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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取通知小说

喜欢鬼面角的赫连战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录取通知小说》中的人物许真乔安雅拥有超高的人收获不少粉作为一部其它小“喜欢鬼面角的赫连战”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不做以下是《录取通知小说》内容概括:那年夏我作为全县第却没收到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他们是我落榜我一个人拖着箱子去了北从最小的培训班做做到了人人嘴里的“许老师”。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结婚生然后被现实打像野草一样活直到我离带着儿子回到老在母校的光荣榜我看到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优秀教师”,那张我到死都认原来我不是落我是被偷走了整个人而偷走我人生的那个她爸是副县长...

主角:许真,乔安雅   更新:2025-11-09 05: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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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我作为全县第一,却没收到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们说,是我落榜了。

我一个人拖着箱子去了北京,从最小的培训班做起,做到了人人嘴里的“许老师”。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这样了,结婚生子,然后被现实打垮,像野草一样活着。直到我离婚,

带着儿子回到老家。在母校的光荣榜上,我看到了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优秀教师”,

那张脸,我到死都认得。原来我不是落榜,我是被偷走了整个人生。而偷走我人生的那个人,

她爸是副县长。所有人都劝我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没听。

我只是平静地拨通了一个北京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曾经是我儿子的同学家长,他说过,

只要我开口,他什么都能给。现在,我开口了。我要的不是钱,也不是爱。我要他们,

从我这里偷走多少,就连本带利,十倍百倍地吐出来。01北京的风,

吹不散我的教师梦一九九八年的夏天,知了叫得人心里发慌。我攥着皱巴巴的准考证,

在县一中的大红榜前站了一天。许真,七百零二分。全县理科第一。这个分数,

稳上最好的师范大学,我甚至都想好了开学要买哪件新衣服。我爸妈在田里掰了一辈子玉米,

就指望我能当上老师,吃上公家饭。可我等了一个月,两个月。邻居家的二狗子,

比我低了快两百多分,都收到了大专的录取通知书。我的,没有。

邮递员把那辆绿色的二八大杠骑得飞快,每次从我家门口过,都扬起一阵灰。

我妈问了无数次,邮递员也烦了,摆摆手说,姑娘,别等了,肯定没考上。

我妈当场就瘫在了地上。我不信。我跑到县教育局去问,接待我的是个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

眼皮都懒得抬。“叫什么?”“许真。”他在一堆档案里翻了半天,抽出一张纸,

往桌上一拍。“自己看,落榜了。”那两个红色的章戳,像两口血井,要把我吸进去。

我不明白。我爸不甘心,揣着家里仅剩的二百块钱,想去托人问问。钱花光了,人没见到,

回来的时候,背更驼了。我们家成了全村的笑话。曾经夸我聪明的叔伯阿姨,

现在看见我都绕着走,背后指指点点。“哎,考那么好有啥用,没那个命。”“就是,

读死书,把自己读傻了。”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墙上贴着的“天道酬勤”四个字,

像四个响亮的耳光。半夜,我听见我妈在院子里哭,压抑着,一声一声,像小猫在叫。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两件换洗衣服和一百块钱。我对我妈说:“妈,

我要去北京。”我妈眼睛通红:“你去那干啥?”“当老师。”我没再多说,

我知道他们不懂。那个年代,没有网络,信息闭塞得像一口深井。我只知道,

北京有个新东方,教英语的,很厉害。我的英语是满分,我想去试试。火车坐了两天一夜,

硬座。下车的时候,我的腿肿得像发面馒头。北京站的人潮差点把我冲倒,

我死死护着怀里的布包,感觉自己像一粒被风吹到水泥地上的沙。

新东方面试的地方人山人海,全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张口就是流利的伦敦腔。

我穿着我妈缝的布鞋,站在那里,连呼吸都觉得是错的。面试官问我:“哪个大学毕业的?

