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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说《镜里见春秋由网络作家“清风不来水波不息”所男女主角分别是一枚沈如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镜书不得涂不得私不得有——《镜史司·戒律第一条》我是在一个雨天写下自己的童年那镜史司的屋檐滴水如琴我执笔坐在青铜案镜书摊开于纸白如我写下:“我生于南母为织父为木六岁那父入山伐不母抱我于门前槐树之三日不后亦”我停雨声忽我抬望向窗外——那棵槐竟在镜史司的院凭空而树站着一个妇怀抱孩眼神空我手中...
主角:一枚,沈如意 更新:2025-10-19 03: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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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书不得涂改,不得私藏,不得有泪。
——《镜史司·戒律第一条》我是在一个雨天写下自己的童年的。那日,
镜史司的屋檐滴水如琴弦,我执笔坐在青铜案前,镜书摊开于案,纸白如骨。
我写下:“我生于南郡,母为织娘,父为木匠。六岁那年,父入山伐木,不归。
母抱我于门前槐树之下,三日不眠,后亦逝。”我停笔,雨声忽止。我抬头,
望向窗外——那棵槐树,竟在镜史司的院中,凭空而生。树下,站着一个妇人,怀抱孩童,
眼神空洞。我手中的笔,尚湿。我不知她是谁。但我想起,我并未有过童年。我是无名之人。
镜史司的史官,皆无根。无父无母,无名无姓。我们被带入司中,赐号“无名”,
以镜书记史,以史为镜,映照天下。但我写下了一段“我”的过去。而那段过去,开始成真。
夜里,我梦见那妇人唤我:“阿止。”我惊醒,镜书自动翻页,
纸上多出一行字:“母唤我阿止,因我出生时,雨止三更。”我未写过这句。我起身,
燃起青灯,照向铜镜。镜中无我。只有那妇人,抱着孩童,站在槐树下,望着我。第二日,
我奏请太后,欲改镜书。太后笑曰:“镜书岂可改?你写下的,便是你。
”我曰:“那我为何不在镜中?”太后曰:“因你本就不是人。”天子不可自书其史,
若违此律,镜碎,国崩。——《镜史司·戒律第三条》我回到值房时,雨又下了起来。
青铜案上,镜书仍摊开在我昨夜停笔的那一页——墨迹已干,却不是我写的那一行。
“母唤我阿止……”我伸手去摸,指腹传来细微的凹陷,像被无数细小的牙齿咬过。
那一行字,竟被“官方”了——边缘浮起朱红的钤印:“已照。”已照,即成真。从今往后,
大胤的天下,便真的存在过一位织娘、一个木匠,以及他们名叫“阿止”的孩子。而我,
却仍旧没有名字。我合上书,听见“咔”的一声轻响。镜书封脊处,裂出一道发丝细的缝,
缝里渗出极淡的金粉。那是“国镜”在呼吸。“无名大人,陛下召。”门外是镜奴,
嗓音嘶哑,像两片锈铁互相刮擦。我与他擦肩而过,
瞥见他垂落的袖口——腕上刺着一串编号:甲申零零九。镜奴皆如此,前朝遗民,抹名削籍,
终身不得执笔。可他今夜袖口沾了墨。墨香极新,
带着杏花的甜味——那是只有“御墨”才会调的香型。我记下这个细节,却没有时间追问。
雨道长廊,铜灯摇曳,我随内侍一路深入禁中。尽头,是“养正阁”。小皇帝独居于此,
名义上是读书,实质是软禁。门口没有守卫,只有一面落地的铜镜,高过七尺。镜面斑驳,
却亮得摄人。我抬头,看见镜里映出我——没有脸。脖颈之上,一片空白,
