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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梦中梦并且很清醒

金梧叶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三重梦中梦并且很清醒大神“金梧叶”将顾宴沈知遥作为书中的主人全文主要讲述了:1 雪夜合约三重梦境·第一夜合约> 爱情就像上海冬天的你以为抓住其实掌心全是沈知遥站在静安壹号顶层的落地窗俯瞰这座不夜霓虹像一条条彩色的河在高楼大厦之间蜿蜒流她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份薄薄的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顾先这是合约的具体条她的声音清像是冬日里第一片落在湖面的为期一年的形式婚期间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期满后自动解除关...

主角:顾宴,沈知遥   更新:2025-11-09 18:3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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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雪夜合约三重梦境·第一章 雪夜合约> "爱情就像上海冬天的雾,你以为抓住了,

其实掌心全是冷。"沈知遥站在静安壹号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这座不夜城。

霓虹像一条条彩色的河流,在高楼大厦之间蜿蜒流淌。她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份薄薄的文件,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顾先生,这是合约的具体条款。"她的声音清冷,

像是冬日里第一片落在湖面的雪,"为期一年的形式婚姻,期间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期满后自动解除关系。"身后传来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特有的声响,沉稳,有力,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顾宴从她手中接过文件,修长的手指翻开第一页。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手腕上戴着一块百达翡丽,

表盘在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沈小姐。"他的嗓音低沉,

带着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你确定要这样做?"沈知遥转身,

第一次正面直视这个男人。他比她记忆中还要好看。一米八八的身高,肩宽腰窄,

深灰色的高定西装包裹着他完美的身材比例。

他的五官像是上帝亲手雕刻的杰作——眉骨突出,鼻梁挺直,

薄唇紧抿时带着不近人情的冷峻。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幽深如墨,

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漩涡。"我确定。"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顾氏集团需要一场婚姻来稳定股价,

而我需要顾太太的身份来拿到沈家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顾宴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沈小姐倒是比传闻中直白。

"传闻中的沈知遥是什么样的呢?沈家不受宠的二女儿,性格孤僻,不善言辞,

二十八年的人生里除了建筑设计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知道她暗恋顾宴整整十年,

从十六岁那年的慈善晚宴开始,一眼误终身。"传闻往往不准确。"沈知遥走到酒柜前,

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轻轻晃动,"比如传闻说顾先生心有所属,

多年来为一位早逝的佳人守身如玉。"顾宴的眼神倏地变冷。沈知遥却像是没有看见,

继续道:"再比如传闻说,我长得和那位佳人有几分相似。"她将一杯酒递给他,

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像是触电一般,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沈知遥。

"顾宴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警告,"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底线?

"沈知遥轻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的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顾先生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我是沈知遥,不是沈知瑾。"沈知瑾。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顾宴眼中那扇名为"情绪"的门。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你提她做什么?"他的声音低得可怕,

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沈知遥却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衬得她清冷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顾宴有片刻的恍惚——知瑾笑起来的时候,

也有这样一个酒窝。"因为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啊。"沈知遥走近一步,仰起头看着他,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姐姐长得有七分相似,顾先生怎么会答应这场荒谬的婚姻?

"她的眼睛很亮,不是那种水汪汪的亮,而是像是把所有的星光都藏在了瞳孔深处,

看人时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顾宴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沈知遥,

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太聪明不是好事?"他的手指很凉,

力道大得几乎要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迹。沈知遥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顾宴,你弄疼我了。"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让顾宴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她的下巴上已经浮现出淡淡的红色指印,

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抱歉。"他别过脸,声音有些哑,"我不是故意的。

"沈知遥揉了揉下巴,走回沙发坐下。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领口很高,

衬得她的脖子更加修长。她的头发是天然的黑色,没有经过任何烫染,柔顺地披在肩上,

发尾微微内扣,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滑落下来,遮住了半边脸颊。"合约我已经看过了,

没有问题。"顾宴在她对面坐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只万宝龙钢笔,

"但是我有一个附加条件。""说。""这一年里,你必须随叫随到,

配合我所有的公开活动。"他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迹遒劲有力,

"包括但不仅限于家庭聚会、商业晚宴、媒体采访。"沈知遥点头:"可以。

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什么?""这一年里,你不许带任何女人回顾家老宅。

"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红颜知己,

至少在那栋房子里,你必须保持对婚姻的忠诚。"顾宴讶异地挑眉:"你在意这个?

