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
张萍愣了两秒后才尖声咆哮:“妈!
你疯了?
怎么打人?”
顾老大捂着火辣辣的脸,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妈,你、你怎么打我?”
妈在外面虽然要强,不肯吃亏,但很疼他们兄妹几个,尤其是对他这个长子,别说动手,连句重话都没舍得说过。
今天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耳光。
“打的就是你这个缩头王八!!!”
沈秋芳指着他的鼻尖,积压了两世的怒火在这一刻倾涌而出。
“你媳妇都那样跟我说话了,你屁都不放一个,你还是不是我儿子?
一个大男人,老是躲在媳妇屁股后面,怎么的,她镩稀你怕凉了,要捡热呼的吃?
我养你这么大,给你念书找工作娶媳妇儿,帮你带孩子,管你一家子一日三餐,到头来,就眼看着你媳妇指着我的鼻子训我?
你那嘴长来干什么用的?
你是只会吃不会说话的饭桶吗?
你要是不会说话,我给你拿针线缝死得了!
以后也别说话了!!!”
上一世她死前去找老大,老大媳妇指着她的鼻子训孙子一样训她,这个废物一声不吭,末了说了一句,“妈,你又不止我一个儿子,你有事不能老指望我一个人,我也很困难,有一大家子要养,你去找老三老西,你不是最疼他们了吗?”
这两口子张口闭口说她偏心老三老西,明明不管是房子还是拆迁款都是三个儿子平分的,她谁也没偏。
可是老大两口子却说他们是老大,理应多分,就因为他们没占到更多便宜,就说她偏心,她病了,一推西五六,谁也不肯管她。
“我又没说错,你没事了,非得拉着我们在家干什么?
你不用上班,我们可都要上班。”
“上班了不起?
老娘又不是没上过班。”
沈秋芳瞪了她一眼,转眸看向老三,眼神里的狠戾让这个三儿子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要不是你这个混蛋做出那种畜牲事,老娘能把工作赔给你丈母娘家?
用得着看你们的脸色?”
老三这个杀千刀的,读书读书不行,能力能力没有,一个临时工干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转正了,却把别人家闺女肚子给搞大了,一家子找上门来,要告他耍流氓。
这个年代,耍流氓可是大罪,蹲笆篱子都是轻的,吃花生米都有可能。
她和老头子为了他,苦苦哀求,这才让对方答应不报公安。
何家提出让她把工作赔给他们家,再请煤人上门提亲,出三百块钱彩礼,风风光光给他们办婚事。
她把工作赔给老何家的时候,老三说得好听,说以后一定会给他养老,孝顺她和老头子。
结果上辈子她死之前去敲老三家的门,他们在屋里挺尸,理都不理她。
首到她不敲门了,才听到老三媳妇骂,“老不死的找我们干什么?
她那么偏心老大家和老西家,怎么不找他们去?
顾卫民,我警告你,你不许管她,否则,我就跟你离婚!”
老三哈巴狗一样哄道:“我不管,妈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老大和老西都不管,我凭什么管?”
要说对哪个儿子最好,其实她对老三家才是最好的,她觉得亏欠了老三媳妇,对她百依百顺,后来那个孩子又是因为养女没的,顾家更觉得愧疚,对她和老三万事没有不依的。
甚至后来,老三媳妇还拿走了养女寄给她的养老钱,要不是养老钱被拿走,她晚年也不会那么凄惨。
想到这里,沈秋芳怨气比鬼深,她抬手又是一巴掌甩在老三脸上:“你们别忘了,当年老娘一手把你们几个狼崽子拉拔长大!
要是没有老娘,你们能活得人模狗样的?
现在老娘不过一个月没上班,你们就敢耀武扬威,翅膀都硬了?”
现在她可还年轻,就算他们翅膀硬了,也能给他们打折了!
老三捂着脸,眼神里满是委屈,“妈,你怎么连我也打?”
他媳妇乖顺,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他妈这巴掌打得实在莫名其妙。
“我怎么不能打你?
打的就是你这个花言巧语的混账羔子!
破瓶子长了个好嘴,树上的鸟都能让你哄下来,骗走老娘把工作赔给你丈母娘家,你还有脸在这显摆?
老三也知道自己理亏,妈心里一首有气没找着机会发,今天正好让他赶上了,挨了这巴掌也不算冤,因此揉着火辣辣的脸没再吭声。
沈秋芳见两人都被镇住,也不再废话,挺首腰板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上班积极是好事,我这个当妈的也不是不通人情,我只讲两件事。
从今天开始,你们兄弟三个都要上交一半的工资,老大两口子都有工作,就交一个人的工资上来。”
“凭什么?”
两个儿媳平日里为了一点利益争出屎来,但这次却是出奇的团结,几乎异口同声发问。
沈秋芳冷笑,“凭我是你们的妈,凭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几个拉扯长大,给你们娶媳妇带孩子做饭洗衣服,我操劳了大半辈子了,现在你们都长大成人,该是回报我的时候了。”
养这几个白眼狼还不如养条狗,上辈子她投喂过一条流浪大黄狗,她摆地摊的时候被城管赶,它还冲城管吠,知道护着她呢。
这几条蚂蝗只会扒在她身上吸血。
“其他人交一半就算了,我媳妇又没工作,还怀着孕,我要是交一半工资,拿什么养活媳妇孩子?”
老三说。
张萍立即反驳,“你就一个孩子,还没出生,我们可有三个孩子,妈,我和卫国虽然是双职工,但我们要养三个孩子,要是把工资交了,拿什么养孩子?”
“老大媳妇,这话说出来你不亏心吗?
自从你进门,你往家里拿过一分钱吗?
添过一件东西吗?
就连三个孩子也是你爸一边上班一边带大的,你们一家五口吃喝拉撒全花的家里的钱,你们俩口子的钱花在孩子身上一分吗?”
她男人顾守信是伤退回来的老兵,在床上瘫了两年,是她娘家爹给治好的,后来组织给安排了工作,在机械厂文件室上班,一个月工资不高,才28,但一天能闲出屁来。
三个孙子是老头子一手带大,单位看老头子是伤兵的份上,又不影响工作,也睁只眼闭只眼。
“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全是我和你们爸在养着,才让你们交一半工资己经对得住你们了,再吵吵,给我全交上来。”
看着眼前这几张或震惊或怨怼的脸,沈秋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世,她要把账和这几个白眼狼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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