像被人用裁刀齐齐剜去。而镜中地上,却滚落着一颗小孩的头颅,眉眼与小皇帝一般无二。
我猛然回身,身后空空。再望镜,头颅也不见了。只剩一行水渍,缓缓滑下,像泪。“先生,
朕能进去吗?”门内,小皇帝自己推开了一条缝。九岁的身体,
声音却老得像一块被日头晒裂的瓦。他称我“先生”,而非“史官”。这是违禁的。
史官无名,天子亦当无名。名字是权力,而权力不可私授。我跪下行礼,
用余光扫过室内——御案上,摊着一本空白镜书。书页边缘,同样浮着“已照”朱印。
却无一字。皇帝想让我替他写未来:“朕将于十六岁亲政,废太后,清阉党,开西海,
通商万邦。”他说得极轻,像在背书。我提笔,却落不下去。
镜书先动了——空白处浮出一行金文,非篆非隶:“天子无自书之史。
”笔尖“叮”一声断成两截。御墨溅开,落成一只只细小的黑色蝴蝶,扑棱棱飞向房梁。
皇帝抬头,目光穿过我,落在那面铜镜上。镜面里,
apter 2, The Boy Who Never Reigned.”皇帝笑了,
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先生,那是朕的梦,还是你的?”我仓皇退出养正阁时,雨停了。
天边泛起一抹诡异的赤色,像镜书裂缝里渗出的金粉被火煅烧。回廊尽头,
沈如意撑着一柄青竹伞,倚栏而立。她本不该出现在禁内。“无名,”她唤我,声音低而急,
“你今夜看见了吗?”我摇头,又点头。她伸手,指尖冰凉,按在我胸口——那里没有心跳。
“镜书在写你,”她说,“也在写他;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她递给我一张折得极细的纸条。展开,只有六个字:“先帝,未,驾,崩。”我抬头,
她却已隐入夜色。远处,丧钟忽然自鸣——三短一长,是“帝崩”之讯。可小皇帝,
方才还在与我说话。钟声中,我听见铜镜炸裂的脆响,像千万个世界同时破碎。
我最后回头一眼——养正阁那面镜子,碎成齑粉。镜粉扬空,凝成一行字:“天子,
不在镜中。”我狂奔回镜史司。青铜案上,镜书已自行翻到“本纪·今上”卷。
原本空白的页码,此刻浮现一行新墨:“帝崩于养正阁,年九岁,无谥。”我伸手去撕,
书页却渗出鲜血——我的血。裂口处,长出细小的牙齿,咬住我的指尖。剧痛中,
我看见自己终于“落”在了镜里——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正在一点点长出皇帝的五官。
镜书在替我“成为”他。或者说——它在替皇帝,成为我。门外,脚步雷动。太后凤辇已至。
她未携宫人,独自入殿,凤袍拖曳,像一条黑河。“无名,”她抬手,
指尖拈着那截断掉的笔锋,“你写坏了镜子。”我跪地,血流在镜书上,
汇成一枚小小的印鉴——正是“已照”。太后俯身,用指腹蘸我的血,
在镜书封面写下最后一行字:“皇帝从未存在。”血字瞬息即干,变成朱印。钟声戛然而止。
天边赤色褪尽,雨重新落下——却没有一滴,落在太后身上。她转身,背影在灯里渐渐透明,
像被水冲散的墨。最后一眼,她回眸,对我笑:“从今夜起,你是皇帝。”“而皇帝,
将不再是人。”我低头,镜书封面上的血字正在蠕动——“皇帝从未存在”六个字,
一点点塌陷,变成一张小小的脸。是小皇帝。他在冲我咧嘴,无声地说:“先生,
朕在你里面。”情字不可入史,若入,镜生血痣,史官失心。
——《镜史司·戒律第五条》我醒来时,雨声已歇,镜史司的屋檐滴着最后一滴血。
不是比喻——我真的坐在血里。青铜案四分五裂,镜书摊在地面,纸页被液体泡得发胀,
像一具溺水而亡的兽。我低头,发现自己的袍角完好,却映出斑斑血迹;再抬头,
