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倒灌，呛得人呼吸都疼。
二十岁那年，我爸爸利用他的生日宴做局，想要杀了我。
只因我经营的子集团，已经威胁到哥哥的继承权了。
我的十个保镖，有九个背叛了我。
只有周臣，兜着两把枪拼死护着我离开，九十九道伤落下，他身上不见一块好肉。
可在此之前，我从未正眼看过他，连他的名字都记不清。
只记得，他是我从斗兽场买回的，因为他杀死一头黑熊。
在ICU时，我问他为什么不去投靠我爸爸？
那种情形下，我能活着离开的概念不足千分之一。叛变该死，却是人的本能。
他气息微弱，却清晰决然：“如背叛，宁去死。”
那一刻，因父兄背刺而建构起的高墙壁，轻轻一晃。
后来新婚夜，他温柔地亲吻我的面颊，欢喜到落泪。
“大小姐，我终于娶到你了。阿星，我的阿星。
“我周臣发誓，这一生，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保护好我的阿星，绝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流一滴眼泪。
“如有违誓，我周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誓言犹在耳，故人心却变。
周臣脸色惨白，握着枪的手不由发颤。
我握住他的手：“抖什么？开枪啊。
“周臣，我叫你开枪！”
周臣却忽然半跪在地：“阿星，是我的错，是我背弃了誓言。
“你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别为难阿羽母子，他们是无辜的。”
他举起枪，对着自己的大腿扣动扳机，一声闷响，血流了出来。
孟羽吓得大哭：“小叔，你为什么要为了她伤害自己！”
转头，怒视着我。
“老女人，你非要逼死他才满意吗？他只是不爱你了，这有错吗？
“像你这种连爸爸跟亲哥哥都能杀掉的冷血怪物，谁会真的爱你啊！
“你就该去死！跟你的短命女儿一起去死！”
“阿羽！”周臣止住她，一把将她护在怀中，似唯恐我发怒，一枪崩了她。
我却只笑道：“老女人？也对，你活不到三十这个年纪。你的孽种更是短命，也活不过今晚……”
“闭嘴！不准诅咒舟儿！”他怒目瞪向我，“这一枪，解气了吗？
“或者你亲自动手。当年我用九十九道伤换走你的真心。如今，我用九十九道伤赎我自由。”
“生死有命，我周臣绝不吭一声。”
“但在那之后，我们离婚，从此陌路。你也不准再伤害阿羽母子！”
“如有违背，阿愿永不得超生。”
“啪——”
我一巴掌扇到周臣脸上，气到发颤：“周臣，你怎么敢拿我们女儿来起誓？
“阿愿她也是你的孩子！？”
周臣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又迅速褪去：
“那你呢？你把阿羽母子丢去斗兽场时，可想过会损了阿愿的功德？
“阿愿为什么会夭折？难道不是因为你手里犯下的血债导致？都是你积的恶果才要了阿愿的命！
“你不配当阿愿的母亲……”
一把长刀刺入他腹中。
刀柄这头是我的手，拼命握紧，才能掩饰我的颤抖。
“周臣，你不配在我面前提她。”
贯穿他腹部的一刀，吓得孟羽失声惊叫，当场晕厥。
周臣面如金纸，却笑得狠厉：“这一刀可解气了？
“那宋晚星，我欠你的都还清了。
“再见面，我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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