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七皇子萧决，是为了兑现他年少时一句“待我登临帝位，必以江山为聘”的承诺。
他是大邺朝最骁勇善战的皇子，被誉为“少年战神”，而我，
是能为他带来祥瑞、稳固太子之位的“凤凰神女”。可他迎我入府，却忘了如何爱我，
反而将一介民女白轻柔护在掌心，视若珍宝。今夜宫宴，白轻柔端着酒杯，
笑得天真又恶毒：“王妃姐姐，殿下说您的‘凤凰于飞’舞姿绝世，可我怎么瞅着，
有点像我们乡下做法事的巫舞？”萧决皱眉，却是对我说的：“沈未晚，
轻柔她不懂宫中规矩，你跟她计较什么？别在这丢人现眼。”我看着他，
这个我用整个家族的命运和十年的等待换来的男人，如今为了另一个女人，说我丢人。
他不知道，我的心在那一刻，连同那场未尽的凤凰舞，一同死在了冰冷的宫殿地砖上。
我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掐紧了掌心。然后，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得明艳动人。
“殿下说得对，是妾身小气了。”01“沈未晚，别给脸不要脸。”萧决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砸在我耳边。“父皇今日设宴，是为考察众皇子。我让你献舞，是为了我们的大业。
你当众甩脸子给谁看？”我抬起眼，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冷酷的脸。
这就是我爱了十年的男人，大邺朝的七皇子，我的夫君，萧决。就在刚刚，
我为他跳了那支能定储君之位的《凤凰于飞》。满朝文武惊叹，
龙椅上的皇帝也露出赞许的目光。可他从相府带来的白轻柔，一个连宫宴仪制都不懂的女人，
只用一句话，就将我的心血与尊严踩在脚下。“……有点像我们乡下做法事的巫舞？
”她的话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殿。那一瞬间，
所有的赞美都变成了窃窃私语的嘲讽。我看见我那身为丞相的父亲，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我下意识地看向萧决，我以为他会呵斥，会维护。毕竟，我是他的正妃，是我沈家，
将他从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一步步推到今天这个最接近储君的位置。可他没有。
他只是皱着眉，将惊慌失措躲在他身后的白轻柔护得更紧，
然后用一种极其失望和厌恶的眼神看着我。“沈未晚，轻柔她不懂宫中规矩，
你跟她计较什么？别在这丢人现眼。”丢人现眼。这四个字，像四根烧红的铁钉，
狠狠钉进了我的心脏。原来，我沈家十年如一日的扶持，
我苦练十年、为他夺嫡铺路的绝世一舞，在他眼中，不过是“丢人现眼”。
我看到白轻柔在他怀里，悄悄对我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
彻底碎了。十年爱恋，一朝梦碎。凤凰于飞，终究是死在了凡尘里。我缓缓收回目光，
不再看他。掌心被指甲掐得生疼，那点疼痛却让我无比清醒。我对他福了福身，
笑得温婉大方，仿佛刚才的难堪从未发生。“殿下说得对，是妾身小气了。白姑娘心直口快，
是妾身舞艺不精，让她误会了。”我转过身，向首座的皇帝请罪：“父皇，儿臣献丑了。
”皇帝看着我和萧决，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最终只是摆摆手：“无妨，坐吧。
”萧决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快就服软，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更加难看。他可能觉得，我的顺从，
更坐实了他的无情和我的委屈，让他在父皇面前失了分。他冷哼一声，拉着白轻柔的手坐下，
甚至体贴地为她布菜，再也没看我一眼。我安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端起面前的酒杯，
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划过喉咙，像是刀子在割。很好。萧决，这都是你逼我的。从今往后，
我沈未晚，不再为情爱而活。你想要的那个位子，我偏不让你如愿。
02宫宴在一片虚伪的祥和中结束。回到七皇子府，萧决直接去了白轻柔的院子，
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跟我说。也好，我乐得清静。我住的“凤鸣院”是王府正院，极尽奢华，
可现在看来，却像一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贴身侍女知夏端来安神汤，
眼圈红红的：“小姐……殿下他太过分了！那白轻柔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宫宴上折辱您！
”我接过汤碗，却没有喝，只是用汤匙慢慢搅动着。“知夏，你说，年少时的承诺，
真的能算数吗？”知夏愣住了。我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那时的萧决，
还只是个备受冷落的七皇子。他在皇家围猎中被人暗算，跌落山崖，是我这个相府嫡女，
不顾名节，在山崖下照顾了他三天三夜。他高烧不退，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喊：“未晚，
等我。待我登临帝位，必以江山为聘，许你凤位，一生一世，绝不相负。”就为了这句话，
我爹，当朝丞相沈敬，赌上了整个家族的荣辱，将宝压在了这个最不起眼的皇子身上。
十年筹谋，十年扶持。沈家为他散尽家财，招揽门客；我爹为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
得罪了无数同僚。终于，他成了最有望继承大统的“贤王”。而我，也如愿嫁给了他。
我以为，我们终于等到了苦尽甘来。却没想到，他带回了一个白轻柔。他说，
那是他在民间巡查时认识的女子，纯洁善良，不慕名利，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让我这个正妃，要大度，要容得下她。我看着那碗清澈的安神汤，水面倒映出我苍白的脸。
“知夏，汤撤了吧。”我轻声说，“我现在，很清醒。”我不需要安神了。我站起身，
走到书案前，亲自研墨。“去，把京中所有适龄皇子的资料，以及他们在朝中的势力分布，
详细整理一份给我。”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知夏浑身一颤，
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一丝隐秘的兴奋。“小姐，您是想……”我拿起笔，
在宣纸上写下两个字——“换主”。笔尖落下，锋芒毕露。“萧决不要的，
总有人会当成至宝。”我抬起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笑了。“这盘棋，该换个下法了。
”03知夏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夜，京中几位主要皇子的资料便摆在了我的书案上。
大皇子有勇无谋，太子体弱多病，五皇子耽于享乐。看来看去，唯一能与如今的萧决抗衡的，
