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书阅 > > 重生为灾星后,我嫁给了短命首辅(皎月苏晚凝)在线免费小说_热门网络小说重生为灾星后,我嫁给了短命首辅皎月苏晚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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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自东落”的倾心著作,皎月苏晚凝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苏晚凝是著名作者皎月自东落成名小说作品《重生为灾星后,我嫁给了短命首辅》中的主人翁,这部作品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应,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氛。那么苏晚凝的结局如何呢,我们继续往下看“重生为灾星后,我嫁给了短命首辅”
主角:皎月,苏晚凝 更新:2025-11-08 17: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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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剜心夜,我从刑场爬回来了轰隆——!一道惊雷炸开,惨白的电光撕裂了永夜般的雨幕,
瞬息间照亮了破庙内潮湿腐朽的草席,以及草席上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啊!
”苏晚凝猛地从噩梦中弹坐而起,心脏处传来一阵被活生生剜出的、撕裂般的剧痛,
让她控制不住地弓起身子,剧烈地喘息。冷汗瞬间浸透了她单薄的里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冰冷刺骨。她指尖颤抖,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胸口。衣襟之下,肌肤完好无损,平滑而温热。
那枚由母亲临终前留下的青玉海棠佩,正安安静静地贴着她的心口,
甚至还带着一丝残存的体温。怎么可能?她的心脏,不是应该在刑场之上,
被靖安侯萧景珩亲手用铁锥一点一点,缓缓剜出来了吗?“灾星现世,血光又起!此女不除,
祸国殃殃!”窗外,一个嘶哑尖利的嗓音穿透了“哗哗”的雨声,如同索命的魔咒,
狠狠刺入苏晚凝的耳膜。这声音……是玄明道长!苏晚凝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记忆的洪流在这一刻决堤,带着血腥与绝望,疯狂地倒灌进她的脑海。前世,
也正是这个玄明道长,在她出生之日批下“灾星降世,克亲克夫”的命格,
让她从此在苏家活得猪狗不如。为了摆脱这可笑的命运,
她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靖安侯世子萧景珩。她以为他是真心爱她,于是倾尽所有,
动用母亲留下的全部人脉与财富,助他从一个无权无势的世子,一步步登上了权力的巅峰。
封侯拜相那日,他许她正妻之位,十里红妆,风光大嫁。然而,大婚当日,
当她满心欢喜地步入靖安侯府,等待她的却不是洞房花烛,而是被当众剥去嫁衣,
换上囚服的奇耻大辱!她的好表妹,苏婉柔,穿着本该属于她的凤冠霞帔,
柔弱地依偎在萧景珩怀中,笑得花枝乱颤:“姐姐,多谢你这颗灾星,
为世子挡了这么多年的灾。如今他平步青云,你也该到此为止了。”“苏晚凝,
”她曾爱逾性命的男人,亲手将冰冷的棺钉一寸寸钉入她的掌心,将她封在一副薄棺之中,
笑容温润如刀,“你既克夫,不如就替我镇一镇这侯府门楣,如何?”地牢里无尽的折磨,
家族满门被冠以“谋逆”罪名抄斩的噩耗,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她脚边的冰冷触感……一幕幕,
一桩桩,最终定格在她被拖上刑场,曝尸荒野,眼睁睁看着乌鸦啄食自己眼球的最后一瞬。
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与恨意,仿佛就在昨日!“不……”苏晚凝低声嘶吼,她抬起自己的双手,
那双手干净、纤细,指节分明,虽然有些薄茧,却丝毫没有被钉穿的痕迹。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借着一闪而过的电光,看清了窗外泥水坑中自己倒映的脸。
那是一张略显苍白但依旧稚嫩的面容,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未褪尽的天真,只是眼底深处,
已是一片死寂的荒芜。这是她十七岁时的模样!她还活着!她重生了!苏晚凝死死攥紧拳头,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混沌的意识彻底清醒。她记起来了。
这是她被靖安侯府退婚的第二日,因为退婚之事闹得满城风雨,
父亲吏部侍郎苏鸿远为了保全家族名声,连夜将她这个“不祥”的庶女送到了城郊的冷香庵,
美其名曰“清修思过”。若按前世的轨迹,再过半日,苏家就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而三个月后,萧景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又说服了父亲,让她“戴罪”嫁入侯府为妾。
那不是救赎,而是另一个更深的地狱的开端。最终,她和整个苏家,
都成了他与苏婉柔登顶的垫脚石,落得个满门抄斩,尸骨无存的下场!不,这一世,
绝不能重蹈覆辙!“吱呀——”庵堂破旧的木门被推开,
一个身形微胖、面容慈和的老妇人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小姐,您醒了?
