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陆嚣，在我拿到“年度经济人物”奖杯的第二天，当着所有家人的面，把它砸了。
他说我专断，冷血，不配为人母亲。他说我把他当成继承公司的工具，所以他要反抗。
这一切，都因为我撕了他的藤校off，给了他一张去偏远山村养猪场的单程机票。
他的父亲，我的前夫陆建业，在他身边煽风点火，满脸心疼。“你妈就是这样的人，嚣嚣，
别跟她硬碰硬，爸爸帮你。”后来，陆嚣真的在他的“好爸爸”帮助下，联合我的死对头，
想把我从亲手创立的公司里踢出去。他们在董事会上洋洋得意，以为胜券在握。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份所谓的“致命合同”，乙方签的名字，也是我。而我那个愚蠢的儿子，
正通过猪场的监控，实时观看这场为他准备的现场直播。1“这是什么？
”陆嚣把那个牛皮纸信封摔在餐桌上，里面的机票滑了出来，
停在一盘切好的惠灵顿牛排旁边。“机票。”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都没看他。
“我知道是机票！目的地，翠峰山养殖基地？秦筝，你什么意思？”他连名带姓地吼我，
胸口起伏，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刚满十八岁，年轻，气盛，像一头没被驯服的公牛。
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字面意思。你的藤校off，我拒了。从下周一开始，
你去那里实习，为期一年。”“凭什么！”他一巴掌拍在桌上，盘子里的刀叉跳了起来，
发出清脆的响声。“就凭我是你妈，这家公司是我开的，你的生活费是我给的。
”我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坐在对面的陆建业，我的前夫，
立刻开始了他的表演。他先是拉住激动的儿子，然后一脸痛心地看着我。“阿筝，
你这是干什么？孩子有自己的梦想，你怎么能这么专断？”“专断？”我扯了扯嘴角。
“陆建业，你跟我谈专断？当初是谁拿了公司三百万去给你那个小情人开画廊，血本无归。
我让你别去，你听了吗？”他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说的是孩子的前途！”“他的前途，我负责。你，负责闭嘴。”我把刀叉放下，
身体靠向椅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这是一个谈判时，表示主导权的姿势。
陆嚣看到他爸吃瘪，更来劲了。“我不去！我就是要去上大学！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
”“可以。”我点点头。“从明天起，停掉你所有的卡。这栋别墅的门禁会删掉你的权限。
你，陆嚣，净身出户，自己去给你的人生做主。”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陆嚣粗重的呼吸声。
陆建业赶紧又开始打圆场。“阿筝，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嚣嚣，快给你妈道个歉。
”陆嚣梗着脖子，一声不吭。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觉得我在逼他，在用钱控制他。
他觉得他那个废物爹才是真心对他好的人。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们父子俩。
“助理小陈会把实习合同和注意事项发给你。下周一早上八点，司机会在门口等你。别迟到。
”说完，我转身上楼。走到楼梯拐角，我听见楼下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陆嚣的咆哮。
“她就是个疯子！冷血的暴君！”我没停步。回到书房，我给助理小陈发了条信息。
“计划A启动。盯紧陆建业和高峻那边所有的动向。”小陈秒回。“收到，秦总。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像一条沉默的星河。陆嚣，我的儿子。你以为这是惩罚。
你不知道，我是在救你的命。翠峰山不是猪场，那是诺亚方舟。而你，是第一个登船的乘客。
2周末的家庭聚会，是陆家的传统。即便我和陆建业已经离婚五年，
但为了在老爷子面前维持表面的和平，我还是会出席。客厅里坐满了人。陆建业的父母，
他的大哥大嫂，还有一群我不怎么认得清的亲戚。他们看我的眼神，
总是带着一丝敬畏和一丝嫉妒。敬畏我的钱，嫉妒我一个女人，
比他们整个陆家的男人都有本事。陆嚣也在，他坐在沙发角落，全程低着头玩手机，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知道他在跟我赌气。老爷子清了清嗓子，举起酒杯。“今天，
我们给阿筝庆祝一下。祝贺她，拿到今年的‘年度经济人物’大奖！
