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点，我看见镜子里的人不是我，她却说爱我

我叫陈野，一个跑腿的。住在城中村的老破小里，每天为了几块钱的配送费玩命。

直到有一天，我的出租屋开始闹鬼。镜子里会映出陌生的脸，半夜有人疯狂敲门，

监控里总能看到不存在的影子。我快被逼疯了。所有人都当我是个疯子，

只有我的美女房东江茵相信我。她给我做饭，带我看医生，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抱着我说：“别怕，有我。”我以为她是照进我腐烂生活里的唯一一束光。

后来我才知道。这间屋子里的鬼，是我。而她，只是我复仇剧本里，最无辜，

也最重要的一颗棋子。1.镜子里的陌生人我的出租屋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

一个塞满了泡面的柜子，就是全部。哦，还有一个卫生间。卫生间的镜子很旧，

边角全是黑色的霉斑，像一张怪物的嘴。我就是在这面镜子里，

第一次看见了那张不属于我的脸。那天我送完最后一单外卖，回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我脱了上衣，拧开水龙头，把水往脸上扑。

冰冷的水让我清醒了一点。我抬起头，想看看自己被生活干成什么逼样了。镜子里的人，

不是我。那是一张男人的脸，很苍白，眼睛很大，眼珠子几乎没有眼白，黑漆漆的，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我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跟打雷一样。

卫生间的灯是那种老式灯泡，昏黄昏黄的。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水。我和镜子里的那张脸，

就这么对视着。大概过了十几秒，也可能是一分钟，我不知道。我猛地眨了一下眼睛。

镜子里的人，又变回了我自己。还是那张疲惫的，有点黑的，平平无奇的脸。我喘着粗气，

又用冷水洗了把脸。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我关掉水龙头，对自己说。回到房间，

我直接躺在床上，连灯都懒得关。太累了。眼皮刚合上，手机响了。是房东，江茵。“陈野，

你回来了吗？”她的声音很好听，软软的，像棉花糖。“刚回，茵姐，有事吗？”“没事，

就是看你房间灯亮着，问问你吃饭了没。我做了红烧肉，给你留了一份，你要不要下来拿？

”江茵住我楼下。她是这栋楼的房东，人特别好。有时候我回来晚了，她都会给我留饭。

我肚子叫了一声。一整天，就中午啃了个面包。“要，茵姐，我这就下去。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套上件恤就往外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黑漆漆的。

我摸着墙下楼。江茵家的门开着一条缝，暖黄色的光透出来，还有红烧肉的香味。

我敲了敲门。“茵姐。”门开了，江茵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她脸上带着笑，把一个保温饭盒递给我。“刚出锅的，快趁热吃。”饭盒还是温的。

“谢谢茵姐。”我说。“客气什么，赶紧上去吧，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她冲我摆摆手，

关上了门。我提着饭盒上楼，心里暖洋洋的。这栋楼里，也就江茵会把我当个人看。

回到房间，我打开饭盒。红烧肉肥而不腻，土豆炖得烂烂的，汤汁拌米饭一绝。

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饭，我感觉活过来了。刚才在卫生间里的那点恐惧，

也被这顿饭冲淡了不少。我收拾了碗筷，准备去洗个澡就睡。路过卫生间门口，

我下意识地往里看了一眼。镜子正对着门口。昏黄的灯光下，镜子里的那张脸，又出现了。

还是那张惨白的，黑眼珠的脸。这一次，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甚至，还冲我，

缓缓地抬起了手，挥了挥。像是在打招呼。我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全身的血都凉了。

我没有再看第二眼，猛地冲回房间，把门反锁上。我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是幻觉。

那东西，是真的。它就在我的卫生间里，在我的镜子里。我缩在床脚，

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班。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送错了好几个单。被顾客骂，被站长扣钱。晚上我不敢回那个出租屋。

我在网吧待了一宿。第三天，第四天，都是如此。我快撑不住了。第五天晚上，

江茵又给我打电话了。“陈野，你这几天怎么都没回来住？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关心。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那种感觉，

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突然听到了家人的声音。我没忍住。“茵姐，

我……我好像撞鬼了。”我把镜子里的事，跟她说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心想，

完了，她肯定也觉得我是个疯子。没想到，她开口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别怕。

”2.房东的红烧肉我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等江茵。夜风有点凉，

我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跑腿工服。一辆白色的甲壳虫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来，