”来人是林嬷嬷,苏晚凝生母的陪嫁,也是这苏府之中唯一真心待她之人,“外面风大雨大,
您身子弱,快趁热把这安神汤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苏晚凝的目光落在林嬷嬷手中那只粗瓷碗上。黑褐色的药汁微微漾着,
倒映出她此刻冰冷的面容。安神汤?她记得这碗汤。前世,她伤心欲绝,
毫不设防地喝了下去,结果昏睡了整整三日。等她再醒来时,
人已经在前往靖安侯府的花轿上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原来,从那个时候起,
算计就已经开始了。苏晚凝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彻骨的弧度。“这世上最毒的,
不是药,”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是人心。”林嬷嬷一愣,
没听清她说什么:“小姐?”“没什么。”苏晚凝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中翻涌的恨意。她接过药碗,乖顺地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
我这就喝。”在前世忠心耿耿的林嬷嬷面前,她还不能暴露太多。
趁着林嬷嬷转身为她收拾床铺的间隙,苏晚凝快步走到墙角,
毫不犹豫地将那碗药汁尽数泼进了墙角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里。做完这一切,
她又迅速回到原处,将空碗放在桌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袖袍的遮掩下,
她的指尖悄然捻起了一片方才失手打碎的茶杯瓷片。瓷片边缘锋利,紧贴着掌心,
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林嬷嬷收拾妥当,见她“喝”完了药,
欣慰地笑了:“这就对了,小姐,什么坎儿没有过不去的。老爷只是一时生气,等风头过了,
总会接您回府的。”苏晚凝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那面布满裂纹的铜镜前,拿起木梳,
一下一下地梳理着自己微湿的长发。镜中的少女,眼神已经彻底变了。迷茫、天真、软弱,
那些属于前世苏晚凝的东西,已经在刑场那场烈火与剧痛中焚烧殆尽。如今剩下的,
只有一片死寂的寒潭,以及寒潭之下,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她望着镜中的自己,
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语:“苏晚凝,记住这张脸,记住这种痛。
”“这一世,我不做祭品。”“我要做,索命的无常。”话音落下的瞬间,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庵堂门外。
一个尖锐而讨好的声音划破雨幕,清晰地传了进来:“哎哟,总算是到了!
老婆子我可是奉了苏家老爷的令,特来接大小姐回府的!退婚书已经送到,这等晦气事,
总算是有个了断了!”是赵媒婆!前世,也正是她连哄带骗,
将自己送上了那顶通往地狱的花轿。苏晚凝缓缓放下木梳,站起身。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左边额角,那里有一道尚未痊愈的浅疤,
是前几日被她的好表妹苏婉柔在假山旁“不小心”推倒时留下的。旧伤未愈,新仇已来。
眸光骤然冷冽如冰,苏晚凝推开房门,迎着风雨,一步步向外走去。只是,没人知道,
这场本该是她命运终结的闹剧,如今,却将是她复仇之路的开始。真正的风暴,
此刻才刚刚掀起一角。2 退婚宴上,我笑他们瞎了眼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刚掀起一角。
苏家正厅,与城郊冷香庵的破败萧瑟截然不同,此刻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厅堂之内,
原本为庆贺苏晚凝与靖安侯世子萧景珩大婚而挂上的百鸟朝凤锦帐、双喜剪纸犹在,
只是在那艳丽的红色之上,又匆匆覆盖了一层素白的帷帘。红白交织,喜丧同堂,
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与嘲讽。这里即将举行的,不是一场婚宴,
而是一场“退婚除秽”的闹剧。满堂宾客皆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本是来提前道贺,
攀附吏部侍郎与靖安侯府这两棵大树,却不想撞上了这等丑闻。此刻,众人交头接耳,
窃窃私语,投向主位上苏家大家长——吏部侍郎苏明远的目光,
充满了同情、鄙夷与幸灾乐祸。“听说了吗?靖安侯府请了玄明道长亲自卜卦,
说这苏家庶女的灾星命格愈发凶险,若真嫁过去,不出三月,必有血光之灾啊!”“啧啧,
可不是嘛!本以为是攀上高枝,没想到是引狼入室。苏侍郎这回可是丢尽了脸面。
”“要我说,这等不祥之人,当初就不该养在府中,早早送去庵堂了却残生,才是正理!