”客厅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我站起来，端起酒杯，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就在这时，
陆嚣突然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一种……被煽动起来的，愚蠢的英雄主义。“妈，恭喜你。
”他从旁边的展示柜上，拿起那个刚摆上去不久的，沉甸甸的水晶奖杯。“这个奖，
对你很重要吧？”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和他身上那股熟悉的，
属于陆建业的古龙水味。“它代表了你的成功，你的荣耀，你的……一切。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戏剧性的颤抖。“可是，为了这些，
你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牺牲！”他高高举起奖杯。“我不稀罕做一个商业女王的儿子！
”“嚣嚣，别！”陆建业假惺惺地喊了一声，人却坐在原地没动。晚了。“砰！”一声巨响。
价值不菲的水晶奖杯，被他狠狠砸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有一块甚至擦过了我的脚踝。客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陆嚣说不出话。陆嚣砸完，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着粗气，
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他在等。等我崩溃，等我失控，等我像个普通母亲一样对他咆哮。
那样，他就能证明，他有能力伤害到我。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些闪亮的碎片。然后，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甚至还对他笑了笑。一个非常轻，非常淡的笑。“砸得好。
”我说。陆嚣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小登的电话。“小陈，
你现在联系一下‘年度人物’的组委会，问问那个奖杯的官方报价是多少。原价，
加上百分之二十的精神损失费，拟一份账单。”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陆建业和他那群亲戚。
“收款方，写陆氏族亲会。付款方，陆建业。让他从陆家的分红里扣。”“另外，
再拟一份脱离母子关系的法律文件，找最好的律师。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去猪场，
要么签文件。你把文件发到他手机上，让他自己选。”挂掉电话。
我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陆嚣，还有一脸不可置信的陆建业。“现在，你满意了？”我问陆嚣。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以为他在挑战我的权威。他不知道，他只是在证明，
我把他送去猪场，是多么明智的一个决定。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人，有什么资格谈未来。
这个奖杯，不是我的荣耀。它只是一个工具。现在，它成了测试我儿子愚蠢程度的完美工具。
测试结果，非常不理想。3周一早上八点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准时停在别墅门口。
陆嚣最终还是选择了上车。他没得选。那份脱离关系的法律文件，比去猪场更让他恐惧。
他穿着一身名牌潮服，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屈辱。临走前，
陆建业抱着他，语重心长。“儿子，受委屈了。记住，这只是暂时的。你先过去，稳住你妈，
爸爸在外面想办法。”陆嚣重重地点了点头，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车子开了六个小时。
从繁华的都市，开进连绵的群山。陆嚣想象中的养猪场，应该是臭气熏天，泥泞不堪。
但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像科研所的现代化建筑前。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翠峰山生态农业科研基地。一个穿着迷彩工装，皮肤黝黑，
身材高挑的女人在门口等他。她叫周姐，是这个基地的负责人。“陆嚣？
”周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像X光。“秦总交代过了。跟我来吧。”她说话干脆利落，
