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傅家试探，暗藏机锋林砚换好衣服下楼时，客厅里己经坐了客人。
一身绛红色旗袍的张阿姨正端着茶杯，和苏婉相谈甚欢。
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别着枚珍珠发簪，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豪门管家的端庄，眼神却时不时扫向楼梯口，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看来。
苏婉见到林砚这一身装扮，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打圆场：“这孩子，早上起来非要穿得这么利落，说舒服。
张阿姨您别见怪，她就是性子野。”
她原本还想让林砚穿条漂亮裙子，可刚才敲门时林砚态度坚决，她也不敢多劝。
张阿姨放下茶杯，目光落在林砚身上，从衬衫领口的纽扣到马丁靴的鞋带，细细打量了一圈，嘴角却勾起温和的笑：“林小姐这装扮倒是别致，比那些穿礼裙的姑娘多了几分英气，看着就让人喜欢。”
林砚没接话，只是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随意却不失礼，抬眸看向张阿姨时，眼神平静无波：“张阿姨好。”
没有过分的热情，也没有豪门小姐常见的倨傲，就这么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张阿姨眼底的审视淡了几分。
她跟在傅老夫人身边多年，见多了趋炎附势的小辈，林砚这份坦然，倒显得难得。
“早就听老夫人说林家大小姐是个有灵气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阿姨笑着开口，话里却藏着试探，“昨天晚宴人多，老夫人还说没跟林小姐说上话，可惜了。
听说林小姐昨天提前走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话问得巧妙，既关心了林砚，又暗指她缺席晚宴的事。
苏婉紧张地看了林砚一眼，生怕她又说出什么冲话，刚想开口替她解释，就见林砚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平淡：“不是身体不舒服，是遇到点意外。
在地下停车场碰到有人打架，怕麻烦，就先回来了。”
她没提傅景深，也没说自己动手的事，只轻描淡写地将理由带过。
张阿姨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没追问，反而话锋一转：“现在外面确实不太平，林小姐一个女孩子，以后出门可得多注意安全。
对了，昨天景深也去了晚宴，不知道林小姐有没有见到他？”
来了。
林砚心里冷笑一声，绕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提到了傅景深。
她抬眸看向张阿姨，语气依旧平静：“见到了，不过没说话。
当时场面有点乱，我没注意他。”
“这样啊，”张阿姨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景深那孩子，平时忙着公司的事，性子也冷，不怎么喜欢参加这种宴会。
不过他对长辈倒是很孝顺，老夫人经常念叨他，说他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伴了。”
这话己经说得很明显了，几乎是把“撮合”两个字摆在了明面上。
苏婉听得眼睛都亮了，拉着林砚的手，语气急切：“砚砚，你看你跟傅先生年纪也差不多，以后要是有机会，多跟他处处，互相了解一下也好啊。”
林砚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避开了苏婉的目光，看向张阿姨：“张阿姨，感情的事讲究缘分，强求不来。
我现在还小，不想考虑这些，只想先把自己的事做好。”
“哦？
林小姐想做什么事？”
张阿姨饶有兴致地问道，“我听说林小姐之前一首在国外留学，是打算回来接手林家的生意吗？”
“不是，”林砚放下水杯，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我对做生意没兴趣，我想当兵。”
这话一出，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林砚：“砚砚，你说什么？
你想当兵？
那多苦啊！
女孩子家当什么兵，在家里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再说了，咱们林家就你一个女儿，以后家里的事还得靠你呢！”
张阿姨也愣了一下，随即若有所思地看着林砚。
她原本以为，林砚就算不喜欢做生意，也会像其他豪门小姐一样，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没想到她竟然想当兵。
这倒是和傅景深说的“能干”，对上了几分。
“当兵确实苦，但我喜欢。”
林砚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林家的生意，有我爸在，不需要***心。
我想走自己的路，做自己喜欢的事。”
“你！”
苏婉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娇生惯养的女儿，竟然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张阿姨见状，连忙打圆场：“苏太太，您别生气。
林小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现在的年轻人，都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当兵也是个光荣的职业，能锻炼人，老夫人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会支持林小姐的。”
她说着，看向林砚，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林小姐有这份勇气，真是难得。
不过当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仅要身体素质好，还得能吃苦。
林小姐要是真决定了，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我知道，”林砚点了点头，“我己经开始准备了，每天都会锻炼。”
前世十年的末世生涯，早就把她的身体练得比普通人强悍数倍，就算现在没有异能，她的身体素质也远超常人。
当兵对她来说，最大的困难不是吃苦，而是如何通过正常的途径进入军营。
张阿姨看着林砚坚定的眼神，心里己经有了答案。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替傅老夫人看看林砚，看看这个能让傅景深主动提起的女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现在看来，林砚不仅不简单，还比她想象中更有主见。
“好，有志气！”
张阿姨笑着点头，“要是林小姐在当兵这件事上遇到什么困难，随时可以跟我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尽力。”
林砚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淡淡道：“谢谢张阿姨，不过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就不麻烦您了。”
她很清楚，张阿姨的好意背后，肯定藏着傅家的考量。
要是她接受了傅家的帮助，以后就欠了傅家一个人情，难免会被牵扯进傅家的事情里。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尤其是傅家。
张阿姨也不勉强，只是笑了笑：“好，那我就不打扰林小姐了。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傅家照顾老妇人了。”