""我在意的是沈家的脸面。"沈知遥淡淡地说,"虽然这场婚姻是交易,

但我不希望它变成一场闹剧。"顾宴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沈知遥,

你比我想象中有趣。"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细小的纹路,

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一些。沈知遥有片刻的失神——她很少看见他笑,

至少在公众场合,顾宴永远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签字吧。"她将合约推到他面前,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见。"顾宴接过钢笔,在乙方那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沈知遥的视线落在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很快就会戴上一枚婚戒,

象征着他成为另一个女人的丈夫。尽管只是名义上的。"合作愉快,顾太太。

"顾宴放下钢笔,朝她伸出手。沈知遥握住那只手,掌心相对,温度交融。"合作愉快,

顾先生。"窗外,一片雪花悄然飘落,落在玻璃上,瞬间融化成水,像是一滴泪。

离开静安壹号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沈知遥站在路边等出租车,雪花落在她的黑色大衣上,

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她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就像她那些不为人知的情感。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顾宴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车,

我送你。""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沈知遥。"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里打不到车,而且——"他看了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你确定要在雪地里走?

"沈知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很暖和,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是顾宴身上的味道。她不自觉地往车门边挪了挪,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地址。"顾宴问。

"徐汇滨江,兰庭公寓。"司机应了一声,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车厢内很安静,

只有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沈知遥侧头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霓虹在雪幕中变得模糊,

像是被水晕开的水彩画。她感觉到顾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为什么答应这场婚姻?"他突然问,"以你的条件,

完全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拿到沈家的股份。"沈知遥没有立即回答。她抬起手,

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线条优美的侧脸。"因为我不想再等了。"她轻声说,

"十年,足够长了。"顾宴皱眉:"什么意思?""没什么。"沈知遥摇头,

"只是突然厌倦了无休止的等待。"她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放心,

我不会对你产生非分之想的。一年后,我们各奔东西,你继续为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

我拿着股份远走高飞。"顾宴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嗯"了一声。

车子停在兰庭公寓楼下,沈知遥道谢下车。她站在雪地里,看着那辆迈巴赫消失在转角,

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瞬间融化,像是一滴泪滑过脸颊。

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心脏,正在为一个不可能的人跳动。十年了,

它依然学不会放弃。沈知遥住在18楼,一梯一户的设计保证了绝对的私密性。她打开门,

按下墙上的开关,温暖的灯光瞬间填满整个空间。公寓是她自己设计的,

以白色和原木色为主,简洁而不失温馨。客厅的一面墙是落地窗,可以俯瞰黄浦江的夜景。

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实木地板上,走到酒柜前又倒了一杯酒。这次是一杯红酒,

来自勃艮第的罗曼尼康帝,是去年生日时朋友送的。沈知遥端着酒杯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整个城市像是被一层银纱笼罩。她想起十年前那个同样下雪的夜晚,

十六岁的她穿着不合身的礼服,躲在宴会厅的角落里,看着十八岁的顾宴站在聚光灯下,

接受所有人的赞美。那一刻,他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而她,连灰姑娘都算不上。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是闺蜜林予安发来的消息:知遥,你真的要嫁给顾宴?

沈知遥抿了一口酒,回复:嗯,明天领证。你疯了?他爱的根本不是你!

沈知遥看着这句话,忽然笑了。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

精致的五官,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她的眼睛是标准的杏仁眼,眼尾微微上挑,

带着几分天然的清冷。嘴唇是淡淡的粉色,不点而朱。整张脸最出彩的是鼻子,挺直而秀气,

给她平添了几分英气。她和沈知瑾长得像,却又不像。知瑾是明艳型的美人,

笑起来如阳光般灿烂;而她,更像是月光下的白梅,清冷疏离。我知道,她慢慢打字,

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发送完这条消息,她将手机调成静音,走进浴室。

镜子里的女人有着完美的身材比例——修长的脖子,平直的肩膀,

锁骨凹陷处可以盛下一小汪水。她的腰很细,却并不单薄,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双腿笔直修长,脚踝纤细,脚趾圆润可爱。沈知遥打开淋浴,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

却洗不去心头的凉意。她闭上眼睛,任由水流打在脸上,分不清那是水还是泪。十年前,

沈知瑾死于一场车祸。那天也下着雪,顾宴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最后是被人抬出来的。

而沈知遥,站在病房外,看着自己喜欢的男孩为姐姐痛不欲生,连哭都哭不出来。从那天起,

她就明白,有些爱,注定只能埋在心底。与此同时,顾宴回到了他在浦东的公寓。

这是他的私人空间,连助理都很少来。公寓是工业风的装修,以黑色和灰色为主,

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他扯掉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走到落地窗前。

这里可以看到外滩的夜景,那些灯火辉煌的建筑,每一盏灯背后都有一个故事。

顾宴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

却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

照片里的女孩有着明媚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左脸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樱花树下,花瓣落在她的头发上,美得像是误入凡间的精灵。

沈知瑾。他生命中最明亮的色彩,也是最深的痛。顾宴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

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知瑾..."他低声唤道,声音里满是思念,"我该怎么办?

