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彩票结局

2020年的除夕夜，南方小城的冬夜带着湿冷的寒气，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站在男友陈阳大伯家的院门外，心里还揣着几分见长辈的忐忑。那时的我，刚满23岁，

和陈阳相恋整整三年，眼里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憧憬，对他父母偶尔流露的古怪脾性，

总以“长辈嘛，难免挑剔”为由，轻轻揭过——如今想来，那不是挑剔，

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私与算计，只是被我恋爱脑的滤镜，糊得严严实实。陈阳家在邻镇，

我家跟他大伯是同乡，因为他大伯是上门到我们镇上的，除夕这天，

他爸妈来大伯家吃年夜饭，中途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热闹热闹”。我想着早晚要见公婆，

便收拾了礼盒，打车赶了过去。饭桌上，公公陈建军喝得满脸通红，话也多了起来，

一会儿问我家有几口人，一会儿问我爸妈做什么生意，语气里带着审视，我都一一笑着应答。

婆婆李秀梅坐在旁边，偶尔帮腔两句，大多时候只是低头扒饭，眼神躲闪，像个局外人。

散场时已是夜里十点多，我正准备跟陈阳说要回家，陈建军突然“啪”地一拍桌子，

酒气直冲我的脸：“林晚！你爸妈什么意思？我们都跑到你们家这边了，

他们凭什么不请我们去家里坐坐？婚事就不能顺便聊聊？”我当场懵在原地，

手里的包差点掉在地上。“顺便聊聊”？娶人家姑娘的终身大事，

是能当茶余饭后的闲话“顺便”提的？再说了，按我们这儿的规矩，

谈婚论嫁得男方主动登门，挑个良辰吉日，备上烟酒茶糖，带着诚意去女方家商量，

哪有让女方家反过来请男方的道理？“爸，您喝多了，”陈阳赶紧拉了拉他爸的胳膊，

“婚事我们之后挑日子正式去说，今天太晚了，林晚爸妈可能都睡了。”“我喝多了？

”陈建军甩开陈阳的手，音量又拔高了几分，“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你们俩好了三四年，

该结婚了！现在我们就在她们家门口，她爸妈不请我们，就是看不起我们陈家！

”我实在忍不住，小声说：“叔叔，不是看不起，是这事得讲究规矩，

哪能这么随便……”“随便？”陈建军眼睛一瞪，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你一个姑娘家，

跟我儿子处了这么些年，现在说随便？我看你就是不想嫁！不想嫁早说，别耽误我儿子！

”这话太伤人，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陈阳见状，彻底忍不了了，挡在我身前：“爸！

你怎么说话呢？林晚不是那个意思！是你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陈建军被激怒了，

伸手就推了陈阳一把，“我养你这么大，你胳膊肘往外拐？为了个外人跟你爸吵？

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子！”说着，他抓起旁边的塑料凳子就往陈阳身上砸。

陈阳也急了，伸手去夺凳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大伯大伯母赶紧拉架，我吓得浑身发抖，

眼泪止不住地掉。陈建军嘴里还在不停地骂：“滚！你们都给我滚！陈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最后，陈阳拉着我，几乎是逃着离开的大伯家。坐上车，我看着陈阳心里又疼又气，

哽咽着说：“陈阳，我们分手吧……你家这样，我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陈阳转过头，

眼眶通红，眼泪掉了下来：“晚晚，对不起，

我爸他就是喝多了……我不是故意让你受委屈的，

我是为了你才跟他吵的……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看着他掉眼泪的样子，我心又软了，

三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想起他打工攒钱给我买生日礼物，

想起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娶”……我咬了咬唇，终究还是点了头：“好，我再信你一次。