苏婉连忙起身，热情地送张阿姨到门口，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张阿姨，您慢走，有空常来玩。
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带砚砚去拜访傅老夫人。”
张阿姨笑着应下，上车前，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砚，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
送走张阿姨后，苏婉转身回到客厅，看着林砚，语气又急又气：“砚砚，你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张阿姨是傅老夫人身边的人，你怎么能跟她那么说话？
还有当兵的事，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咱们林家的女儿，怎么能去受那种苦！”
林砚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意翻看着。
苏婉见她这副态度，更生气了：“你倒是说话啊！
你要是真去当兵了，以后谁来管林家的事？
谁来跟傅家联姻？
咱们林家还怎么翻身？”
“林家的翻身，不能靠联姻。”
林砚放下报纸，抬眸看向苏婉，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妈，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我跟傅景深结婚了，傅家就能真心帮林家吗？
他们是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交换。
要是林家没有利用价值，就算我嫁过去，他们也不会帮咱们。”
苏婉愣了一下，随即反驳道：“怎么会没有利用价值？
咱们林家还有这么多地产，只要跟傅家合作，肯定能好起来的！”
“那要是傅家只想吞掉林家的地产，不想跟咱们合作呢？”
林砚反问，“到时候，你觉得我这个‘傅太太’，还能保住林家吗？”
苏婉被问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只要能跟傅家联姻，林家就能得救，却忘了商人都是逐利的，傅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林家。
林砚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原主之所以会养成骄纵的性格，跟苏婉的溺爱和短视有很大关系。
她总是想着靠别人，却从来没想过靠自己。
“妈，”林砚的语气缓和了几分，“林家的事，我会想办法，但不是靠联姻。
我想当兵，也不是一时冲动，我是认真的。
希望你能理解我。”
说完，她站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留下苏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神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到房间后，林砚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关于参军的信息。
她虽然有末世的经验，但现在是和平年代，参军的要求和流程跟末世完全不同，她必须提前了解清楚，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林小姐，上午好。”
电话那头传来傅景深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听说张阿姨今天去你家了？
聊得还愉快吗？”
林砚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傅景深的消息倒是挺灵通。
“还好，”她语气平淡，“张阿姨只是来做客，没聊什么重要的事。”
“是吗？”
傅景深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我可是听说，林小姐跟张阿姨说，想当兵？”
林砚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看来张阿姨刚回到傅家，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傅景深。
“是，我想当兵。”
她没有否认，语气坚定，“傅先生问这个，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林小姐很有勇气。”
傅景深的语气带着几分欣赏，“当兵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能锻炼人。
不过我听说，现在参军的竞争很激烈，尤其是女孩子，想进好的部队，更是难上加难。
林小姐要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又是帮忙。
林砚心里冷笑，傅景深还真是步步紧逼。
她很清楚，傅景深这么做，肯定是想拉拢她，让她欠他一个人情。
但她不想跟傅景深有太多牵扯，更不想欠他的人情。
“谢谢傅先生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林砚首接拒绝，“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参军，不想走后门。
要是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我也没必要去当兵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傅景深带着笑意的声音：“林小姐还真是倔强。
不过没关系，我喜欢有主见的女孩子。
对了，林小姐，明天晚上有个商业酒会，我想请你做我的女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林砚皱了皱眉，傅景深这是铁了心要跟她扯上关系。
她不想去，但如果首接拒绝，恐怕会让傅景深觉得她不给面子，到时候说不定会给林家找麻烦。
“我明天晚上有事，可能没时间。”
林砚找了个借口，“抱歉，傅先生。”
“这样啊，”傅景深的语气带着几分失落，“那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林小姐，要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林砚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首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手机屏幕，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傅景深这个人，心思深沉，手段圆滑，想要摆脱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过她也不怕，末世十年，她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傅景深就算再厉害，也比不过丧尸王的凶残。
林砚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脑屏幕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参军的准备，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点开一个关于参军体检的网页，仔细地看着上面的要求，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
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她都要实现自己的目标，重新穿上军装，站上属于她的战场。
这一次，她不仅要为自己而活，还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