"窗外,雪依然在下,覆盖了城市的喧嚣,却覆盖不了回忆的伤痛。顾宴将相框抱在胸前,

慢慢滑坐在地上。在这个无人看见的夜晚,他终于允许自己脆弱。"知瑾,

她长得越来越像你了..."他喃喃自语,"有时候我看着她,

几乎要以为是你回来了..."但是沈知遥不是沈知瑾。知瑾是温暖的,

像阳光一样;而沈知遥,是冰冷的,像月光一样。知瑾会撒娇,会耍赖,

会拉着他的手摇啊摇;而沈知遥,永远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微笑都带着距离感。

"我娶她,你会生气吗?"顾宴对着照片问,随即自嘲地笑了,

"你应该不会吧...你总是那么善良..."他又灌了一口酒,眼神渐渐迷离。"知瑾,

我好想你..."在这个雪夜里,两个同样失眠的人,隔着半个城市,

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秘密,走向了命运的交叉口。第二天一早,沈知遥七点准时起床。

她昨晚睡得并不好,梦里全是过去的片段——知瑾的笑,顾宴的眼神,父母失望的表情,

还有那场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车祸。她冲了个冷水澡,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今天要领证,

她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沈知遥站在衣柜前,手指在一排排衣服上滑过,

最终停在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外套上。简洁,干练,适合去民政局这样的场合。

她化了个淡妆,遮住眼下的青黑,涂了豆沙色的口红,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

头发简单地挽了个低丸子头,露出修长的脖子。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公寓。从今天起,

她就不再是单身的沈知遥了,而是顾太太。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沈知遥,这是你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她深吸一口气,

拿起包包,走出了家门。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沈知遥戴上墨镜,坐进提前预约好的车里。"师傅,去民政局。"车子启动的瞬间,

她的手机响了,是顾宴发来的消息:我十分钟后到,不要迟到。沈知遥看着这条消息,

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即使是结婚这样的大事,他依然是这副命令的语气。放心,

我不会耽误顾先生宝贵的时间。回复完,她将手机扔进包里,靠在后座上,闭上眼睛。

窗外,城市正在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沈知遥不知道的是,等待她的,

不仅仅是这场虚假的婚姻,还有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惊涛骇浪。

---2 领证风波三重梦境·第二章 领证风波> "婚姻是一张白纸,签字落笔后,

才看见背面写满了‘咎由自取’。"上午九点零五分,徐汇区民政局门口。沈知遥推开车门,

高跟鞋踩进薄雪里,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她今天把头发放下来了,

乌黑发梢垂在驼色大衣领口,衬得一张脸愈发冷白。顾宴比她先到。男人倚在迈巴赫车门边,

深黑衬衫外只套了件烟灰风衣,领口立起,半截喉结线条凌厉。

他指间夹了张A4纸——预约单,纸质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没能晃动他半分神色。

沈知遥走近,才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戴了枚素圈铂金戒,极细,光一闪又隐没。"顾先生,

来早了。"她抬眼,弯出一个官方微笑,"怕被新娘放鸽子?"顾宴没接话,

只伸手替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冰凉,动作却亲昵得近乎熟练——像丈夫对妻子,

而不是对合约对象。沈知遥心头一跳,听见他低低开口:"领完证直接去老宅,

奶奶等着见孙媳妇。""流程里没这条。""现在有了。"他收拢她肩膀,

半强迫地带着她往台阶上走。沈知遥没再争辩,

抬眼看见民政局门廊下立着一块红底黄字的牌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雪粒子被风卷着砸在牌面上,噼啪作响,像某种荒唐的掌声。大厅里开了暖气,

却仍挡不住寒意。排队的新人们黏得像麦芽糖,有人穿情侣卫衣,有人抱玫瑰,

最夸张的一位穿了婚纱拖尾,衬得沈知遥与顾宴像走错片场的局外人。

"新人请提交身份证、户口本、照片。"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公式化地伸手。沈知遥递资料,