”我说:“高中。”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是嘲笑,是那种很无奈的笑。“小姑娘,

我们这里,最低要求是本科。”我被客气地请了出来。站在中关村的大街上,

看着来来往往的精英,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绝望。我没回家。回去,就是承认我输了。

我在地下室租了个床位,一个月八十块。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回来啃馒头。

所有大点的培训机构都不要我,因为我没有学历。最后,一个开在胡同里,

只有两间教室的小辅导班收留了我。老板是个快五十岁的大妈,

她说:“我看你这孩子眼睛里有光,先试试吧,一个月三百。”我教小学奥数。我没学过,

但我会做题。我把初高中的解题思路,拆开了,揉碎了,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话讲出来。

那些在学校里被老师骂笨蛋的孩子,在我这里,眼睛慢慢亮了起来。第一个月,

我班上只有五个学生。三个月后,我班上坐了三十个学生,过道里还站着来旁听的家长。

我的工资,从三百,涨到了八百,后来是一千五。我把每个月的工资,大部分都寄回家。

剩下的钱,我去报了成人自考,一门一门地啃。那些年,我不知道什么叫休息。我只知道,

我要在北京站住脚,我要证明,就算没有那张大学文凭,我许真,也能当一个好老师。后来,

我跳槽去了更大的机构,薪水越来越高。在北京买了房,虽然只有四十平,但那是我的家。

我以为,我的人生也就这样了。靠着自己的努力,把一手烂牌,打得不算太差。

我遇到了周立。他是我一个学生的家长,北京本地人,离异,带着个七岁的儿子。他成熟,

稳重,会开车来接我下课,会给我带热乎乎的豆浆。他说:“许真,

你一个女孩子在北京太辛苦了,让我照顾你吧。”在那个陌生的城市里,这点温暖,

足以让人缴械投降。我们结婚了。婚后的生活,一开始还算平静。我依旧拼命工作,

成了机构里的金牌讲师。周立负责接送孩子,操持家务。我们有了自己的儿子,小名叫安安。

我以为,这就是幸福了。直到那一天,一纸文件下来,整个教培行业,天翻地覆。02他说,

许真,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政策下来的那天,我正在给毕业班上最后一节课。

手机在讲台下面震动个不停,全是同事和领导发来的消息。我没看,

平静地讲完了最后一个知识点。我说:“同学们,高考加油。”孩子们站起来,

冲我鞠躬:“谢谢许老师。”那一刻,我鼻子有点酸。走出教室,整个办公区已经炸了锅。

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声打电话,有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墙上“知识改变命运”的标语,

被一张A4纸打印的“停业通知”盖住了一半。我二十年建立起来的一切,好像一夜之间,

就要塌了。回到家,周立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屋子都是烟味。他很少抽烟。我放下包,

走过去打开窗户。“怎么了?”我问。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他说,声音很沉。“说什么了?”“她说,让你别干了,

回来好好带孩子。我们家,不缺你那点钱。”我心里一凉。“周立,那不是‘那点钱’,

那是我的工作,我的事业。”“事业?”他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我陌生的刻薄,

“一个补课老师,算什么事业?现在国家都取缔了,你还想干嘛?”我看着他,

感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当老师,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为了理想?

”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个子比我高一个头,带着一股压迫感,“许真,你醒醒吧。

你不是二十岁的小姑娘了。你现在是安安的妈,是我的老婆。咱们家现在不指望你挣钱,

你就在家把孩子带好,把我爸妈伺候好,不就行了吗?”“伺候?”我抓住这个词,

觉得刺耳。“口误,是照顾。”他摆摆手,一脸不耐烦,“你别抓着字眼不放。我妈说了,

她那些老姐妹,儿媳妇都是在家当全职太太的,多体面。”我突然明白了。一直以来,他,

还有他那个优越感十足的家庭,从来就没看得起过我的工作。以前我能挣钱,是金牌讲师,

他们不说。现在我失业了,就立刻露出了本来面目。我成了那个需要依附他们家生活的,

外地来的,没有正式工作的女人。“周立,我的价值,不是只在家里带孩子。

”“那你还有什么价值?你现在连工作都没了!”他声音大了起来,“你别忘了,

你连大学都没上过!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在那个破地下室里住着呢!”这句话,

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插在我心口。我浑身发冷。原来,他都记得。记得我所有的不堪和窘迫。

并且在今天,把这些当成武器,来攻击我。接下来的日子,是无休止的争吵。

他妈隔三差五地过来,明里暗里地敲打我。“小许啊,女人嘛,终究还是要以家庭为重。

”“你看我们家周立,多辛苦,你就在家享福,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安安该上小学了,

你得天天盯着,不然以后学习跟不上怎么办?”我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人。

他们规划好了我下半辈子的人生轨迹:保姆,母亲,儿媳。唯独没有“许真”。

我试着找过其他工作。但一个快四十岁,只有自考文凭,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在北京,能找到什么好工作?我去一家私立学校应聘,人事主管看着我的简历,