”声声议论如淬了毒的钢针,扎在苏家人的脸上。苏明远端坐于太师椅上,
一张国字脸绷得铁青,手里的青花瓷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而在他身侧,苏晚凝那位艳冠京华的堂妹,苏家嫡长女苏婉柔,
正拿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手帕,姿态楚楚地轻拭着眼角,声音不大不小,
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父亲,您也别太气了。姐姐她……她也是命苦。
许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倒不如早些解脱,也免得将来连累了世子和侯府。
”她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是为苏晚凝着想,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与快慰。
前世,苏晚凝就是被她这副伪善的面孔骗得团团转,将她视作唯一的知己,
最终却被她亲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就在此时,
那个满面油光、嘴角长着一颗黑痣的赵媒婆,扭着水桶腰走到了厅堂中央。她清了清嗓子,
展开一卷明黄色的绢布,用一种近乎唱喏的尖利嗓音,
高声念道:“靖安侯府敬告苏侍郎台前:天道昭昭,运数有常。府上世子萧景珩,紫微星降,
命格纯阳贵重,系国之栋梁。然闻府上庶女苏氏晚凝,命盘孤煞,乃灾星临凡,
实属克夫克亲之相。昨夜天象示警,荧惑守心,此乃大凶之兆!若强行婚配,恐阴阳相冲,
冲撞国祚,损我朝气运!为江山社稷计,为黎民苍生福,不敢以一己之私,逆天道而行。
故此,特请解此鸳盟,婚书作废,聘礼尽退。望苏府海涵,各安天命!”“轰”的一声,
赵媒婆话音刚落,满堂哗然!退婚的理由千千万,可将一介女子的命格与“国祚气运”相连,
这无疑是把苏晚凝钉死在了耻辱柱上,让她永世不得翻身!“灾星终究是不祥之物!
”“苏家这次,算是彻底成了全京城的笑话!”苏明远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
险些从椅子上栽下去。苏婉柔连忙扶住他,口中急切地喊着“父亲保重”,
那双美眸却死死盯着门口,期待着看到苏晚凝跪地痛哭、寻死觅活的狼狈模样。
就在这所有目光汇集的焦点处,一个清瘦的身影,逆着光,缓步走了进来。苏晚凝来了。
她依旧穿着那身在庵堂里换上的素白裙裾,长发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或许是赶路匆忙,
裙角和鞋履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左额上那道被苏婉柔推撞出的伤疤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她看起来有些狼狈,有些憔悴,却唯独没有众人预想中的卑怯与绝望。她没有跪,更没有哭。
她只是安静地走入这喧嚣而恶意的漩涡中心,仿佛一个误入人间修罗场的谪仙,
周身散发着与此地格格不入的冷寂。那双曾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此刻深不见底,
平静地扫过全场。她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暴怒与羞耻,
看到了苏婉柔嘴角那抹来不及收起的得意,看到了满堂宾客脸上毫不掩饰的讥笑与鄙夷。
这些面孔,与前世刑场之上,那些朝她扔烂菜叶子、吐唾沫的人们,何其相似。
苏晚凝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苏婉柔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忽然,她笑了。一声极轻的嗤笑,
在这死寂与嘈杂交织的诡异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刺耳。“我竟不知,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大病初愈的沙哑,却字字清晰,“我这灾星的命格,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去年西山春猎,有人失足坠马,眼看就要被失控的滚石砸中,
是我将她推开,自己替她挡了一下。如今,她活得好好的,风光无限,
怎么不见我‘克’她分毫?”话音未落,她的目光如两道淬了冰的利箭,
直直刺向苏婉柔瞬间变得煞白的脸!满场再次静了下来。春猎之事,
在场的不少权贵子弟都有耳闻,只道是苏家姐妹情深,庶女舍身救嫡姐。
如今被苏晚凝这么一提,众人看向苏婉柔的眼神,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是啊,
若真是沾上就死的灾星,苏婉柔怎么会安然无恙?
