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彩礼给了哥哥

——正文——红色的“囍”字贴满了整个房间，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喜庆味道。

我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化妆师在我脸上涂涂抹抹，镜子里映出的那张脸，精致、陌生，

却又洋溢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幸福。今天是我的大日子，我和周明，相恋五年，

终于要走进婚姻的殿堂。“微微，真漂亮，今天你就是全世界最美的新娘。

”化妆师收起最后一支刷子，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笑了笑。

凤冠霞帔，明眸皓齿，一切都像是梦一样。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是周明带着伴郎团来接亲了。我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夹杂着紧张与期待。

伴娘们嘻嘻哈哈地堵在门口，嬉笑着设置重重关卡。一切都按照预想中最美好的流程进行着。

周明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冲到了我的面前。他单膝跪地，将那束娇艳的捧花递给我，

眼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老婆，我来接你了。”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按照流程，

接亲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我父母将周明家送来的彩礼箱子，连同我们家陪嫁的嫁妆一起，

交还给我，寓意着父母将女儿和家庭的祝福一并托付。我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红色密码箱。那个箱子里，装着周明家给的十八万八的彩礼。这笔钱，

我和周明早就商量好了，我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钱就留给他们养老，

也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点心意。我爸坐在沙发上，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劲地招呼着亲戚朋友。但我妈王秀兰，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眼神闪烁，

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我的视agitation。“妈。”我轻声喊她，“那个箱子呢？

”王秀兰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哦……那个啊，

妈给你收着呢，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外面不安全。”我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感，

但大喜的日子，我没有多想，只当是她紧张。周明也笑着说：“是啊微微，

阿姨收着最放心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出发去酒店了。”众人簇拥着我们下了楼，

坐上了扎满鲜花的婚车。一路上，周明紧紧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心温暖而干燥，

给了我无穷的力量。可我妈那躲闪的眼神，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上，隐隐作痛。

到了酒店，盛大的婚礼现场宾客满座，悠扬的音乐声中，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的笑容。

我和周明站在入口处迎宾，接受着亲朋好友的祝福。我哥林浩和他女朋友也来了。

林浩看见我，脸上堆满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讨好：“微微，恭喜啊！

今天可真漂亮！”他女朋友则一脸艳羡地看着我的婚纱和钻戒，

酸溜溜地说：“微微真是好福气，嫁得这么好。不像我们家林浩，连个房子的首付都凑不齐。

”林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你胡说什么呢！”我妈立刻上前，

像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把林浩拉到身后，瞪着他女朋友说：“说什么呢！

房子的事还用你操心？我们家浩浩的福气在后头呢！”说完，她又一次避开了我的目光，

拉着林浩匆匆走进了宴会厅。我的心，在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如同乌云般笼罩而来。我叫林微，在一个重男轻女思想极其严重的家庭长大。从小到大，

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哥哥林浩的。他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

是我去道歉挨骂；他考试不及格，爸妈会说“男孩子嘛，聪明，就是不用功”，

而我只要成绩稍有下滑，就会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我考上大学那年，

我妈差点不让我去读，她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晚都是要嫁人的。

你把上大学的钱省下来，给你哥将来娶媳官用多好。”是我爸，

那个家里唯一对我尚存一丝温情的男人，拍着桌子吼道：“孩子的前途都让你给耽误了！

”这才勉强让我踏入了大学的校门。大学四年，我拼命地兼职、拿奖学金，

几乎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很不错的公司，从底层做起，

一步步升到部门主管。我的工资，除了留下必要的生活开支，

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寄回家里一大半。我以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以为，

我能用我的努力换来父母哪怕一丝一毫的认可和心疼。可我错了。在他们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可以为哥哥无私奉献的“工具人”。林浩比我大两岁，眼高手低，

换了无数份工作，没一份能坚持超过三个月。三十岁的人了，一事无成，

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戏，靠父母和我接济度日。他谈了个女朋友，

女方要求必须有婚房才肯结婚。于是，买房的重担，自然而然地又落到了我的头上。

我妈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哭诉她和爸爸身体怎么怎么不好，

哥哥找不到好工作怎么怎么可怜，那个未来儿媳妇又怎么怎么催逼。

核心思想只有一个：让我拿钱给哥哥买房。我拒绝了。不是我无情，而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要和周明结婚，我们也要买房，也要规划我们的未来。