那棵槐树不见了,只剩一个黑漆漆的土坑,边缘齐齐整整,像被一只巨勺挖走。
空气里飘着杏花香,甜得令人作呕。那是御墨独有的味道,昨夜皇帝案头的那一种。
我伸手摸脸——指尖触到温润的皮肤,可指甲缝里却嵌着细小的铜屑,
像刚从镜子里撕下一张“人皮”。我记不起自己如何离开养正阁,也记不起太后何时离去。
记忆的最后画面,是小皇帝的血字脸在书封里对我咧嘴。此刻,那本书却不见了。
你在找它?声音从梁上传来。我抬头,沈如意倒挂在檐檩,青丝垂落,
像一条伺机而噬的蛇。她松手,落地无声,脚尖点血,却不染分毫。别信镜子,
她先开口,镜子最会骗人。我反问:那你信什么?她伸出两指,
轻轻按在我胸口——那里依旧没有心跳,却多了一颗凸起的血痣,米粒大小,
形状像一枚倒置的玺印。我信这个。她收指,
把一枚铜镜碎片拍进我掌心——正是养正阁炸裂的那面,边缘还粘着干涸的水渍。
镜面里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一座热闹非凡的灯市:街头竖着一块牌坊,上书南郡织庄
四个褪漆大字;槐树下的妇人正把一匹血红的绸缎递给一个无脸孩童。孩童接过绸缎,
回头冲我一笑——嘴里是皇帝的虎牙。你昨夜写了我。沈如意用的是陈述句,却像控诉。
我愣住:我分明只写过沈如意爱我五个字,尚未落笔成真。她似看透我的疑惧,
抬手解开领口——锁骨处,赫然一行墨迹,正是我的笔迹:沈如意,南郡人,庚寅年生,
与无名私订终身。墨迹边缘浮起同样的朱印已照。我踉跄后退,
踩得血泊溅起细小涟漪。我原本不是‘南郡人’,她轻声道,甚至不是‘人’。
话音未落,她忽然伸手进自己心口——指节没入肌肤,如同探进一层水膜,却没有血。
再抽出时,指间多了一枚极薄的竹简,简上密密麻麻写着小篆,首行是:甲申零零九,
镜奴, female,年十六,赐名沈如意,用以监视史官无名。她把竹简递给我,
像递上一份出生证明。现在你明白了?你写下的‘爱我’,
只是镜书给我的‘任务’;可任务之外,我真的爱上了你。——这就是镜子的惩罚。
话音未落,镜史司的大门被巨力撞开。涌进来的却不是羽林军,而是十余名戴铜面具的墨者。
他们每人手捧一盏黑漆灯盏,灯焰竟是苍白色,照得人影扭曲。
为首之人高举令牌——墨门诛镜,以火代墨!火舌窜起,卷向地面血泊;血遇灯焰,
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噼啪声。沈如意扯住我袖口:走!我们翻窗而出,沿着暗渠奔逃。
身后,墨者们齐声诵唱:史不留名,镜不照人;皇帝已死,国当新生!诵唱声一路追击,
像无数条铁链拖过石面。我回头望去——整座镜史司在火中塌陷,却无半分灰烬扬起,
反而像一幅被水晕开的旧画:屋檐、铜案、血泊、槐树……全部化作墨色,
被一只无形巨笔迅速抹去。最后一眼,我看见火堆里升起一面完整铜镜,镜里,
小皇帝端坐案前,对我无声下令:先生,回去写完它。暗渠尽头,是一处废弃御井。
井壁生满青苔,却有人用锐器刻下密密麻麻的正字。沈如意说,
那是每一次历史被重写的计数。你数过多少?我问。到此为止,正好九十九。
她抚摸那些刻痕,语气温柔得像在数情人的睫毛,再有一次,镜书会彻底吃掉这个世界,
而‘写作者’自己,也将被反写为‘被写者’。我猛然想起太后那句:从今夜起,
你是皇帝。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如果我已经不是“无名”,
而是被镜书推上龙椅的“新帝”,那么,此刻站在井外的墨门,他们追杀的,其实是我。
井口上方,天色由墨转蓝,一缕晨曦像刀锋,劈在御道尽头。沈如意忽然踮脚,吻了我。