苏婉柔哪里料到一向懦弱的苏晚凝竟敢当众翻出旧账,一时间如遭雷击,脸色惨白。
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随即反应过来,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猛地扑进苏明远怀中,哭得撕心裂肺:“父亲!您看姐姐!她……她定是在庵堂受了刺激,
疯魔了!我……我怎敢让姐姐替我挡灾?分明是……是妹妹福薄,
害得姐姐受了伤……”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苏明远本就处在爆发的边缘,见苏婉柔哭得如此伤心,
再看苏晚凝那副冷漠对峙的“疯样”,心中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应声绷断!“孽女!住口!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指着苏晚凝的鼻子厉声喝骂,“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此狡辩,
污蔑你妹妹!来人!”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钳住了苏晚凝的胳膊。
“给我掌嘴!”苏明远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打到她知道错为止!
打到她肯向婉柔赔罪为止!”“是!”其中一名家丁扬起了蒲扇般的大手,
毫不留情地朝着苏晚凝的脸颊狠狠扇了下去!“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大厅,
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苏晚凝的身子被打得一个趔趄,
左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的剧痛从脸上传来,蔓延至整个头皮。
她没有挣扎,更没有求饶。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死寂的眼眸中,竟燃起两簇诡异的火焰。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破裂的唇角,那里,
一缕殷红的鲜血正蜿蜒而下,衬得她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添几分凄厉。她笑了,
笑得犹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艳丽而绝望,又如索命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父亲,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
“您当真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克夫’之名,为了靖安侯府这门即将塌陷的‘高枝’,
就将亲生女儿逼上绝路吗?”不等苏明远再次发作,她话锋陡然一转,
语调森寒如九幽寒冰:“那您可知,三个月后,最迟不出百日,
靖安侯府便会因私通北狄、暗中屯兵、图谋不轨之罪,被圣上降旨抄家灭族,满门上下,
鸡犬不留!”“我若今日嫁过去,便是板上钉钉的‘同党’,届时,我苏家满门,
也休想逃脱株连之罪!”一语既出,满厅俱寂!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连呼吸声都消失了。角落里,不知是谁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滑落,
在死寂的大厅里摔得粉身碎骨。有人嗤笑她疯言疯语,是被退婚逼疯了。但更多的人,
尤其是那些深谙朝局的官员,脸上却露出了惊疑不定、若有所思的神情。私通北狄?
图谋不轨?这等罪名,岂是寻常女子能胡乱编造出来的?
苏明远也被这番大逆不道的话骇得愣在当场,随即,一股比方才更甚的狂怒涌上心头。
这已经不是家丑,这是在公然诅咒朝廷命官,是会给苏家招来灭顶之灾的狂言!“疯了!
你彻底疯了!”他怒极反笑,指着苏晚凝的手指剧烈颤抖,“胡言乱语!一派胡言!来人!