我不可能把我所有的积蓄，我们未来的小家庭的启动资金，全部拿去填补哥哥那个无底洞。

因为这件事，我妈和我大吵一架，

骂我“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还没嫁人就忘了本”。后来，周明家提亲，

谈到彩礼，我爸妈张口就要三十万。周明家境不错，但也不是大富大贵，

三十万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周明为了我，还是咬牙答应了。是我，

私下里和我爸妈商量，我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养我不容易。但三十万太多了，

周明家也不容易。我们就要十八万八，图个吉利。这笔钱，我一分不要，婚礼办完，

你们就留着自己养老，别再为我哥操心了，让他自己去奋斗。”我爸叹了口气，同意了。

我妈当时沉默了很久，最后也点了点头。我天真地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婚礼仪式即将开始，

司仪正在台上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暖场。我和爸爸站在舞台的入口处，

等待着他将我的手交到周明手中。爸爸握着我的手，有些激动，眼眶泛红：“微微，

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委屈你了。”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摇了摇头：“爸，

别这么说。”就在这时，周明的妈妈，我的准婆婆，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周明，

一脸的为难和焦急。“林微，”婆婆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个彩礼箱子，你妈到底放哪儿了？

亲家母说她找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找不到了？

一个装着将近二十万现金的箱子，怎么可能说找不到就找不到？“妈，怎么回事？

”周明也急了，“您别急，是不是阿姨记错地方了？”婆婆冷哼一声，

目光锐利地盯着我：“记错地方？我看是某些人记错了我们当初说好的规矩！

我们周家娶媳妇，彩礼、嫁妆，那都是要摆在明面上给所有亲戚朋友看的，

这代表的是两家的脸面！现在人家的嫁妆都拿出来了，我们给的彩礼箱子不见了，

你们林家是想让我们周家在全城的亲戚面前丢这个脸吗？”她的声音不大，

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爸爸说：“爸，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我妈问清楚。”我提起厚重的婚纱裙摆，

几乎是跑着冲向了后台的休息室。休息室里，

我妈王秀兰和我哥林浩正 huddled 在一起，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看到我冲进来，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慌。“妈！”我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微微颤抖，

“箱子呢！彩礼箱子到底在哪里？”王秀兰不敢看我，只是一个劲地搓着手，

嘴里喃喃道：“微微，你别急，别急……大喜的日子，别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小事？

”我简直要气笑了，“妈，那里面是十八万八千块钱！是周明家给的彩礼！

现在全场宾客都在等着，周明的爸妈脸都黑了，你跟我说这是小事？”“姐！

”一直没说话的林浩突然开口了，他走到我面前，

脸上是我最熟悉的那种懦弱又理所当然的表情，“钱……钱在我这儿。”我死死地盯着他，

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你再说一遍？”“钱在我这儿。”林浩的声音更低了，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背包，拉开拉链，里面赫然是成捆的红色钞票。我的心，在那一刻，

碎得彻彻底底。“你拿钱做什么？”我一字一句地问，声音冷得不像自己的。

“我……我今天必须把房子的首付交了，不然定金就退不了了……”林浩的眼神飘忽，

“妈说……妈说这钱反正是给家里的，先给我应急……姐，你嫁给周明那么有钱的人家，

以后还愁没钱花吗？你就当帮帮我，我可是你亲哥啊！”“帮帮你？”我笑了，

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滑落，冲花了脸上精致的妆容。我转向我妈，

那个我叫了二十多年“妈妈”的女人。“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在我结婚的当天，

把我用未来幸福换来的彩礼，偷偷拿给你儿子去付首付？妈，你告诉我，在你心里，

我到底算什么？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用来给你儿子铺路的工具吗？

”王秀兰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愧疚，

反而充满了委屈和理直气壮。“林微！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他不是别人，他是你亲哥哥！

血浓于水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没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吗？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我们把他拉扯大多不容易，你就不能为家里分担一点吗？”“分担？

”我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而悲凉，“我为这个家分担的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