唇是冷的,带着杏花雨的甜味。我要送你一份礼物,她低声说,可是礼物打开后,
你会恨我。我还未追问,她已用力把我推上井壁梯级——去吧,
去写‘沈如意从不存在’。唯有如此,你才能活;也唯有如此,我才能不‘被任务’爱你。
她留在井底,仰面冲我笑,眼里映出我头顶的天空——那里,
一朵云正被风吹成一枚巨大的玺印,印文是:已照。我爬出井口,世界安静得可怕。
御道两侧,百官朝服肃立,却全都戴着铜面具——与墨者一样的面具。他们齐刷刷转身,
对我跪倒,声音像千万面镜子同时碎裂: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低头,
发现自己身穿玄色龙袍,胸口那颗血痣,已长成一枚完整的玉玺,玺钮是虎牙形状。身后,
御井轰然塌陷,沈如意留在井底的那张竹简,被风卷着,飘到我脚边。
我弯腰拾起——竹简上的字,正在迅速褪色,最后一行,只剩六个字,
像一声来不及说完的叹息:沈如意,爱过你。火可焚镜,墨可遮天;若皇帝无面,
则万民皆盲。——《墨门·焚镜帖》我立于御道尽头,铜镜里映出我穿龙袍的轮廓,
却没有脸。镜面像一泓被冻住的夜,偶尔有一道极细的金线掠过,仿佛谁在帘后挑灯偷看。
百官仍跪,面具上的孔洞黑得一致——像同一口井凿出的窗,通向同一口深井。我想开口,
却发现喉咙里先一步发出声音:平身。那不是我自己的声线,
而是童音与老者重叠的回声——小皇帝借我的舌,向他的朝臣说话。百官齐起,面具相撞,
发出清脆的叮,像无数镜碎。我抬手,玉玺虎牙硌进掌心,血沿纹槽逆流进玺钮,
于是整面铜镜霎时亮起,投下一幅巨大的舆图:山河墨黑,唯有一处闪白——旧都南郡,
沈如意被抹去的故乡。陛下,请先祭镜。为首的面具人捧上一方乌木匣。匣盖开启,
里头是一截断笔、半砚干墨,还有一只小小的火镰。依祖制,新皇登基,
须以‘血墨’书名,以火为玺,烙于镜背。我伸手,火镰却自己跳起,
在我龙袍下摆割开一道口子,布帛裂处,露出我小腿的皮肤——上面不知何时爬满蝌蚪小字,
竟是我昨夜在暗渠逃亡的每一步路线。火镰引火,笔杆自燃,焰色苍苍白,
与墨者灯焰如出一辙。我被迫以火笔蘸血墨,在镜背写下:朕,无名。三字落成,
火笔噗地熄灭,而铜镜背面却渗出一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留白,
像等待雕刻的玉胚。百官轰然再跪,高呼:万岁无面!万岁无面!呼声里,
我胸口虎牙玉玺猛地一沉,仿佛有人把铅汁灌进心脏。我低头,发现龙袍胸口的位置,
竟透出一片反向的墨迹——正是镜背那张空白的脸,它正在我的衣服上,
慢慢长出皇帝的五官。别让他们完成仪式!一声清叱,自穹顶落下。我抬头,
屋脊暗瓦被掀,数条黑索垂下,索头系着拇指大的铜铃,铃声乱响,竟盖过万岁声。
黑索之后,跃下十二名墨者,俱戴半面铜具,
裸露的下半张脸用墨线刺出同样一句:皇帝已死。为首之人,肩背火镰大如月轮,
落地瞬间,火镰横扫,把最近的三具面具连头削开——裂缝里竟空无一物,只有光滑的镜渣。
是镜俑!墨者怒吼,杀无赦!火镰所过,百官身躯被拦腰斩断,却不见血,
断面如镜,反射出我惊愕的脸。每一张反射里,我都戴着皇帝的五官,而现实中,
我的面庞仍是一片空白。墨者首领纵身跃到我面前,半面铜具下,
露出极细的嗓音:写‘沈如意还活着’,快!
我愣住——沈如意不是已被我亲手从未存在?首领抬手,
一柄薄如蝉翼的竹刀抵在我颈:写!否则她永远回不来!虎牙玉玺忽然滚烫,
像要烙穿我胸骨,我痛极,抓住火镰,在镜背已写下的朕,无名之下,
补上一行扭曲的血字:沈如意,未死。字迹方成,铜镜发出婴儿啼哭般的裂响,
镜面炸开蛛网,蛛网中心,缓缓浮出一只紧闭的眼。眼睫尚湿,像刚被分娩出尘世。退!