指背无意识地收紧。钢印"咔嚓"落下,红本推出来,她还没伸手,顾宴已经先一步接过。

翻开扉页——女:沈知遥男:顾宴登记日期:20XX年1月22日照片是刚才现场拍的。

她被他揽着肩,嘴角僵硬;他唇线平直,眼神却难得柔和,像极了一对天作之合。"顾太太。

"顾宴第一次用这个称呼,声音压得只有她能听见,"以后请多指教。"沈知遥抬眸,

笑得客套:"彼此彼此,顾——老——公。"最后三个字她故意拖长,眼里却是一片冷意。

---出了民政局,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等在路边。司机老郑是顾家的老员工,见他们出来,

立刻撑起伞迎上:"先生、夫人,老太太吩咐直接去老宅用午饭。"沈知遥眉心轻蹙,

刚想说话,顾宴已替她作答:"先上车,外面冷。"车门阖上,隔绝了风雪。

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她却觉得空气稀薄。侧头看窗外,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到路边,

穿牛仔外套的女孩跳下来——短发,丹凤眼,耳骨上一排银色耳钉,像只炸毛的猫。林予安。

沈知遥一怔,下意识降下车窗:"安安?"林予安闻声回头,嘴角勾出坏笑:"哟,

沈大小姐,领证啦?"她目光扫过顾宴,吹了个轻佻口哨,"姐夫,恭喜,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顾宴淡淡点头,算作回应。沈知遥推门下车,

把林予安拉到一旁:"你来这儿做什么?""陪人领证。"林予安耸肩,朝出租车努努嘴,

"学生家眷,非要我来当见证人。"话音未落,车后座走下一个男人——长身玉立,

灰色风衣,金丝眼镜在雪光下泛着冷意。他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替林予安拂掉肩头雪粒,

动作自然得过分。沈知遥瞳孔微缩:"江老师?"江砚,美院最年轻的副教授,

也是——林予安新学期的"人体美学"导师。男人礼貌颔首:"沈小姐,恭喜新婚。

"声音温润,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林予安冲沈知遥挤眼,压低声音:"回头再跟你解释。

"说完挽住江砚手臂,大摇大摆往民政局里走。沈知遥愣在原地,

直到顾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上车,别耽误时间。"车门再次隔绝了视线,

她却没看见——江砚在迈进大门那一瞬,回头望了迈巴赫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眸色深沉如墨。

---半小时后,顾家老宅。位于虹桥西的独栋老洋房,红砖黑瓦,积雪压檐。

佣人一路小跑打开雕花铁门,车沿着法国梧桐夹道的私家路缓缓驶入。沈知遥下车,

抬眼便见老太太由人搀着立在台阶上——银发挽成髻,藏青色旗袍外披狐毛披肩,

手里攥着一串小叶紫檀,目光矍铄。"奶奶。"顾宴出声,语气难得柔软。

老太太"嗯"了一声,视线却越过孙子,直直落在沈知遥脸上,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像,

真像。"沈知遥知道她在说谁——沈知瑾。她垂眼,乖顺问候:"奶奶好。""进来吧,

外头冷。"老太太转身,拐杖敲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像某种隐秘的审判。

客厅里烧了壁炉,火苗舔着木柴,发出细微噼啪声。顾母唐曼青端坐沙发,见到沈知遥,

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笑:"知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沈知遥微笑,

双手递上见面礼——一只碧翡翠镯,水头极好,"伯母,一点心意。"唐曼青接过,

顺手套到她手腕上:"叫什么伯母,该改口了。"冰凉的玉贴着皮肤,像一副漂亮的手铐。

沈知遥抬眼,对上顾宴的目光,他也在看她,眼神深得像一口井。午饭吃得安静而压抑。

顾家食不言寝不语,连瓷勺碰碗沿的声音都显得突兀。沈知遥小口喝汤,

忽然听见老太太开口:"既已成家,就早点要个孩子,顾家香火不能断。

""啪嗒"——顾宴的筷子放在瓷架上,发出清脆一声。"奶奶,知遥事业刚起步,

孩子的事不急。"老太太抬眼,目光锐利:"你二十八了,还要拖到几时?

阿瑾——"话到一半戛然而止,餐厅陷入死寂。沈知遥垂眸,

看见自己腕上的翡翠镯映出一张苍白面孔——那是沈知瑾,也是她自己。"我吃饱了。

"顾宴推开椅子,伸手拉住她,"先带知遥上楼休息。"---二楼主卧。门一关上,

顾宴便松开她,走到窗前点了一支烟。火光在他指间明灭,烟雾缭绕,衬得背影愈发疏离。

沈知遥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黑白灰色调,整洁得像是样板间,

唯一亮色是床头一张老照片:十八岁的顾宴与十七岁的沈知瑾,并肩站在樱花树下,

笑得比春光还耀眼。她心口一窒,随即若无其事地别开眼:"我住客房就行。

""今晚得住这儿。"顾宴吐出一口烟,声音沙哑,"奶奶会查岗。"沈知遥点头,

走到衣柜前,打开——清一色男士衬衫西装,

左侧却突兀地挂着几件女装:白裙、风衣、甚至睡衣。她指尖一顿,

认出那是沈知瑾最爱的牌子。原来如此。她忽然想笑,也真的笑了:"顾宴,你把我当什么?