客气地说:“许老师,您的教学经验很丰富,但是我们这边,硬性要求是全日制本科。

”又是学历。这个我拼了半辈子想要迈过去的坎,还是死死地横在我面前。那段时间,

周立回来的越来越晚。身上带着陌生的香水味。我没问。有些事,一旦问出口,

就再也回不去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儿子安安的家长会。那天我有点发烧,

让周立去。他满口答应,说公司有事,会晚点到。结果,他根本没去。我接到班主任的电话,

说全班只有安安的家长没到。我穿着睡衣,裹着大衣,烧得晕晕乎乎地打车赶到学校。

班主任当着所有家长的面,把我数落了一顿。“安安妈妈,我知道你们工作忙,

但孩子的成长,不能忽视啊。”我低着头,不停地道歉。儿子安安站在我旁边,

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一句话也不说。回家的路上,安安突然问我:“妈妈,

爸爸是不是不爱我们了?”我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我摸着他的头,说:“没有,

爸爸只是太忙了。”那天晚上,周立快十二点才回来。他喝了酒,很高兴的样子。

我问他:“你今天去哪了?”他解着领带,随口说:“公司聚餐啊,跟领导谈了个大项目。

”我把班主任发的短信,放在他面前。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你怎么查我手机?”“周立,

你去了哪里?”他沉默了。那种沉默,比一万句解释都更伤人。“许真,”他终于开口,

语气里带着一种疲惫的解脱,“咱们离婚吧。”“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太要强了,

跟你在一起,我累。”他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我们这十年的婚姻,

只是一场让他感到疲惫的旅途。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我突然发现,

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我没哭,也没闹。我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财产怎么分?”“房子是婚前财产,归你。存款,一人一半。”他说得很快,

显然是早就想好了。“安安呢?你也要跟我抢吗?”他犹豫了一下,说:“安安跟你吧。

我……工作忙,没时间带。”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是没时间,

他只是不想有这个拖油瓶,好开始他的新生活。“可以。”我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名下那辆车,给我。”那是一辆只开了两年的帕萨特,不算贵,但能开。

他大概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很爽快地答应了。“行。”我们很快办了离婚手续。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北京的天,灰蒙蒙的。我开着那辆帕萨特,载着安安,

还有我所有的行李,上了回老家的高速。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像二十年前一样,一个人,

悄无声息地离开。只是这一次,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有一个儿子,卡里有几十万存款,

还有一颗被伤得千疮百孔,但也因此变得坚硬无比的心。北京,再见了。03回到县城,

我看见了另一个“许真”回到老家县城,感觉时间都变慢了。空气里没有了汽车尾气,

全是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我爸妈看见我带着安安回来,又惊又喜。我没说离婚的事,

只说北京空气不好,带孩子回来住一阵子。他们也没多问,张罗着给我收拾房间,

给安安做他爱吃的糖醋排骨。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我心里一阵发酸。这些年,

我只顾着在北京打拼,很少回家。我爸妈老了。我在县城里租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离我爸妈家不远。安安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喜欢在田埂上跑,喜欢看外公编竹篮。

脸上的笑容,比在北京的时候多了。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什么都没想,

就是陪着儿子,陪着父母。心里的伤口,好像慢慢结了痂。但人不能一直闲着。我骨子里,

还是那个闲不下来的许真。县城里没有什么好的培训机构,

大部分都是家庭作坊式的小补习班。我转了一圈,决定自己干。我用手里的存款,

在县一中附近盘下了一个小门面,简单装修了一下。招牌就叫“许老师工作室”。

我只招初三和高三的学生,只教数学和英语。最开始,一个学生都没有。县城小,人情社会,

大家都相信熟人介绍。我一个“外地”回来的,没人信得过。我也不急。我印了些传单,

在上面印了一道高考数学的压轴题,和我给出的三种不同解法。然后去一中门口发。

我说:“拿回去给孩子做做看,觉得有用,就来免费试听一节课。”家长们半信半疑,

但还是把传单接了过去。第二天,就有一个家长带着孩子来了。是个戴眼镜的男孩,

数学成绩中等,很努力,但总开不了窍。我给他讲了一个小时的函数。我没讲课本上的定义,

我用抛硬币,用画图,用生活里的例子,让他自己去感受函数的逻辑。一个小时后,

男孩看着我,眼睛里放着光。他说:“老师,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他妈妈当场就交了半年的学费。口碑,就这么一点一点传开了。一个学生,带来两个。