只有三皇子，萧澈。萧澈是淑妃所生，淑妃早逝，他在宫中向来低调，不争不抢，
像个透明人。朝中支持他的大臣，也远不如萧决多。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但我知道，他不是。上一世……不，应该说，
在我偶尔窥见的那些破碎的未来片段里，最终坐上那个位子的人，不是萧决，
而是这位看似温润如玉的三皇子。他才是那个隐藏得最深的，最后的赢家。只是，
那时候的沈家，已经因为站错了队，被清算得干干净净。我拿起那份关于萧澈的卷宗，
指尖在“温润谦和，不喜党争”八个字上轻轻划过。就是他了。“知夏，备车，
去城外的静安寺。”“小姐，去静安寺做什么？”“上香。”我淡淡道，
“为殿下和我们未来的孩子，祈福。”知夏秒懂，立刻去准备。一个时辰后，
七王府的马车低调地从侧门驶出。静安寺香火鼎盛，我戴着帷帽，在知夏的搀扶下，
状似虔诚地拜过每一尊佛像。然后，我“不经意”地走到了后山的竹林。我知道，
萧澈每个月的这一天，都会来这里，在他生母淑妃的灵位前，待上一个下午。果然，
没走多远，就看到竹林深处，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清瘦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一座无名碑前。
他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那是一张极为俊秀的脸，眉眼温润，气质干净，
像一块上好的暖玉。他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朝我微微颔首：“七弟妹。”我摘下帷帽，对他盈盈一拜：“臣妾见过三皇兄。
”“此地并非宫中，弟妹不必多礼。”萧澈的声音也如他人一般，温和动听，
“不知弟妹也来此上香？”“是。”我直起身，目光却落在他面前那块无字的石碑上，
“臣妾是来拜佛，皇兄是来念故人。”萧澈的眼神微微一凝。所有人都知道淑妃葬在皇陵，
谁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为她立一个衣冠冢。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
“弟妹……何出此言？”他的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丝警惕。我没有回答，
而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凤凰玉佩，托在掌心。“皇兄可认得此物？
”萧澈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瞳孔骤然收缩。“这是……”“这是臣妾的母亲，
当年留给臣妾的遗物。”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家母闺名，苏晚晴。”苏晚晴。
这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尘封的记忆。萧澈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死死地盯着我，
嘴唇微微颤抖：“你……你是晴姨的女儿？”“是。”淑妃与我的母亲，是手帕交。
当年淑妃难产而死，死前，将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凰玉佩交给了我母亲，托她照拂年幼的萧澈。
只是后来沈家全力辅佐萧决，为了避嫌，便与萧澈断了来往。我看着他震惊的模样，
心中大定。“三皇兄，”我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萧决能给你的，我沈家能给。
萧决不能给你的，我沈家，也能给。”“比如，《凤凰于飞》真正的秘密。
”04萧澈的震惊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他看着我，眼神深邃，
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七弟妹，慎言。”他缓缓说道，“你可知，你今日这番话，
若是传出去，会给沈家和你自己带来什么？”“我知道。”我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宫宴之上，萧决让我当众丢人现眼的那一刻，我沈家，
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扶持一位新主，一飞冲天。要么，就等着萧决登基后，
被他和他的白月光清算，满门覆灭。我赌不起。萧澈沉默了。
竹林里只有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声。良久，他才开口，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辨的复杂情绪：“为何选我？”“因为皇兄你，值得。
”我直白地回答，“也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敌人，
自然是指如今势头最盛的萧决。我看着他，继续加码：“皇兄可知，
《凤凰于飞》为何被誉为‘得之可得天下’？”萧澈眉梢微动。“世人皆以为，
那是因为此舞有祥瑞之兆，能得天心。其实不然。”我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诱饵，
“那支舞的每一个舞步，每一个手势，都暗含机巧，组合起来，是一幅地图。”“地图？
”萧澈的呼吸微微一滞。“一幅，指向前朝宝藏的地图。”前朝覆灭时，
曾有一大批富可敌国的宝藏不知所踪。传说，得宝藏者，可招兵买马，足以打败天下。
而开启宝藏的地图，就藏在《凤凰于飞》的舞谱里。这，才是我沈家真正的底牌。这张底牌，
我曾想毫无保留地献给萧决，可他弃之如敝履。现在，我要用它，来换一个全新的未来。
萧澈的眼中，终于燃起了灼热的火光。那是野心和欲望的光芒。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像是要将我整个人看透。“我如何信你？”“三日后，城东‘听雨轩’，
我会将地图的上半卷，交给皇兄。”我微笑道，“皇兄可以先去验证真伪。
至于下半卷……就要看皇兄的诚意了。”说完，我不再停留，戴上帷帽，转身离去。
“沈未晚。”身后传来他清润的嗓音。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勾起嘴角，轻声回答：“我想要的，皇兄将来，一定给得起。”我要的，是后位，是权力，
是能将萧决和白轻柔狠狠踩在脚下的能力。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
再埋不了我心。我要那高高在上的萧决，为他的愚蠢和傲慢，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05回到王府，天色已晚。没想到，萧决竟然在凤鸣院等我。他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
见我进来，冷冷地问：“去哪了？”“去静安寺为殿下祈福了。”我屈膝行礼，
语气平淡无波。“祈福？”他嗤笑一声，站起身，一步步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