墨者首领拉我跃下御阶,身后铜镜轰然炸裂,碎镜片却悬而不落,
每一片都映出不同场景——有的映我童年槐树下,有的映现代都市 LED 屏,
有的映沈如意站在井底,仰头接雨。所有碎片同时发声,
像千万台戏子同时开嗓:朕在你里面!先生,写完它!阿止,回去!声音重叠,
竟汇成同一节奏的心跳——咚,咚,咚。我低头,胸口虎牙玉玺已裂开,
缝里长出真正的牙齿,雪白、细密,一圈圈咬合,像在咀嚼我的肋骨。
墨者首领挥手撒出一把黑墨粉,碎镜片被墨沾附,瞬间锈蚀成灰,心跳声戛然而止。
御道尽头,高台之上,太后凤袍曳地,不知何时出现,
她手里提着一颗面具人头——断面处平滑如镜,映出她自己的背影。墨门,她轻声笑,
不过是我弃用的逗号。语罢,她把人头抛下台阶,面具在地面旋转,停时孔洞正对着我,
传出沈如意被拉长变调的声音:无名……别信墨门……他们……要烧掉……整个句子……
声音中断,面具裂成两半,断面滴落一行血泪,在地面写成极小的一行字:沈如意,
被墨门囚禁。写‘墨门即镜俑’,让她脱身!墨者首领再次把火镰塞到我手里,
嗓音因急切而变尖,我忽然认出——那是沈如意自己的声线。我猛地掀开对方半面铜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与沈如意一模一样的脸,却没有任何表情,像一幅未点睛的肖像。
你不是她。我低吼。我们是她的‘读者’。对方答得古怪,
她把自己写成‘人质’,换你逃出皇宫;现在,轮到你写‘墨门是反派’,
好让镜书把火力对准我们,她才能趁乱‘删号’遁走。我攥着火镰,
却迟迟落不下笔——一旦写下,墨者将成众矢之的;可若不写,
沈如意或许永远被锁在人质角色。虎牙玉玺在胸口发出咯咯笑声,
像小皇帝在催促我快些交卷。我抬眼,望向高台。太后遥遥与我对视,嘴唇开合,
无声说出四个字:写 朕 即 墨——她要我把墨门写成皇帝的分身,
一举抹除所有反抗,也顺手抹除沈如意。两条死路,摆在我笔下。火镰在手,竹刀在颈,
我忽地笑了,笑声嘶哑,像第一次学会说话。你们都要我写,我抬头,可曾问过,
我到底是谁?我扯开龙袍,露出胸膛——那颗血痣已彻底长成一枚镜字篆钮,
而整片胸口皮肤,正浮现无数行小字:它们是我每一章写下的历史,
包括刚被太后的无声唇语。原来,我早已把自己写成了书写者,又把书写者
写成了皇帝。我举起火镰,不蘸墨,不蘸血,而是对准自己心口那枚镜字,
狠狠剜下。皮肉焦糊声里,火镰刃口映出我真正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平滑的留白,
像等待雕刻的玉胚。我冲着所有镜子、所有碎片、所有读者,一字一顿,
说出无人敢写的宣言:朕 即 无 镜话音落地,火镰自碎,
碎屑却凝成一只只黑色蝴蝶,扑向太后、扑向墨者、扑向我自己。所过之处,镜面尽数失明,
百官镜俑轰然倒塌,碎成一地沉默的逗号。高台之上,太后凤袍被蝶群覆没,她最后的声音,
像从极远的书页背面传来黑蝶散尽,御道空荡,只剩我与那具戴半面铜具的墨者首领
对峙。面具之下,沈如意的脸忽然眨了一下眼,像画师终于点下最后一笔。你成功了,
她轻声说,现在,轮到我被世界遗忘。她抬手,把火镰残柄递给我,柄上,
刻着新渗出的小字:我伸手去接——指尖碰到她的瞬间,她整个人裂成一张薄薄的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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