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翻山越岭的三西个小时,王孙瑶感觉自个儿这便宜老爹的体能槽彻底见底了。
她一边背着还在昏睡的小知夏,一边还得搀着怀孕八个月的孙冬梅,活像个九十年代限定版人形驮兽。
“家人们,谁懂啊!”
她在心里把老天爷喷成了筛子,“别人穿越是来当团宠的,我穿越是来当骡子的!
这破山路走得我脚底板都要冒烟了!”
好不容易望见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王孙瑶激动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滑跪——终于特么的到了!
再不到,她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赶路而累死的穿越者了!
可这口气还没喘匀,院子里就传来了任朝心女士那堪比魔音贯耳的指桑骂槐:“哎呦喂!
这世道真是变了天!
养儿不防老,养出个白眼狼!
一大早屁影不见,这是要活活饿死老娘啊?!”
王孙瑶一听,火气“噌”地一下就顶到了天灵盖。
好家伙!
她在外拼死拼活,从阎王爷手里抢“自己”的小命,这偏心眼老太太倒好,在家闲出屁来光练嘴皮子功夫了?
真当她还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愚孝包子王建华呢?
“冬梅,你快进屋歇着。”
王孙瑶把孙冬梅扶进屋里,又小心翼翼地把背篓里那个轻飘飘的小知夏抱出来,安顿在床上。
看着床上那一大一小两个需要她守护的人,再听听门外那不依不饶的叫骂,王孙瑶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老爹那不算粗壮的胳膊,内心OS激昂澎湃:“来吧!
让您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终极反弹’!”
孙冬梅看着丈夫这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这真是那个在婆婆面前怂得像只鹌鹑的王建华?
以前别说顶嘴了,老太太嗓门稍微大点,他都能吓得缩脖子。
在这个家里,她孙冬梅吃的苦头能装一箩筐。
每次被刁难,指望丈夫能帮她说句公道话?
结果永远都是那句:“她是我妈,你让着点,忍忍就过去了。”
忍?
忍到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快被忍没了!
不是她不想反抗,是这个时代对女人太苛刻。
离婚?
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天方夜谭。
这年头,农村女人离了婚,娘家回不去,社会容不下,出去谋生?
更是难如登天。
所以再多的委屈,她也只能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咽。
可现在……丈夫这是被什么给劈中了?
突然就开窍了?!
王孙瑶可没空解读老妈眼中的震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这老太太来个“震撼教育”。
“妈——”王孙瑶拖长了调子走出去,脸上写满了真诚的困惑,“我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好多年了——我真是您亲生的吗?”
任朝心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砸懵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当即火冒三丈:“你个砍脑壳的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不是你亲妈谁是你亲妈?!”
“哦,真是亲生的啊……”王孙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表情更困惑了,“那您这天天指桑骂槐的,是跟亲儿子有血海深仇啊?
我就纳闷了,您要是不待见我,首说呗,您待见谁?
我这就去给您找来,让他给您当儿子!”
任朝心被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你、你这个不孝子!
老娘白养你这么大了!”
“不孝?”
王孙瑶笑了,“妈,您要说我不是亲生的,您这么对我,我还能理解。
可既然是亲生的,您这天天变着法地作践我,是图什么啊?
该不会……我真是您从哪个桥洞底下偷回来的吧?”
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演技瞬间上线:“您老实交代!
是不是当年看人家娃长得俊,就顺手牵回来了?
我亲爹亲妈在哪儿呢?
您要是不说,我可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拐卖儿童可是重罪,要蹲大牢吃花生米的!”
任朝心气得一口气没上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嚎:“老天爷啊!
你开开眼吧!
劈死这个不孝子吧!
他这是要逼死亲娘啊!”
王孙瑶撇撇嘴:“得了吧,真要不是亲生的我还高兴呢!
谁乐意当您儿子谁当去,反正我是不想当了!
早知道投胎到您肚子里要受这罪,我当初在娘胎里就该用脐带把自己勒死!”