”那一夜，陈阳没回自己家，跟着我回了我家。我爸妈见他神色不对，问清缘由后，

脸色都不好看，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我知道，

爸妈心里已经对陈家有了芥蒂，只是不想让我为难。过了两天，陈阳说要回去跟他爸道歉，

缓和关系，我陪着他，拎着两大袋礼品，再次去了他家。刚进门，陈建军看见我们，

脸一下子就沉了，没等我们说话，他抓起桌上的礼品，狠狠摔在地上。礼盒摔得四分五裂，

里面的水果滚了一地，烟酒也摔得变了形。“滚！”他指着门口，声音冰冷，“我再说一遍，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要是敢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就别踏进这个家门一步！

”李秀梅在旁边拉着陈建军的胳膊，小声劝：“老陈，有话好好说，

孩子都回来了……”“好好说？”陈建军甩开她，“你看看他！为了个外人，跟他爸动手！

这样的儿子，我不要也罢！”陈阳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拉着他的手，转身就走：“陈阳，我们走，这地方，不值得我们来。”坐上车，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心里一片冰凉。我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陈阳的家，或许从一开始，

就容不下我。可那时的我，还是抱着一丝幻想——或许，等时间长了，他爸妈会慢慢接受我？

现在想来，那真是我这辈子最天真的想法。就这么别扭地又耗了两年，

陈阳和他爸是不见面就互不联系。李秀梅倒是成了“专职和事佬”，

隔三差五就给陈阳打电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在一起这么久了，

该结了”“都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哪有不吵架的”“我跟你爸都盼着你们早点结婚”。

2022年春天，我和陈阳已经在一起五年了。我们被“结婚”这两个字磨得没了脾气。

陈阳抱着我说：“晚晚，我们结婚吧，哪怕跟我爸妈分开过，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我什么都愿意。”我看着他眼底的真诚，终究还是点了头。原本我爸妈是不同意我嫁的，

可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六万八的彩礼也给了我们，

让我们对陈阳他父母说彩礼没有给我们带回去。婚后，我们住回了陈家老家那栋三层小楼。

这房子是陈阳当时帮着还了20万房贷才盖起来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陈阳过得有多苦。

陈阳告诉我，他初二那年之所以离开我那所学校，因为跟陈建军吵架，赌气辍学了。

陈阳他大伯对他很好，所以接他去了我们镇上读书，他也是那时喜欢上了我，

我读大二时他向我表了白才在一起他后来去州里读技校，陈建军几乎不给生活费，

他白天上课，晚上去餐馆洗盘子，周末去工地搬砖，靠打零工凑学费和生活费。毕业后，

他去当了两年兵，退伍后学了修车，那几年修车生意好，他赚的钱一分没留，全给了李秀梅，

想着能让爸妈对他好点。可结果呢？我们谈恋爱时，

他兜里几乎没什么存款；后来我们想在州里买房，跟陈建军张口借点首付，

陈建军拍着胸脯说“我支持你啊”，下一句却是“我精神上支持你”。最后，

我们还是找朋友借了首付，买了套两室一厅的二手房，在房贷紧张到揭不开锅时，

陈建军和李秀梅也没伸过一次手。“有时候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陈阳抱着我，

声音低沉，“哪有亲爹妈这么对自己孩子的？他们也只有我这一个孩子啊。”我摸着他的头，

心里又疼又气——疼陈阳的遭遇，气他爸妈的冷漠和自私。原以为住在一起，

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可陈建军的闲话，还是如期而至。我习惯了晚睡晚起，在自己家时，

我爸妈从不催我起床，可到了陈家，每天早上不到十点，陈建军就故意在客厅里踱步，

大声跟李秀梅说话：“有些人就是懒，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躺在床上不起来，

哪像个过日子的样？娶回来是当祖宗供着的吗？”李秀梅在旁边假模假样地劝：“小声点，

让林晚听见不好，年轻人都爱睡懒觉。”“听见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陈建军的声音更大了，“她一个已婚女人，天天睡到大中午，不做饭不洗衣，