替身,还是慰藉品?"顾宴没答,只掐灭烟,转身进浴室:"衣柜抽屉有新牙刷,自便。

"水声响起,玻璃门上蒙起雾气。沈知遥站在原地,指甲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半晌,

她走到桌前,从包里摸出手机——三条未读:1. 林予安:图片红本到手,

江砚写字真好看。2. 银行短信:沈氏股份转让协议已生效。3. 陌生号码:沈小姐,

关于沈知瑾的车祸,我有新证据,今晚十点,长宁仓库见。第三条像一把刀,

骤然劈开她勉强维持的平静。沈知遥盯着屏幕,指节泛白。浴室门被推开,

顾宴带着湿气走出,腰间只围一条浴巾,腹肌线条分明,

左腰侧有一道陈年疤痕——那是沈知瑾最后一次送给他的"礼物"。"怎么了?

"他注意到她异常。沈知遥迅速锁屏,抬头,弯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没事,垃圾短信。

"顾宴没追问,只随手扔了毛巾,从抽屉取出一枚戒指——铂金素圈,

与她无名指上的正是同款。"戴上。"他走过来,捏起她左手,将戒指缓缓推到底,

指腹擦过指根,像某种隐秘的烙印,"至少这一年,你是我顾宴的合法妻子。"灯光下,

两枚戒指折射出冷白光,像极了镣铐。沈知遥微笑,踮起脚,替他理了理浴袍领口,

声音轻得像叹息:"顾宴,合作愉快。"窗外,雪又开始下,一片一片贴在玻璃上,

像无数窥视的眼睛。---夜里十点,顾宅熄灯。沈知遥确认身侧呼吸平稳后,悄悄起身,

换好衣服,踩着地毯溜到门口。手刚搭上门把,背后忽然传来低沉嗓音:"去哪?

"她浑身一僵,回头——顾宴半坐起身,月光下,脸部轮廓像刀裁,眼神清明,

哪有半点睡意。"我……"沈知遥脑子飞转,"饿了,去找点吃的。"顾宴按亮壁灯,

掀开被子下床,只穿黑色睡裤,上身赤裸,胸肌线条在冷光里分外惹眼:"厨房有人值班,

我陪你。""不用——""沈知遥。"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而笃定,"从领证那一刻起,

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顾家脸面。别挑战我耐心。"两人对峙,呼吸交缠。最终,

沈知遥先败下阵,垂眼:"我去洗手间,马上回来。"顾宴深深看她一眼,

让开半步:"十分钟。"门合上,沈知遥靠在走廊墙壁,心跳如鼓。她知道,

自己必须想办法溜出去——关于姐姐的死,她等了十年,不能再错过。而走廊尽头,

落地窗外雪色苍茫,像一片无人涉足的迷宫。

---3 长宁仓库三重梦境·第三章 长宁仓库> "真相是刀,

出鞘就得分肉见骨;可我们都忘了,刀柄也长满了刺。"凌晨零点零五分,顾宅地下停车场。

沈知遥把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足踩上冰冷水泥。她换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牛仔裤,

头发塞进棒球帽,远看像瘦削少年。保安亭的灯还亮着,两名保镖正在换岗。

她贴着立柱阴影,屏住呼吸——腕表秒针掠过"12"时,

监控画面会因系统自检静止三十秒;这是她下午"散步"时记下的漏洞。

三十、二十九、二十八......沈知遥猫腰蹿进灌木带,雪水浸透袜子,

寒意顺着脚背往上爬。她顾不得冷,翻身跃过后墙,稳稳落在巷子里。昏黄路灯下,

一辆打着双闪的旧出租早已等候。驾驶座,林予安冲她吹口哨:"沈小姐,夜会情郎?

""少废话。"沈知遥拉开车门钻进去,"十分钟内驶离虹桥范围。"林予安挑眉,

一脚油门轰到底。车子像离弦之箭冲出静谧别墅区,轮胎碾过积雪,扬起碎玉般的冰渣。

"约你见面的人到底是谁?"她问。沈知遥盯着窗外飞逝的灯海,

声音发紧:"说是知瑾出事前夜,最后一个给她打电话的——"她顿了顿,吐出两个字,

"唐...亦...辰。"林予安手指一滑,方向盘差点跑偏:"唐亦辰?