两个,带来一个班。不到半年,我的工作室就挤满了人。很多家长托关系,想把孩子塞进来,

我都没收。我精力有限,我得保证教学质量。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虽然赚得没在北京多,

但心里踏实。直到有一天,安安的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安夕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

我急急忙忙赶到学校。安安脸上挂了彩,嘴角破了,但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对面的小男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妈妈在一边又哄又骂。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女孩,

看见我,一脸为难。“许女士,您看这事……”我蹲下来,看着安安。“告诉妈妈,

为什么打架?”安安咬着嘴唇,不说。

对面的男孩一边哭一边喊:“他就是个没爸爸的野孩子!他妈妈是被人甩了才从北京回来的!

”我心里一抽。我看着那个男孩的妈妈,一个打扮得很时髦的女人。她抱着自己的儿子,

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小孩子乱说话,你别介意啊。”她说,话里却没半点歉意。我懂了。

大人之间的龌龊,传到了孩子耳朵里。我把安安拉到身后,站起来,看着那个女人。

“我儿子打人,是我没教好,医药费,我出。我替他,给你和你儿子道歉。”我弯下腰,

鞠了个躬。“对不起。”那个女人愣住了。班主任也愣住了。她们可能以为我会大吵大闹。

但我没有。跟这种人争辩,是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我拉着安安的手,走出了办公室。回到家,

我给安安上药。他一直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我叹了口气,

把他搂在怀里。“安安,妈妈离婚,不是因为妈妈不好,也不是因为爸爸不爱你。

是爸爸和妈妈,没办法再生活在一起了。”“他们说你没本事,才被赶回来的。

”安安闷闷地说。“他们那是嫉妒。”我说,“因为妈妈就算回到这里,也能靠自己,

把你养得很好。而他们,只会嚼舌根。”安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件事,

也给我提了个醒。我需要在这个县城里,建立起自己的社会地位。不是为了虚荣,

是为了保护我的儿子。正好,县一中在招聘合同制的教师,补一个高三毕业班的缺。

我递了简历。凭着我这些年的教学经验和成果,我毫无悬念地通过了面试。开学那天,

我去学校报道。教导主任带我熟悉环境,路过教师光荣榜的时候,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笑着说:“小许老师,你看,咱们学校还有个老师,跟你同名同姓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光荣榜上,“市级优秀教师”那一栏,贴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一寸的免冠照,画着精致的妆,笑得端庄得体。照片下面,印着她的名字。许真。

我盯着那张脸,感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都凉了。这张脸,我认识。她是我的高中同学,

乔安雅。当年坐在我后排,成绩平平,长得倒是很漂亮,听说家里很有背景。

她怎么会叫许真?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从我心底钻了出来。

我抓着那面玻璃宣传栏,指甲掐得发白。教导主任看我脸色不对,问:“小许老师,

你认识她?”我摇摇头,声音干涩。“不认识。”“她可是咱们学校的招牌,教得好,

人也随和。她爱人还是咱们县周副县长的儿子呢。”教导主任一脸羡慕地说。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周副县长?我记得,乔安雅的爸爸,当年就是县教育局的局长。姓乔。

二十年前,那个盖着红章的“落榜”通知。乔安雅那张和我记忆里重叠的脸。

还有她现在的名字。许真。所有线索,像碎片一样,在我脑子里飞速拼接。

一个被我埋藏了二十年的真相,带着腐烂的气息,破土而出。我不是落榜。我的人生,

被人偷走了。04二十年前的灰,在我肺里烧成了火那天下午,我没去上课,请了假。

我把自己锁在租来的房子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以前不抽烟,是和周立离婚后学会的。

尼古丁的味道能让我的大脑暂时麻痹,也能让它在麻痹之后,变得更加清醒。烟雾缭绕中,

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妈绝望的哭声。我爸佝偻的背影。

村里人同情又鄙夷的眼神。还有我在北京地下室里,啃着冰冷馒头时,

对自己说的那句“我没错”。我没错。我只是被人,用最卑鄙的手段,夺走了一切。乔安雅。

我想起来了。高考前,她找我借过笔记。她说:“许真,你学习那么好,

肯定能考上最好的大学。不像我,脑子笨,我爸都快愁死了。”当时,我只觉得她可怜。

现在想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算计。她爸是教育局长。在那个信息不发达,

一切都靠纸质档案传递的年代,想偷换一个考生的档案,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

他们只需要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扣下,把我的学籍档案换成她的照片。从此,我许真,