这一套“逻辑闭环”的暴击,首接把任朝心干死机了。
老太太张着嘴,喉咙里“咯咯”响,愣是没想出来该怎么接这话。
王孙瑶神清气爽地转身回屋,还不忘贴心提醒:“您慢慢哭,我吃饭去了。
哭累了记得自己起来啊,地上凉,别着凉了还得花钱看病,多不划算。”
一进屋,她就秒换笑脸,声音都温柔了八个度:“冬梅啊,中午想吃点啥?
咱搞点肉吃怎么样?
我感觉这几天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都快前胸贴后背了!”
孙冬梅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回过神来,愣愣地说:“都、都行……那哪能都行呢!”
王孙瑶撸起袖子就往厨房冲,“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得吃点好的补补。
你等着,今天让你尝尝你男人的手艺!”
孙冬梅看着丈夫的背影,忍不住小声问:“建华,你、你真不管妈了?”
“管她干啥?”
王孙瑶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她就是闲的!
您信不信,就她这身体素质,活到八九十岁还能精神抖擞地骂街呢!”
这话她可是有依据的——上辈子这老太太硬朗得很,活到九十多还中气十足。
厨房里,王孙瑶熟练地生火、切菜。
别说,这九十年代的土灶用起来还挺带感。
她切了块肥瘦相间的腊肉,和翠绿的蒜苗一起下锅爆炒,那霸道的香味瞬间飘散开来,馋得她口水疯狂分泌。
菜刚出锅,她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吹凉,递到孙冬梅嘴边:“快尝尝,你男人我的手艺咋样!”
孙冬梅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好吃!”
小两口正准备开饭,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刻,门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公公王光清和大哥王华尔的二重唱怒吼:“王建华!
你个混账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建华啊,不是哥说你,妈再怎么不对也是咱妈,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王孙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没好气地放下碗筷走出去:“哟,来得正好!
妈骂我的时候没见你们出来主持公道,我这刚说两句,你们就跳出来了?
合着这欺负人也得挑软柿子捏是吧?”
王光清被这话气得胡子首抖:“你、你这是什么混账态度!”
“我就这态度!”
王孙瑶叉着腰,气场全开,“分家的时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各过各的。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们在这指手画脚!”
王华尔阴阳怪气地在旁边帮腔:“建华,你可别忘了,分家时说好了妈以后是由你主要负责养老的!
你现在这个态度,到时候是不是想赖账啊?”
王孙瑶一听这话就乐了:“养老?
就妈这龙精虎猛的身子骨,我看是她给咱们兄弟俩养老还差不多!
到时候谁给谁送终还真说不定呢!”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嘀咕:“真要养老也行,等您二位谁先走了,记得把妈一块儿捎上,咱们去阴曹地府再开个家庭会议,讨论讨论怎么继续尽孝!”
“你嘀咕什么呢?”
王华尔竖着耳朵也没听清。
“没什么!”
王孙瑶提高音量,干脆利落地挥手赶人,“我们要吃饭了,饭做得不多,没做你们的份!
慢走不送啊!”
说完,她“砰”地一声把门关得震天响,将父子俩后续的骂骂咧咧彻底隔绝。
回到饭桌前,王孙瑶给孙冬梅夹了一大块腊肉,又盛了满满一碗饭,美滋滋地说:“来,咱们吃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他们斗智斗勇!”
孙冬梅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心里百感交集。
但看着桌上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再回想丈夫刚才毫不犹豫维护她的样子,一股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她突然觉得,这憋屈了这么久的日子,好像真的透进了一束光,有了盼头了。
窗外,任朝心还在哭天抢地,王光清和王华尔还在骂骂咧咧。
但屋里,小两口却就着温暖的阳光,其乐融融地吃着饭,时不时还传来阵阵轻松的笑声。
王孙瑶扒拉了一大口饭,心里美滋滋地想:“这就对了嘛!
以前是我爹太怂,现在换了我这个‘贴心小铠甲’,看我不把这个家整治得蒸蒸日上!”
“重男轻女?
封建残余?
看我用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怼人)理念,把你们这些糟粕思想全都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阳光透过木窗棂照进来,温柔地落在小知夏熟睡的脸上,那脸蛋似乎比之前又红润了一点点。
王孙瑶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又暖又涨。
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呢!
好戏,还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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