车员就拿着她的照片找到了她 —— 苏兰不仅报了警,还把她的照片发给了铁路部门,
说她 “精神有问题,需要家人照顾”。被父母带回家的那天,
苏兰把她的行李全部扔到门外,指着她的鼻子骂:“林盼盼,我看你是死不悔改!我告诉你,
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家!你是我生的,我想怎么管你就怎么管你!
”林建国则找来一把铁链,把她的脚踝和床腿锁在了一起,“既然你喜欢跑,那我就锁着你,
看你还怎么跑!”铁链冰冷的触感顺着脚踝蔓延到全身,林盼盼看着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
第一次生出了轻生的念头。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无论怎么挣扎,
都逃不出这令人窒息的牢笼。第三章 纵身一跃与重生被锁了三天后,
林盼盼趁着苏兰去厨房做饭,用藏在枕头下的指甲刀,一点点磨断了铁链。
她没有再想着离家出走,而是爬上了别墅二楼的阳台。楼下,苏兰正陪着陈瑶挑选新手机,
陈瑶拿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笑得合不拢嘴,苏兰在一旁不停地说:“喜欢就买,姨妈有钱。
”林微看着这一幕,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孩子,
她得到的只有冷漠和控制,而陈瑶却能拥有一切。她站在阳台边缘,风一吹,
校服裙猎猎作响,楼下的人还在说说笑笑,没有人注意到她。“也许死了,就解脱了。
” 林盼盼闭上眼,纵身跳了下去。幸运的是,二楼的阳台下有一片厚厚的草坪,
林盼盼并没有摔死,只是摔断了左腿。当苏兰和林建国赶到草坪时,
苏兰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她的伤势,而是愤怒地骂:“你这个孽障!死都不让人省心!
你要是死了,别人会怎么说我?说我苛待女儿?”林盼盼躺在草坪上,左腿传来钻心的疼痛,
可她的心却比身体更疼。她看着父母冰冷的眼神,突然明白了 —— 他们从来都不爱她,
他们爱的,只是 “林盼盼” 这个属于他们的 “物品”,
是他们用来满足控制欲、装点门面的工具。住院期间,班主任张老师来看过她。
张老师是少数知道林盼盼处境的人,她看着林盼盼打着石膏的腿,心疼地说:“盼盼,
你怎么这么傻?生命是最重要的,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林盼盼沉默了很久,
才低声说:“张老师,我看不到希望。我跑了六次,都被他们找回来了,他们把我锁起来,
我就像一个囚徒。”张老师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盼盼,你不是囚徒,
你是一个有思想、有梦想的女孩。高考还有一年,只要你考上名牌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
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离开这个家,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到时候,他们再也管不了你了。
”张老师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了林盼盼灰暗的心里。是啊,高考!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要考上大学,她就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自己,
再也不用受父母的控制。从那天起,林盼盼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想着逃跑,
也不再想着轻生,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即使腿上还打着石膏,
她也坚持在床上看书、做题;出院后,不管苏兰怎么刁难她,怎么减少她的生活费,
她都毫不在意。苏兰见她不再反抗,以为她终于 “懂事” 了,也就放松了对她的看管,
只是依旧每天只给她两块五的生活费。林盼盼每天中午都啃着从家里带来的干馒头,
就着免费的白开水,有时候同学会分她一点饭菜,她都会小心翼翼地记下来,
将来加倍还回去。她利用所有的课余时间学习,凌晨五点就起床背书,晚上学到深夜才睡觉。
她的成绩原本就不错,经过这一年的刻苦努力,更是突飞猛进,
每次模拟考试都能排在年级前三名。苏兰看到她的成绩,虽然依旧没有表扬,
但也没有再过多苛责 —— 她心里打着算盘,林盼盼成绩好,将来能考上好大学,
找个好工作,还能给陈瑶做铺垫,这是一件 “划算” 的事。
林建国也偶尔会给她一些零花钱,不过数额都很少,最多也就五十块,但林微已经很满足了,
她把这些钱都攒起来,用作高考后的生活费。第四章 金榜题名与决裂高考那天,
林盼盼沉着冷静地走进考场。她知道,这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战役,她必须赢。考场上,
她认真地答着每一道题,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考上北京的名牌大学,离开这个家。
高考结束后,林盼盼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放松,
而是立刻找了一份*** —— 在一家奶茶店做服务员。她每天工作八个小时,
一个月能挣三千块钱,足够她支付大学的生活费了。
苏兰和林建国依旧没有问过她考得怎么样,只是忙着给陈瑶安排出国旅游,
庆祝陈瑶考上了本地的一所专科学校。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公布,林盼盼考了全省第十五名,
足够考上北京大学!当她查到成绩的那一刻,她在奶茶店的后厨里,捂着嘴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