不是懒是什么？”我躺在卧室里，气得浑身发抖，却懒得跟他吵——跟这种人吵架，

只会拉低自己的档次。我翻个身，继续睡，可心里的委屈，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在我自己家，我爸妈把我宠成公主，到了他家，却成了他嘴里“好吃懒做”的女人。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有一次，我路过客厅，听见陈建军和李秀梅在里面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但我还是听清了几句。“……那房子是我们陈家的，她一个外人，凭什么住得这么舒服？

”陈建军的声音带着算计，“我看啊，得让她掏点钱出来，不然我们太亏了。

”李秀梅说：“她哪有什么钱？陈阳那点工资，还了车贷房贷，也剩不下多少。”“她没有，

陈阳有啊！”陈建军说，“那房子陈阳还了20万房贷，可这房子是我的名字！

想让我从这房子里搬走，让他们小两口住，行啊，让林晚拿28万来！我拿了钱，

就去老房子住，以后不打扰他们。”28万？我气得差点笑出声。这房子陈阳掏了20万，

现在他倒好，要我拿28万“买”他搬走？天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事？我强压着怒火，

转身回了卧室，把这事告诉了陈阳。陈阳气得脸都青了：“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这房子我也出钱了，他凭什么要你拿钱？”“别气了，”我拉着他的手，“他就是想讹钱，

我们不理他就是了。反正这房子我们也住不久，只是逢年过节的回老家才会住一下。

”陈阳点了点头，紧紧抱着我：“晚晚，委屈你了。”婚后两年，我肚子一直没动静，

这成了陈建军攻击我的新武器。饭桌上，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陈建军就会放下筷子，

叹着气说：“有些人啊，吃嘛嘛香，就是肚子不争气，结婚两年了，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真是白养了。”我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没说话。陈阳赶紧给我夹了块排骨：“爸，吃饭呢，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说错了吗？”陈建军眼睛一瞪，

“谁家娶媳妇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她倒好，占着茅坑不拉屎，我们陈家要绝后了！

”李秀梅在旁边帮腔：“晚晚啊，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去医院看看了。趁我年轻，

还能帮你们带带孩子，要是再耽误几年，我年纪大了，想带也带不动了。”我抬起头，

看着李秀梅虚伪的脸，心里冷笑——她真的想带孩子吗？恐怕只是想打击我吧。其实，

我早就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有多囊卵巢综合征，怀孕的几率比普通人低很多，

需要长期调理。陈阳知道这件事，他抱着我说：“晚晚，没关系，我们慢慢来，能怀上最好，

怀不上也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每次陈建军和李秀梅催我生孩子，

都是陈阳替我挡回去：“没钱生什么孩子？生下来也养不起，等我们赚够了钱再说。

”他怕我受委屈，从不让我跟他爸妈正面冲突，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着。有一次，

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忍不住哭了，把多囊的事告诉了她。

我妈心疼得不行，让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挂了电话，陈阳抱着我，

眼眶通红：“晚晚，对不起，都是我没本事，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不怪你，

”我擦了擦眼泪，“是我自己身体不好。陈阳，要是我们真的怀不上孩子，

你会不会跟我离婚？”陈阳赶紧摇头，紧紧抱着我：“傻瓜，我怎么会跟你离婚？

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肚子。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两个人也能过得很好。”那一刻，

我觉得再苦再难，只要有陈阳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或许是老天终于眷顾我们，

2024年年底，我月经推迟了半个月，去医院检查，竟然怀孕了。拿着化验单，

我和陈阳站在医院走廊里，手都在抖，眼泪止不住地掉——我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我们给李秀梅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怀孕的消息。李秀梅在电话里很高兴，说：“太好了！

我明天就买票回去，照顾你！”可结果呢？她第二天只是给了我500块钱，

说“买点好吃的”，然后就以“厂里走不开”为由，继续在外地打工。整个孕期，

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陈阳每天下班回来，会帮我做饭、洗衣服，陪我散步，可他工作忙，

很多时候还是我一个人。我孕吐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好几斤；到了孕晚期，

我腿肿得厉害，走路都费劲，夜里也睡不好，可李秀梅，除了偶尔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再也没管过我。预产期前一周，李秀梅总算答应回来。我和陈阳都很高兴，