是江茵的脸。“上车。”她说。我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开着暖气，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很好闻。“怎么回事，跟我说说。”江茵一边开车，一边问我。我把事情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包括那张脸的样子，它的笑容，还有它冲我招手。江茵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

她才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压力太大了？”“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但我看得很清楚，真的，茵姐，不是幻觉。”江茵叹了口气。“这样，

你今晚先别回你那屋了。我家有个空房间，你先住下。”我愣住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江茵看了我一眼，“总不能让你一直在外面晃荡吧。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车子开回了小区。江茵带我进了她家。她家很干净，装修得很温馨，

和我那个狗窝一样的出租屋天差地别。“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给你拿被子。

”她从衣柜里给我找了一套没穿过的男士睡衣。我看着标签，是个挺贵的牌子。“茵姐，

这……”“我弟的，他没穿过。你别嫌弃就行。”我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热水冲在身上，

这几天积累的疲惫和恐惧，好像被冲走了一些。我洗完澡出来，江茵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

床上的被子是新换的，散发着阳光的味道。“饿了吧？”她问。我点点头。“等着，

我去给你下碗面。”没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出来了。

面条上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还撒了葱花。我坐在餐桌前，呼噜呼噜地吃着面。

江茵就坐在我对面，托着下巴看我。“慢点吃，别噎着。”她的眼神很温柔。我吃完了面，

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茵姐，谢谢你。”我是真心的。“傻小子，”她笑了，

“跟我还客气。”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安稳。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江茵已经出门上班了。

餐桌上留了早餐和一张纸条。“锅里有粥，自己热一下。钥匙在鞋柜上，你那屋的事，

等我晚上回来再想办法。”我心里说不出的感动。我决定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不就是个鬼吗？有什么好怕的。白天，我照常出去跑单。晚上，我回了江茵家。她还没回来。

我想，不能总让她照顾我。于是我拿着钥匙，上了楼，回了我自己的出租屋。

我准备把屋子打扫一下。房间里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乱七八糟。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卫生间的门。我没敢看镜子，低着头进去，拿起拖把和水桶。等我打扫完房间，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累得满头大汗。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进了卫生间。我得洗个澡。

我闭着眼睛，飞快地脱了衣服，打开花洒。洗到一半，我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睛。

我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是我自己。雾气蒙蒙的，看不真切。我松了口气。看来，

那东西走了。我关掉水，擦干身子，穿上衣服。在我准备离开卫生间的时候，

我无意间瞥了一眼洗手台。洗手台的台面上，有一层薄薄的水汽。水汽上，被人用手指，

写了一个字。死。那个字，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笔锋凌厉，带着一股子怨气。

我全身的毛都炸起来了。它没走！它一直都在！我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冲下楼。

我疯狂地拍打江茵家的门。“茵姐！开门！茵姐！”门开了，江茵一脸惊讶地看着我。

“陈野？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白？”我指着楼上，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急，慢慢说。”江茵把我拉进屋里，给我倒了杯热水。我捧着杯子，

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了她。江茵的脸色也变了。“你确定没看错？”“我确定！”我喊道，

“茵姐，那屋子真的有问题！我不能再住了！”江茵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说：“要不，

我们报警吧？”报警？警察会管这种事吗？他们只会把我当成精神病。“不行，”我摇摇头，

“不能报警。”“那怎么办？”江茵也犯了难，“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突然，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认识一个师傅，很厉害的。要不，我请他过来给你看看？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好，好！茵姐，你快请他来！”江茵点点头，

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心脏还在狂跳。我看着江茵的侧脸，灯光下，

她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我突然觉得，有她在，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3.凌晨四点的敲门声江茵请来的师傅第二天下午就到了。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

穿着一身唐装，留着山羊胡，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江茵叫他黄师傅。黄师傅背着个布包，

在我那个小出租屋里走了一圈。他先是看了看卫生间的镜子，

然后又在房间的几个角落站了一会儿，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我和江茵跟在他身后，

大气都不敢出。最后，黄师傅停在我的床边。他睁开眼，表情很严肃。“你这屋子，不干净。

”他说。我心头一紧。“师傅，那……那是什么东西？”黄师傅摇了摇头：“不好说。

怨气很重，而且是冲着你来的。”冲着我来的？我一个跑腿的，穷得叮当响，能得罪什么人？

“师傅，那有办法解决吗？”江茵在一旁急切地问。黄师傅捻了捻胡须。“办法倒是有。

不过，得需要点东西。”他从布包里拿出一张黄纸，

用朱砂笔在上面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今晚十二点，你把这张符贴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记住，贴上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进卫生间，更不要看那面镜子。