没有半句废话。陆嚣被带去换上了统一的蓝色工装，行李被收走进行消毒。他的名牌衣服，
***球鞋，游戏机，全都没了。取而代代的是结实的劳保鞋，
和一本厚厚的《现代化养殖技术与管理手册》。“你的宿舍在三楼，两人间。下午两点，
到一号饲养区开会。”周姐说完就走了，留下陆嚣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宿舍里。
另一个床位是空的。整个基地安静得可怕，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猪叫声。下午两点，
陆嚣磨磨蹭蹭地来到一号饲养区。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猪圈。
巨大的玻璃房，恒温恒湿，干净得像个食品加工车间。一排排自动化的饲养设备，
精准地投喂着饲料。一群和他一样穿着蓝色工装的年轻人，正在电脑前操作着什么。
空气里弥漫的不是臭味，而是一种淡淡的消毒水和草料混合的味道。
周姐站在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上面显示着各种复杂的数据。“今天，
我们的新实习生陆嚣到岗了。”周姐指了指他。所有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转了回去，
继续工作。没有人上来套近乎，也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好奇。“陆嚣，你的工作，
是负责A7区三十头育肥猪的全部生长数据监测。”周姐指着屏幕上的一块区域。
“包括但不限于，每日进食量、饮水量、体重增长、排泄物分析、情绪波动指数。
”“情绪……波动指数？”陆嚣以为自己听错了。“对。”周姐面无表情，“我们的客户，
对猪肉的口感有极高的要求。猪的情绪，会直接影响肉质的应激激素水平。你的KPI，
就是保证这三十头猪，在出栏前，每一头都心情愉快，体重达标。
”她递给陆嚣一个平板电脑。“这是你的操作终端。所有数据实时上传总部。如果连续三天，
你负责的猪幸福指数低于平均值，或者体重增长不达标，你这个月的奖金就没了。
”陆嚣彻底傻了。他以为自己是来受苦的。没想到，是来参加一场关于养猪的“高考”。
他看着平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曲线和数据，第一次感到，他引以为傲的藤校脑子，
可能还不如一头猪。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千里之外我的办公室里。
小陈把一份文件放在我的桌上。“秦总，翠峰山基地所有内外部通讯，
已进入最高级别监控状态。周姐那边反馈，‘小少爷’已经安顿好了。”我点点头。
“告诉周姐，除了工作，让他接触不到任何外人。特别是，
不能让他见到一个叫‘高峻’的人派来的任何东西。”“明白。”翠峰山，
是我用十年时间秘密打造的后备基地。它不仅是我的农业科技王牌，更是我的防火墙。现在，
这道墙里，藏着我最重要，也最脆弱的资产。我的儿子。而风暴，就要来了。
4陆嚣在猪场待了一个月。他没有哭，也没有闹。每天穿着工装，抱着平板，在猪圈里转悠。
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根据猪的叫声和尾巴摇摆的频率，
判断它们是不是饿了。他甚至还给A7区那头最能吃的猪取名叫“KPI终结者”。
他开始通过基地的内部邮件系统，给我发周报。上面全是数据分析，写得有模有样。
我一封都没回。但我知道，他没那么安分。周姐的加密报告每天准时发到我邮箱。
“目标人物于昨晚22：07，使用宿舍备用电源，
与外界进行了一次长达45分钟的视频通话。通话对象：陆建业。”“通话内容已转录。
陆建业正在引导目标人物，窃取基地的核心数据模型。”我看着转录文件，笑了。
陆建业告诉陆嚣，翠峰山基地是我公司未来最重要的战略布局，掌握了这里的数据，
就等于掐住了我的命脉。他教唆陆嚣，利用实习生的身份，
去拷贝基地的“种猪基因优化算法”。“儿子，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拿到这个，
你就能跟你妈谈判，让她承认你的价值！你不是她的工具，你是能跟她平起平坐的合伙人！
”多么动听的谎言。我那个愚蠢的儿子，信了。他开始行动了。他利用午休时间，
偷偷溜进数据中心。他利用给猪做体检的机会，试图破解兽医站的工作电脑。他所有的行动，
都在周姐的监控之下。他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鬼不觉的商业间谍。在周姐眼里，
他就是那只试图拱白菜的猪，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周姐问我：“秦总，要不要阻止他？
”我回了两个字：“放行。”不仅要放行。我还要帮他一把。我让小陈，
把一份加密的数据包，伪装成系统漏洞，放在一台陆嚣最容易接触到的服务器上。
那份数据包里，是我为陆建业和高峻精心准备的“大餐”。一套看起来完美无缺，
实际上充满了逻辑陷阱和后门的“基因优化算法”。只要他们敢用这个算法去进行投资决策，