想着有人能帮忙搭把手了。可没想到，她先回了老家待了两天，

就接到了陈阳堂姐的电话——堂姐一个人带孩子，她突然发高烧，要去医院，

没人帮忙看孩子。李秀梅想都没想，就给陈阳打电话：“陈阳，你堂姐病了，孩子没人带，

我先去给她搭把手，过两天再去你那儿。”陈阳当时正在给我做晚饭，听了这话，

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黑了。他握着电话，声音沙哑：“妈，

晚晚还有一周就预产期了，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能不能先过来？堂姐那边，

不行让她找别人帮忙。”“找别人哪有那么容易？”李秀梅的语气带着不耐烦，

“你堂姐一个人不容易，我这个当姑姑的，能不帮吗？晚晚那边，你多看着点，

反正还有一周才生，没事的。”挂了电话，陈阳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白了。

我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轻声说：“没事，别生气，生孩子本就是我们自己的事，

她来不来都行。我能照顾好自己。”陈阳转过头，看着我，眼眶通红：“晚晚，对不起，

我妈她……她从来都不考虑我们。”我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我不怪你，

也不怪她。我们只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就好了。”可我心里清楚，陈阳是在心疼我，

也在心疼自己——从小到大，他永远都不是他爸妈的第一选择。预产期前两天，

李秀梅总算来了。我以为她来了能帮衬点，可没想到，她比没来还让人闹心。孩子出生后，

是个男孩，我给取名叫陈诺。李秀梅就在我耳边念叨：“母乳好，一定要喂母乳，

吃母乳的孩子聪明。”可我生他时难产，侧切伤口疼得钻心，恶露又多，母乳本就不够，

陈诺吃不饱，一夜醒好几次，我只能强撑着伤口，一次次把他抱起来喂。而李秀梅呢？

嘴上喊着“我来帮你”，转身就躺在旁边的小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响。陈诺哭了，

她也只是翻个身，嘟囔一句“别哭了，吵死了”，根本懒得起身。有一次，

陈诺哭了整整一个小时，我抱着他，伤口疼得直冒冷汗，眼泪掉在他脸上。李秀梅被哭醒了，

不仅不帮忙，还抱怨：“你怎么回事？连个孩子都哄不好，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我当时就火了，忍着疼说：“妈，我伤口疼得厉害，母乳也不够，

你就不能起来帮我抱会儿？”“我抱他干什么？”李秀梅翻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又不会哄，再说了，喂母乳哪有那么难？肯定是你偷懒，不想喂！”那一夜，

我抱着陈诺，哭了整整一夜。天亮时，我看着怀里的陈诺，心里下了决心——夜里喂奶粉，

不管李秀梅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硬撑了。第二天早上，我刚拿出奶粉，李秀梅就凑了过来，

抱着陈诺阴阳怪气：“宝宝啊，你妈有奶都不给你吃，非要喂你吃奶粉，多可怜啊。

奶粉哪有母乳有营养，你妈就是自私，不想累着自己。

”我手里的奶粉罐“砰”地一声放在桌上，转头盯着她：“我要是有奶，能不给孩子吃吗？

你整夜睡大觉，知道我伤口多疼吗？知道我一夜起来喂多少次吗？奶粉怎么了？

奶粉一样有营养，又没让你掏钱买，你瞎操什么心？”李秀梅被我怼得脸色发白，愣了半天，

才小声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孩子好嘛……”“为了孩子好，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抱着陈诺，转身回了卧室，把她的脸色晾在原地。从那以后，

李秀梅倒是没再催我喂母乳，但也没再帮过我什么，每天要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要么出去跟邻居聊天，把“照顾月子”当成了“度假”。出了月子没两天，

李秀梅就收拾行李要走，说“厂里催着上班，再不回去就没工作了”。我拦住她，

想起她孕前说的“生了我来带”，忍不住问：“你不是说孩子生下来你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