”他把符纸递给我。“还有，”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红布包，“把这个，

放在你的枕头底下。可以保你平安。”我接过那两样东西，感觉沉甸甸的。“谢谢师傅。

”江茵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塞给黄师傅。黄师傅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下了。送走了黄师傅，

我心里踏实了不少。江茵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有符镇着，肯定没事的。”我点点头。

晚上，我还是住在了江茵家。她说，等事情彻底解决了，我再搬回去。我躺在客房的床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挨到十一点五十。我拿着符纸，悄悄地起了床。我必须得去把符贴上。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门，上了楼。楼道里一片死寂。我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用钥匙打开了门。房间里和我走的时候一样。我不敢开灯，借着手机屏幕的光，

摸到了卫生间门口。我没敢往里看，伸出手，凭感觉把符纸往镜子上一贴。

符纸碰到冰冷的镜面，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我吓得一哆嗦，赶紧缩回手。贴好了。

我不敢多待，转身就往外跑。刚跑到门口，我就听见身后，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女人的叹息。

那声音，幽怨，悲伤，像是有天大的委屈。我头皮发麻，也顾不上锁门了，

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我冲进江茵家的客房，用被子蒙住头，瑟瑟发抖。那一晚，

我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那个镜子里的男人，还有那个叹息的女人，一直在追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的。咚！

咚！咚！那声音又急又重，像是要破门而入。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天还没亮。

我看了一眼手机，凌晨四点。谁会这个点来敲门？敲门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响。而且，

我听得很清楚，敲的是江茵家的大门。我有点担心江茵。她一个女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我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江茵也醒了，她穿着睡衣，靠在她的卧室门口，脸色煞白。

“陈野……”她声音发颤。“茵姐，别怕。”我压低声音，“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我走到大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楼道里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敲门声停了。

外面一片寂静。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难道是恶作4.监控里的第三个人我壮着胆子，

打开了门。楼道里空空如也，声控灯都没亮。一股冷风从楼梯口灌进来，

吹得我后脖颈子发凉。“谁啊？”我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只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我关上门，回到客厅。江茵还站在那，紧张地看着我。

“没人。”我说。“怎么会……”她一脸不解，“我听得很清楚，就在敲我们家的门。

”我也觉得奇怪。“可能是谁家喝醉了，敲错门了吧。”我只能这么安慰她。江茵点点头，

看起来还是有点害怕。“没事了，茵姐，你回去睡吧。”“你也回去睡吧，”她说，

“天快亮了。”这一折腾，我也没什么睡意了。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镜子里的鬼，

叹息的女人，还有凌晨四点的敲门声。这些事，都太诡异了。

我觉得我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给罩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第二天，江茵提议，

在楼道里装个监控。“这样，再有人敲门，我们就能知道是谁了。”我举双手赞成。

江茵的行动力很强，当天下午就叫人来装好了。监控正对着她家门口，能覆盖大半个楼道，

也包括我那间出租屋的门口。有了监控，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晚上，我还是住江茵家。

不知道是不是黄师傅的符起了作用，这一晚，相安无事。没有奇怪的敲门声，

我也没再做噩梦。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我白天出去跑单，晚上回来，

江茵已经做好了饭。我们俩就像合租的室友一样。有时候吃完饭，

我们还会坐在沙发上聊聊天，看看电视。那种感觉，很温馨。我几乎都快忘了闹鬼的事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那天我回来得特别晚，快十二点了。江茵已经睡了，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我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回到客房。躺在床上，我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拿出手机，点开了监控的APP。

我想看看楼道里的情况。监控画面是实时的，很清晰。楼道里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我看了几分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正准备关掉APP，画面里，我那间出租屋的门，

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我心脏猛地一缩。我记得很清楚，我走的时候，门是锁好的！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从我的房间里，飘了出来。她披着长发，

看不清脸。她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在楼道里慢慢地飘着。她飘到江茵家门口，停了下来。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了手。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手，根本没有碰到门。但是，

监控的视频里，却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跟那天凌晨四点，一模一样！

我吓得把手机都扔了出去。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碎了。但敲门声没有停。咚，咚，咚。