或者整合进他们自己的系统。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一个天文数字的亏损。以及，
一场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的商业丑闻。陆嚣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漏洞。他欣喜若狂。
他以为这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当天晚上，他就把这份“核心机密”传给了他最信任的爸爸。
视频里，陆建业激动地夸他。“好儿子！你长大了！爸爸为你骄傲！”陆嚣的脸上，
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是属于一个被认可的，孩子的笑容。我看着监控画面里他开心的样子，
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孩子，你需要长大。而有些成长的代价，就是要把你最信任的东西，
亲手打碎。这场昂贵的“投资课”，学费，就由你和你亲爱的爸爸，一起来付吧。
5陆建业拿到那份“核心数据”后，立刻把它交给了高峻。高峻，我的老对手。
一个靠着资本运作发家，野心勃勃，一直想吞并我公司的饿狼。他找了顶尖的技术团队，
对那份数据进行分析。分析的结果，让他们欣喜若狂。“秦筝的野心太大了！
她想用生物科技打败整个农业市场！”“这个算法模型领先市场至少五年！
”“一旦我们掌握了这个，就能釜底抽薪，直接摧毁她的根基！
”高峻和陆建业在办公室里开香槟庆祝，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跪地求饶的样子。他们不知道。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高峻的技术团队，有一个核心成员，
是我三年前就布下的一枚棋子。他们每一次所谓的“绝密会议”，会议纪要都会在半小时内，
出现在我的邮箱里。我甚至比高峻本人，更清楚他公司的财务状况和下一步计划。
这就是信息差。在商场上，它比钱和权力，更致命。高峻开始行动了。
他利用陆建业提供的所谓“内幕”，联系了我公司的一些老股东。
他描绘了一个美好的蓝图：只要把他手里的“未来科技”和我公司的市场渠道结合，
就能创造一个千亿市值的商业帝国。而我，秦筝，这个专断保守的旧时代掌门人，
是他们发财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有些股东动心了。他们开始在暗中串联，
准备在下一次的董事会上，对我发难。与此同时，翠峰山基地。陆嚣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整个人都变得趾高气扬。他不再认真研究猪的KPI，开始在基地里摆“太子爷”的谱。
他对周姐的工作指手画脚，对其他同事颐指气使。他觉得，
他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合伙人”了。周姐把这一切都报告给我。她说：“秦总，
‘小少爷’快飘上天了，再不敲打一下，尾巴都要翘到总部来了。”我回复她：“让他飘。
飞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才越懂得什么叫疼。”我让周姐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任务。
去基地旁边那条河里，负责监测水质和鱼类生态。美其名曰，
“为基地的水循环系统提供数据支持”。实际上，我是让他去钓鱼。那条河里，
我让人放养了一批特殊的“加密鱼”。每一条鱼的鱼鳍上，都有一个微型的，
用特殊材料打印的二维码。扫开之后，是一段乱码。只有用我公司的内部APP，才能解码。
解码后的内容，就是高峻他们每一次密谋的会议纪要。我给陆嚣的任务，
就是每天钓上一条鱼，拓印鱼鳍上的图案，作为水纹样本上报。他觉得这个工作无聊透顶。
但他还是得做。他每天把那些他看不懂的“水纹”发给我。而我，就在办公室里，
看着他亲手钓上来的“证据”，一步步地，把他亲爱的爸爸，和那个他崇拜的“高叔叔”，
送上绝路。这盘棋，我已经下了很久。现在，棋盘上的子，都已就位。只等一个收网的时机。
6陆嚣钓了两个月的鱼。他已经从一开始的烦躁，变得麻木。
他不知道他每天发给我的那些“水纹”，到底有什么用。但他知道，
他“送出去”的那份核心数据，起作用了。陆建业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儿子，
高总那边已经联合了你们公司好几个大股东！万事俱备，就等下周的董事会了！”“到时候，
你高叔叔会当众揭穿***‘阴谋’，证明她为了自己的野心，
不惜把公司的资金投入到风险极高的项目中，导致股价大跌！”“而我们手里的这份数据，
就是扭转乾坤的王牌！到时候，你就是公司的大功臣！”陆嚣听得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