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孽障给我拖下去!关进祠堂!明日一早,立刻送入冷香庵,此生此世,
永不得出!”家丁们如梦初醒,不敢再有迟疑,架起苏晚凝就往外拖。苏晚凝没有反抗,
任由粗糙的手臂将她拖行在地。在被拖出厅堂门槛的最后一刻,她奋力回望了一眼。她看到,
苏婉柔那张美丽的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全然的惊恐与不敢置信。她看到,
那个油滑的赵媒婆,正死死地盯着她,眼中不再是轻蔑,
而是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与审视。她还看到,在宾客末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名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小吏,正飞快地垂下头,宽大的袖袍遮住了他的手,
似乎在袖中的纸上,悄悄记下了什么。夜雨倾盆,祠堂厚重的铁锁“咔哒”一声落下,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苏晚凝被重重地摔在冰冷坚硬的石砖地上,她撑起身子,
踉跄着扑到那扇布满蛛网的高窗前,透过窄窄的窗缝,望向外面被雨幕笼罩的沉沉黑夜。
3 头破血流换自由,我不要你们的施舍冰冷的雨水顺着窗棂的缝隙渗进来,
混着尘土的腥气,钻入鼻息。苏晚凝的身体在发抖,不知是因寒冷,
还是因那压抑不住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但她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这间小小的祠堂,是她前世噩梦的延续,更是今生棋局的起点。
“吱呀——”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一缕微弱的烛光从门缝下透了进来。
“小姐……小姐,您在里面吗?”一个苍老而颤抖的声音响起,是林嬷嬷。
林嬷嬷是苏晚凝生母的陪嫁,也是这府中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前世她被斩首后,
是林嬷嬷不顾一切地偷走了她的尸身,为她寻了一处荒地安葬。苏晚凝眼眶一热,喉头哽住。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走到门边,声音沙哑:“嬷嬷,我没事。
”“我的好小姐啊……”门外的林嬷嬷已是泣不成声,
她将一个油纸包从门缝下费力地塞了进来,
“老奴偷了些干净的布和伤药……您、您快擦擦脸上的伤。老爷正在气头上,
您……您就服个软,去给二小姐认个错吧……哪怕是装一装,先过了今晚这一关啊!
真要被送进那冷香庵,可就一辈子都毁了!”认错?服软?苏晚凝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前世,
她认的错还少吗?她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
只为求父亲收回将她送去家庙的成命;她把所有体己都给了苏婉柔,
只为求她能在父亲面前美言几句。可结果呢?换来的不过是更深的践踏与利用。
她没有去捡那个油纸包,而是缓缓抬手,从自己那松散的发髻深处,
摸出了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是在庵堂时,苏婉柔推搡她撞上假山石,
一块锋利的碎瓷片,悄无声息地嵌进了她的发间。是了,那疯魔之语,那额角的伤,
原来从那时起,就已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嬷嬷,”苏晚凝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您回去吧。从今往后,忘了我这个小姐。好好保重自己。
”她不再理会门外林嬷嬷撕心裂肺的哭求,转身走到祠堂供桌前。
借着窗外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她看到那块碎瓷片的边缘闪烁着幽冷的光。
她毫不犹豫地在粗糙的石砖地面上用力磨了数下,直到瓷片边缘变得如刀锋般锐利。她要的,
不是一时的苟延残喘,而是彻底的自由。被送入庵堂,等于被拔了爪牙的兽,圈禁至死,
再无翻盘的可能。她唯一的生路,就是在这盘死局中,用最惨烈的方式,
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彻底脱离苏家!哪怕代价是废除族籍,断绝血脉,
成为无根的浮萍。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一封信的模样。那是前世萧景珩登顶相位后,
为铲除异己,翻出的陈年旧案。其中一桩,便是吏部侍郎苏明远在乙未年,
暗中与江南乡试主考官勾结,收受巨额贿赂,为几名富商之子买官铺路。证据,
是一封苏明远亲笔所书的密信底稿。前世,这封信的最终下落她不得而知,但信中的字句,
那些触目惊心的交易细节,却早已被她刻进了骨子里。她不需要物证,
只需要将这把悬在苏明远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用言语锻造出来,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她将锋利的瓷片攥在掌心,冰冷的刺痛让她更加清醒。她在等,等一个时机。子时将至,
祠堂外的雨势渐小,守卫换岗的脚步声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就是现在!