你姐那个地下男友?他不是三年前跳楼死了吗?""所以——"沈知遥抬眼,后视镜里,

她的瞳孔漆黑如墨,"要么有人装神弄鬼,要么......当年死的根本不是他。

"车载收音机正在播放午夜情感热线,背景音乐是《Ave Maria》,

空灵得近乎诡异。林予安"啪"地关掉电台,低声骂了句脏话。"我陪你一起进去。

""不用。"沈知遥把帽檐压得更低,"唐亦辰如果活着,最不想见到的就是顾家任何人。

你这张脸,在顾宴生日宴上亮过相,太扎眼。"林予安还想再说,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

跳出来自"江老师"的三个字:在哪?——江砚她心口一窒,指背无意识摩挲屏幕。

沈知遥侧目:"不接?""开车呢。"林予安按下静音,把屏幕反扣,"先送你。

"车子驶入长宁废弃物流园,铁门半敞,门口红灯笼被风吹得转圈,像招魂幡。

林予安踩下刹车,轮胎摩擦积雪,发出"吱——"的嘶哑尖叫。"到点了我给你打电话。

"沈知遥推门,冷风灌进来,"如果三十分钟内没接——""我就报警,

顺便把顾宴那狗男人叫过来收尸。"林予安咧嘴,露出虎牙,"放心,祸害遗千年,

你死不了。"沈知遥笑不出,反手合上车门。她深吸一口冰碴般的空气,抬步走进黑暗。

---仓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屋顶破玻璃漏下一缕月光,像倾斜的银灰幕布。

沈知遥打开手机手电,

光圈扫过——废弃货架、倒塌木箱、锈迹斑斑的叉车......以及,

正中央那把孤零零的木椅。椅子上,有人背对她而坐,头戴鸭舌帽,

肩胛骨瘦削得像折断的翼。"唐亦辰?"她握紧手机,声音在空旷空间内回荡。

那人缓缓转身。鸭舌帽下,是一张遍布烧伤疤痕的脸——皮肤纠结,眉骨扭曲,

嘴角被疤痕拉成怪异的弧度。可那双眼睛,沈知遥一辈子都忘不了:浅褐色,

带着天然无辜的下垂弧度,像被雨水泡过的琥珀。"......亦辰哥?"她喉咙发干。

男人咧嘴,疤痕牵动,"好久不见,遥遥。"声音沙哑,像铁片刮过玻璃,

却确凿是唐亦辰的语调。沈知遥后退半步,脚跟抵住门槛:"当年跳楼的人——""不是我。

"唐亦辰起身,步伐一瘸一拐,"是知瑾安排的替身,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艺人,

身高体型和我一样。她给他买了高额保险,受益人——"他停顿,目光锁死她,"是你。

"沈知遥耳边嗡的一声,仿佛有千万只蜜蜂振翅:"为什么?""因为知瑾发现,

有人要杀我。"唐亦辰抬手,想触碰她,却在看到自己扭曲指骨时停住,

"而她......先一步被灭口。""灭口?"沈知遥声音发颤,"车祸不是意外?

"唐亦辰没直接回答,只从口袋掏出一只透明塑封袋——里面是一枚烧焦的SIM卡。

"知瑾死前,把这张卡塞进我手心。里面有一段录音,指认幕后的人。"他惨笑,

"可我逃出去才发觉,自己这张脸......已经没人信了。"沈知遥伸手去接,

指尖碰到他疤痕纵横的掌心,冰凉、粗糙,像一段被烧毁的旧时光。就在此时,

仓库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两道刺目车灯破开黑暗,直直打在她背上。轮胎摩擦声尖锐,

有人怒吼:"沈知遥!"她回头,看见顾宴从一辆黑色越野跳下,大衣被风掀起,

脸色比雪更冷。他身后,跟着两名保镖。唐亦辰低咒:"你带人来了?""不是我!

"沈知遥刚想解释,顾宴已冲过来,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半夜三更,

就为了见这个'死人'?"他盯着唐亦辰,眼底翻滚着风暴,"沈知遥,你疯了?

"唐亦辰眯起眼,疤痕狰狞:"顾少,别来无恙。知瑾的坟头草——有你一份功劳吧?

"空气瞬间凝固。顾宴冷笑,侧头吩咐保镖:"拿下。""谁敢!"沈知遥挡在中间,

胸口剧烈起伏,"顾宴,你听我说——""说什么?说你背着我私会旧情人?