就变成了乔安雅。而她乔安雅,就顶着我的名字,我的分数,

去上了那所我梦寐以求的师范大学。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回到县一中,当上了老师,

评上了优秀,嫁给了副县长的儿子。多么完美的人生。建立在我的骸骨之上。

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里面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愤怒,像岩浆一样在我胸口里滚动。

我想冲到学校,找到那个女人,撕烂她那张伪善的脸。我想去县政府,

揪着那个姓乔的副县长,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毁掉一个无辜女孩的一生。但理智,

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我的大脑。不能。现在冲过去,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被当成疯子。

乔安雅的爸爸,现在是副县长。她的夫家,是县里的权贵。而我,只是一个离了婚,

带着孩子,从外地回来的普通女人。硬碰硬,我连个鸡蛋壳都算不上。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我需要证据。二十年过去了,要找证据,太难了。当年的准考证,成绩单,

我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同学?老师?谁会记得二十年前一个不起眼的农村女孩?

谁又愿意为了我,去得罪一个副县长?我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躺在床上,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没睡。第二天,我照常去学校上班。走进办公室,

所有老师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小许老师早。”“许老师,你昨天那节课讲得真好,

我们班学生都说听懂了。”乔安雅,或者说,现在的“许真”,也坐在办公室里。她看见我,

站起来,冲我温和地笑。“你就是新来的许老师吧?你好,我也姓许,叫许真。

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像羽毛一样。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

长发披肩,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看起来,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谁能想到,

这张美丽皮囊之下,藏着一颗多么肮脏的心。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也许,她早就忘了二十年前那个叫许真的农村女孩。又或者,

她从来就没把那当回事。我也笑了。“你好,许老师。我叫许真。以后请多指教。

”我们俩握了手。她的手很软,保养得很好。我的手,因为常年写板书,

指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那一刻,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两个都叫“许真”的女老师,

一个温柔娴M,一个清冷干练。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条被偷走的人生,

和一片血海深仇。从那天起,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她,收集关于她的一切信息。我发现,

她业务能力很一般。上课照本宣科,讲的题都是最简单的。但她很会做人。

经常给办公室的同事带些小零食,嘴巴甜,见谁都笑眯眯的。学校里大部分老师都很喜欢她。

她在学校的地位,很稳固。我还发现,她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学校有任何评优活动,

她都积极参加。经常在公开场合,发表一些关于“师德”、“奉献”的演讲。

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人民教师形象。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冷笑。站得越高,

才摔得越狠。我需要一个突破口。我把目标,锁定在了当年的高三班主任,王老师身上。

王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了,一个人住在老家属院。我找了个周末,提着水果,去拜访他。

王老师还记得我。“许真?哦哦哦,想起来了,那个全县第一嘛。”他扶了扶老花镜,

很热情地请我进屋。“当年你没去上大学,我们都觉得可惜啊。怎么回事啊?

”我没有直接说出真相。我说:“王老师,当年高考完,我的档案,

是不是一直在您手里保管?”王老师想了想,说:“是啊,所有学生的档案,

都是由我统一交到教育局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的档案,我是第一个交上去的,

还特地跟招生的老师说了,这是咱们县的状元,一定要照顾好。”“那您还记得,

当时教育局负责接收档案的人是谁吗?”“这……时间太久了,我得想想。

”王老师敲了敲脑袋,“哦,想起来了,是个大胖子,姓……姓什么来着……对了,姓李,

李科长。”李科长。我记下了这个名字。我又问:“王老师,那您后来,

有没有听说过关于我档案的任何事?”王老师摇了摇头:“没有。档案交上去,

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后面的事,都是教育局负责了。”从王老师家出来,我的心沉了下去。

线索,到这里好像又断了。那个李科长,二十年过去了,谁知道还在不在教育局。就算在,

他会承认当年的事吗?我感觉自己像在跟一团巨大的黑影搏斗,看不见,摸不着,

却能感觉到它无处不在的压力。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一件事的发生,让整个局面,

出现了转机。05她爹是副县长?那正好,我不喜欢打小怪转机来自一件小事。

学校组织教师体检,在一张表上登记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

我无意中瞟了一眼乔安雅填的表格。她在“家庭住址”那一栏,

填的是“县政府家属院3号楼”。但我记得,她爸妈家,应该是在教育局那边的老家属楼。

我心里起了疑。下班后,我没直接回家,绕到了县政府家属院。那是县里最好的小区,

门口有保安站岗,一般人进不去。我没进去,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瓶水,坐着等。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我看见乔安雅开着一辆红色的甲壳虫,进了小区。不一会儿,