这一次，不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地，就在我身后的客厅里响着。那个女鬼，

她进来了！我僵在床上，一动不敢动。我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敲门声还在继续，

但敲的不是大门了。是江茵的房门！完了！她要害江茵！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抄起床头的台灯，就冲了出去。客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但敲门声还在响。我冲到江茵的卧室门口，一把拧开了门把手。“茵姐！”房间里，

江茵坐在床上，一脸惊恐地看着我。她的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手机屏幕亮着，

上面正播放着一段视频。视频里，一个男人，正用手，疯狂地敲打着一扇木门。

而那敲门的声音，和我刚才听到的，一模一样。那个男人，就是我。或者说，

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我脑子一片空白。“陈野……”江茵的声音带着哭腔，“视频里的人，

是你吗？”我看着视频里那个疯狂的，陌生的自己，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一直……我一直都在房间里。”“可是，”江茵举起手机，

“这是物业刚发给我的。昨天晚上，小区的监控，拍到了你。”视频里，显示的时间，

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半。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睡了。视频里的“我”，穿着我的跑腿工服，

在小区里游荡。他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梦游一样。他走到我们这栋楼下，抬起头，

冲着楼上某个窗户，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他就消失在了监控的死角里。“茵姐，

这真的不是我！”我百口莫辩。江茵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恐惧，有怀疑，

还有一丝……怜悯。“陈野，你是不是……生病了？”5.她说，我信你生病了？

江茵的意思是，我精神有问题？所有这些诡异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甚至，

是我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来的？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

那比撞鬼还可怕。“我没有病！”我激动地反驳。“陈野，你冷静点。”江茵试图安抚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可能需要休息一下。”我看着她，

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深深的担忧。我颓然地坐倒在地上。难道，我真的疯了？那天晚上，

我们俩都没睡。就那么在客厅里坐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江茵开口了。

“我带你去看个医生吧。”她说。我没有拒绝。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江茵带我去的是一家私立的心理诊所。环境很好，很安静。接待我的是一个姓李的医生，

四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温和。江茵在外面等我。我一个人坐在李医生对面。

他问了我很多问题。关于我的工作，我的生活，我的家庭。我都如实回答了。然后，

我把我最近遇到的那些事，也都告诉了他。镜子里的脸，女人的叹息，凌晨的敲门声，

还有监控里那个诡异的自己。李医生一直很耐心地听着，偶尔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等我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陈野，”他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你这种情况，

在心理学上，被称为‘人格解离’。通俗点说，就是你身体里，可能存在着另一个，

或者另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格。”另一个人格？“你的意思是，那些事，

都是另一个我做的？”“有这个可能。”李医生点点头，“当主体人格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或者遭遇了重大的创伤时，为了保护自己，就有可能分裂出副人格。副人格的行为，

主体人格通常是不知道的。”巨大的压力？重大的创伤？我就是一个跑腿的，

每天除了累一点，哪有什么压力和创伤。“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李医生说，“当然，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诊。

”从诊所出来，我整个人都是懵的。江茵迎了上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把李医生的话，跟她说了一遍。江茵听完，愣住了。“人格解离……”她喃喃自语。

我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茵姐，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怪物了？”江茵没有说话。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我。她的身体很软，带着好闻的香味。“别胡说。

”她在我耳边说，“你不是怪物。你只是生病了，病了，治好就行了。”我的眼泪，

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恐惧，委屈，无助，在这一刻，都化成了眼泪。

我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的怀里，嚎啕大哭。“我信你。”她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信你。

”从那天起，我开始接受治疗。每周去李医生那里两次。吃他给我开的药。那些药，

吃了之后，人总是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江茵不让我再去跑单了。

她让我安心在家里养病。她说，房租水电都不要我交，什么时候病好了，什么时候再说。

我过上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江茵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她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会陪我聊天解闷，会监督我按时吃药。在她的照顾下，

我好像真的好起来了。我不再做噩梦了。晚上也再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卫生间的那面镜子，也变得正常了。我以为，我的生活，终于要回到正轨了。直到有一天，

我无意中在江茵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文件夹的名字，是我的名字。陈野。

6.诊断书：人格解离我的心，咯噔一下。为什么江茵的电脑里，

会有一个用我名字命名的加密文件夹？里面会是什么？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没能抵挡住好奇心。我试着输入密码。我的生日？不对。江茵的生日？我不知道。

我试了几个常用的密码，都提示错误。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