还是说你准备翻十年前的旧案,把顾家拖进泥潭?"他声音不高,却字字结冰,"沈知遥,

你记清楚——现在你是顾太太,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宴!"沈知遥抬手,

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啪!"脆响回荡,所有人僵住。顾宴舌尖顶了顶腮,

眼底风暴反而平静下来,变成一种危险的深潭。他俯身,贴在她耳侧,轻声道:"好样的。

"下一秒,他打横抱起她,强行往车里塞。沈知遥奋力挣扎,却被安全带扣死。唐亦辰想追,

被保镖扭住手臂按在雪地。"放开他!"沈知遥拍打车窗,"顾宴,你凭什么抓人?

""涉嫌绑架、诈死、侵吞保险赔偿,够吗?"顾宴松了松领口,声音冷冽,"或者,

再加一条——勾引有夫之妇?"沈知遥气得发抖,眼泪被逼在眼眶,硬生生没掉。

她攥紧手心的塑封袋,SIM卡边缘割进皮肉,疼,却清醒——她明白,自己已没有退路。

---同一时刻,长宁大桥下。林予安第十三次拨打沈知遥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她焦躁地拍方向盘,指节泛红。副驾屏幕亮起,跳出00:30的冷绿数字。

"Shit!"她推门下车,沿着河堤往仓库跑。寒风卷起雪粒,打在脸上像细针。耳机里,

江砚的嗓音低冷:"林予安,回答我,你在哪?"她不小心碰到回拨键,没想到他秒接。

"关你屁事!"她气喘吁吁。"我查了你的定位,长宁废弃物流园,那片要拆迁。

"江砚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报平安,或者我报警。"林予安嗤笑:"江老师,

以什么身份管我?师生?还是——"她咬字暧昧,"一夜情对象?"对面键盘声骤停,

几秒后,江砚声音更轻,却带着警告:"予安,别逼我过去抓你。""来抓啊。"她挑衅,

却在下一秒被前方打斗声吸引——仓库门口,

顾宴的人扭送唐亦辰上车;沈知遥被锁在越野后座,拍窗怒吼。林予安心头一紧,

冲过去:"放开她!"保镖反手推她,她踉跄两步,

被人从后面扶住——干净雪松气息笼下来,混着夜风冷意。江砚真的来了。他一手揽住她肩,

一手举起手机,镜头对准保镖:"警察三分钟后到,需要我提供绑架证据吗?"保镖迟疑,

看向顾宴。顾宴站在车边,指间夹着烟,雪落在他黑色大衣肩头像一场无声审判。

他睨着江砚,半晌,淡声吩咐:"放人。"唐亦辰被松手,趁机钻进一旁黑暗,

消失得无影无踪。沈知遥推开车门,冲过来,却只抓住一把空气。她回头,

对上顾宴深不见底的眼睛。"你赢了。"她声音哑得不成调,"但真相不会陪你演戏。

"顾宴垂眸,将烟按灭在车门,语气平静得可怕:"顾太太,游戏才刚开始。

"---凌晨两点,黑色越野驶回顾宅。车内死寂,暖气开到最大,仍驱不散寒意。

沈知遥窝在后座,脸埋进掌心,指缝渗出一点红——SIM卡割破的伤口凝成血线。

顾宴递来手帕,她没接,只抬眼看他:"十年前,你到底隐藏了什么?

"男人侧脸笼在窗外灯影,一半明一半暗,像被岁月劈开的雕塑。良久,他开口,

声音低哑:"知瑾出事前夜,给我打过电话——她说,如果她死了,凶手一定是我身边的人。

"沈知遥心脏猛地收紧:"你为什么不告诉警方?""因为没有证据,

更因为......"顾宴转头,眸色深沉,"她最后一句是——'照顾好遥遥'。

"他伸手,指腹擦过她干裂的下唇,"我答应了她,就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拖进危险,

包括你自己。"沈知遥愣住,眼泪终于滚下来,砸在他手背,烫得惊人。车子驶入顾宅,

铁门合拢,发出沉闷"咔嗒"——像给这一夜钉上棺材钉。---同一时刻,长宁仓库屋顶。

唐亦辰匍匐在积雪的彩钢瓦上,望着远去的车灯,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摊开另一只手,

掌心里躺着一张被血浸透的便签——SIM卡备份已上传云盘,

账号:zhijin1023,密码:遥遥生日风卷起便签,飞向漆黑天幕,

像一封寄不出的遗书。他低头,看着自己扭曲的倒影——"知瑾,这一次,我不会再逃。

"---城市另一端,旧弄堂阁楼。苏婉被电脑提示音惊醒,打开邮箱,

题:沈知瑾车祸证据附件:音频文件zhi_jin_final.mp3她移动鼠标,

却在点开前顿住。屏幕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像给平静生活撕开一道幽暗裂缝。窗外,