一个男人从3号楼里走出来,手里提着垃圾袋。那个男人,我认识。是乔安雅的丈夫,

周副县长的儿子,叫李伟。李伟把垃圾扔进垃圾桶,转身就准备上楼。这时,

一个女人从另一栋楼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叫住了他。“李伟!”李伟站住脚,回头,

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你又干嘛?”那个女人穿着朴素,看起来比李伟年纪大一些,

眼眶红红的。“你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妈病了,一直念叨你。”“我忙,没时间。

”李伟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忙?你天天就跟你那个狐狸精老婆在一起,你就忙了?

”女人声音大了起来,带着哭腔,“李伟,你别忘了,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我坐在小卖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信息量有点大。李伟,有另外一个老婆?他跟乔安雅,

不是夫妻吗?李伟脸色一变,冲上去捂住那个女人的嘴。“你小声点!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他把那个女人拖到一边,两个人压低声音争吵起来。我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也能猜出个大概。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乔安雅那个看起来完美无缺的婚姻,原来是个假象。她和李伟,根本不是正常的夫妻关系。

第二天,我开始想办法打听李伟的底细。县城就这么大,想打听一个人的事,不难。

我找了个周末,请办公室里最八卦的张老师吃了顿饭。几杯酒下肚,

张老师的话匣子就打开了。“许真啊,你别看乔安雅表面风光,嫁给了周副县长的儿子,

其实啊,这里面的事,复杂着呢。”张老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个李伟,

早就结婚了!他老婆是乡下长大的,给他生了个儿子,都上小学了。但他嫌他老婆没文化,

带不出去,天天在外面鬼混。”“那乔安雅是怎么回事?”我装作好奇地问。“乔安雅?

她就是个小三呗!”张老师撇撇嘴,“不过她手段高,把李伟迷得神魂颠倒的。

李伟不敢跟他老婆离婚,因为他那个老婆,虽然是农村的,但娘家也不是好惹的,

哥哥是咱们县里有名的‘混子’。李伟怕他大舅子,就这么拖着,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那周副县长不管吗?”“管?怎么管?他那个儿子,从小被惯坏了,

他自己屁股也不干净,哪有脸管儿子。再说了,乔安雅她爸,现在也是副县长,

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他乐见其成呢。”我听着,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一个靠当小三上位的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名声。尤其是她这种,

把自己包装成“优秀教师”、“贤妻良母”的人。一旦她“小三”的身份被曝光,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瞬间崩塌。学校的荣誉,同事的尊重,学生的敬仰,

都会变成唾沫星子,把她淹死。我需要的,不是直接跟她对质。我需要一把刀,

一把看不见的刀。这把刀,就是李伟那个原配妻子。找到她不难。我花了两百块钱,

从一个跑黑车的司机那里,问到了她的住址和电话。她叫赵娟。我没有直接打电话,

我怕吓到她。我用一个新买的手机号,给她发了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丈夫李伟和县一中老师乔安雅的事。如果你想拿回属于你的一切,我们可以谈谈。

”短信发出去,石沉大海。一连三天,都没有回复。我有点沉不住气了。难道她不想反抗吗?

还是她不相信我?第四天早上,我收到了回信。只有一个字。“好。”后面附了一个地址,

是城郊的一家茶馆。我按时赴约。赵娟比我上次见的,更憔悴。她坐在我对面,

搅动着杯子里的茶水,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是谁不重要。

”我说,“重要的是,我想帮你。”“帮我?”她冷笑一声,“你能怎么帮我?

你是想看我家的笑话,还是想从我这里捞点什么好处?”“我什么都不要。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只要乔安雅,身败名裂。”我的眼神,可能太直接,

太有攻击性。赵娟愣住了。她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我的真实目的。

“你跟她有仇?”“算是吧。”我没多解释,“你只需要回答我,

你想不想让她从你丈夫身边滚蛋,想不想让你儿子,有一个完整的家?”赵娟的眼圈,

一下子就红了。她点了点头。“想。我做梦都想。”“那好。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接下来,你要做的,

就是找一个机会,跟李伟摊牌。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逼他做一个选择。记住,

你要录下你们全部的对话。”“他不会选我的。”赵娟绝望地说,“他爱的是乔安雅。

”“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我说,“他怕你那个‘混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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