苏晚凝猛地扑向那扇高窗,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朽坏的窗栓。她毫不犹豫地翻了出去,
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的泥水里,彻骨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她顾不得其他,提起湿透的裙摆,
朝着灯火最通明的苏家祖祠主殿,疯了一般地奔去。雨水混着泥浆裹满了她的裙裾,
每一步都沉重如铅。通往祖祠的青石台阶湿滑无比,她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台阶上,
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石棱上,尖锐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鲜血瞬间浸透了素白的布料。
她没有停,咬着牙,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身后留下了一道混着泥水的血痕。“砰!
”祖祠厚重的殿门被她一把推开。殿内,香火缭绕,一排排先祖牌位在烛火下显得庄严肃穆。
苏晚凝就这么一身狼狈地闯了进去,披头散发,满身泥泞,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她径直走到祖宗牌位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然后,在祠内洒扫的老仆惊恐的注视下,
她俯下身,将额头重重地、狠狠地撞向那冰冷坚硬的青石地砖!“咚!”一声闷响,
血肉与石头的碰撞,让人牙酸。又是一声。一声,又一声……她仿佛不知疼痛,
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很快,清脆的叩击声变得沉闷,血雾飞溅,她的额角皮开肉绽,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与雨水、泪水混在一起,在地面上晕开一朵朵凄厉的红莲。
“孙女苏晚凝,不孝!”她的声音嘶哑,却穿透了雷鸣,在空旷的祖祠中炸响,
“自知命格不祥,灾星降世,累及门楣,罪该万死!”“今日,晚凝不求家族庇佑,
不求父亲垂怜!只求众位先祖在上,允孙女削籍离族,废名去谱!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狰狞而决绝,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只求父亲,
赐我一道‘放妻书’,还我自由之身!”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明远带着几名家丁,冒雨赶来,看到的便是这骇人的一幕。他的女儿,
那个他一向以为软弱可欺的庶女,此刻正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伏地如一具血色傀儡,
身下的青砖地,已被鲜血蜿蜒染红。“你……你这个孽障!疯了!你彻底疯了!
”苏明远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即是滔天的震怒。在祖祠自残,公然要求脱离家族,
这是将苏家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践踏!苏晚凝却对他视若无睹,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
发出一声泣血般的嘶吼:“若父亲不允,明日一早,都察院的御史台前,
便会收到一封关于‘乙未年江南科举舞弊案’的密信!信中详述,
时任江南布政司参议的苏大人,如何与主考官钱某勾结,以每人白银三万两的价格,
卖出三个举人名额!”“父亲大人!”她字字如刀,刀刀见血,“您说,
这封信若呈到圣上案头,我苏家满门,会是个什么下场?!”“轰——!”苏明远如遭雷击,
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乙未年……江南科举舞弊案……这几个字像一道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
这件事是他仕途上最深、最黑暗的秘密,除了当年那几个参与者,绝不可能有第六人知晓!
她……她是如何知道的?甚至连细节都分毫不差!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血人,那已经不是他的女儿,
那是一个索命的恶鬼!良久,祠堂里死一般的寂静。苏明远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
他看着苏晚凝,又看看那一排排沉默的牌位,最终,他眼中的怒火被恐惧和屈辱彻底浇灭。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笔……笔墨伺候!”家丁战战兢兢地取来纸笔。苏明远颤抖着手,
写下了那份等同于割肉断骨的文书。雨水从屋檐滴落,溅在纸上,将未干的墨迹晕开,
宛如一道道泪痕。“从今往后,你苏晚凝,不再是我苏家的人!”他将笔重重一掷,
声音嘶哑地低吼,“你的生死祸福,与苏家再不相干!滚!”苏晚凝撑起身子,
踉跄着走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那张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放妻书”。她指尖轻抚过纸面,
上面“恩断义绝,从此两清”八个字,是她用满头鲜血换来的新生。她笑了。
在那张血污交错的脸上,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弧度。雨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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