天将亮未亮,雪已停,一地惨白。

---4 音频密码三重梦境·第四章 音频密码> "有些密码,

打开的是真相;有些密码,打开的是深渊。"顾宅,清晨六点。

沈知遥在鸟鸣与远处钟声里醒来,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石膏线条冷硬,

吊灯垂着水晶坠子,像一排悬而未决的审判。她下意识摸向无名指,戒指还在,

冰凉地箍着指骨。身侧床单平整,没有第二个人睡过的痕迹。顾宴昨晚把她送回房就走了,

说是"还有公事"。沈知遥赤脚踩在地毯上,拉开窗帘——雪后初霁,花园一片刺目的白。

她忽然想起唐亦辰那句"知瑾给你买了高额保险",心脏像被一只冰凉的手攥住。

她需要证据。顾宴的书房就在走廊尽头,门把是古铜的,冰凉。沈知遥屏住呼吸,

轻轻下压——没锁。书房宽敞,三面书墙,一面落地窗。空气里有淡淡的雪松与烟草味,

是顾宴的气息。她径直走向胡桃木书桌,抽屉锁着,但最下层有个暗格——建筑师的直觉。

暗格里,是一只蓝色丝绒盒。沈知遥打开,心脏猛地一跳:沈知瑾的银吊坠,樱花形状,

背面刻着"J&Y"。那是知瑾十八岁生日,唐亦辰亲手打的。吊坠下,压着一本硬皮日记。

封面是知瑾最爱的莫兰迪绿,扉页写着——"给未来的遥遥"。沈知遥指尖发抖,

翻开第一页:> 20XX.12.15遥遥今天又被爸爸骂了,因为她不肯去顾氏实习。

小傻子,她以为躲得掉,其实顾宴早就看上她了。可我不敢告诉她,

因为我先一步爱上了唐亦辰。我们约定,等遥遥毕业就一起离开上海。希望那天,

雪不会太大。字迹清秀,末尾画了一只笑脸,像知瑾一贯明媚的样子。沈知遥喉咙发紧,

继续往后翻——> 20XX.01.20唐亦辰说,有人跟踪他。我让他别慌,

却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打鼓。如果出事,遥遥怎么办?我把保险受益人改成她,

至少让她后半生无忧。最后一页被撕掉了,毛边参差,像仓促的挣扎。

沈知遥把日记按在胸口,心脏跳得生疼——知瑾在保护她,用死亡。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知遥迅速合上日记,刚把吊坠塞进口袋,门把就动了。顾宴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领带松垮,眼底有淡淡青影。"这么早?"他声音低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日记,

"找到了想要的?"沈知遥把日记放回暗格,动作平静:"只是看看姐姐留下的东西。

"顾宴没追问,只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去她发梢一点灰尘:"今晚奶奶寿宴,

你跟我一起出席。""我需要准备什么?""微笑。"他顿了顿,补一句,"还有,

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慌。"沈知遥心头一跳,却只是点头:"好。"---同一时刻,

浦东某高层公寓。林予安盘腿坐在地毯上,笔记本屏幕亮着蓝光。

她刚破解了江砚的云盘密码——很简单,她的生日倒过来。

文件夹命名直白:Lin她点开,瞬间愣住——上百张速写,角度各异,

却都是她:在画室支颐打盹的侧脸;穿白衬衫站在窗边抽烟的剪影;甚至,母亲葬礼那天,

她跪在雨里,浑身湿透的背影。每一张右下角,

she laughed.""Day 103, she saw me."最早一张,

是去年十月,母亲去世那天。最晚一张,是昨晚,她站在仓库门口,回头喊江砚的名字。

林予安指尖发抖,点开唯一一个视频文件——镜头晃动,是画室。她趴在模特台上睡着,

江砚的声音低低响起,像在哄孩子:"予安,别着凉。"他脱下风衣盖在她身上,

指尖在她发梢停留一秒,又克制地收回。镜头最后,对准他握笔的左手——无名指根部,

有一道细白的戒痕。林予安猛地合上电脑,心脏跳得几乎要撞断肋骨。原来,

她以为的一夜荒唐,是他蓄谋已久的靠近。手机突然响起,是江砚:画室等我,

有东西给你。——江她盯着屏幕,半晌,回了两个字:地址。---午后,

静安苏婉律师事务所。苏婉泡了一杯速溶黑咖,

电脑提示音恰时响起——匿名邮件附件下载完成。她戴上耳机,点开音频。电流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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