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陈梵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实验室天花板，而是一个低矮、昏暗的木质阁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某种奇异的金属腥气。
他挣扎着坐起身，大量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陈梵，二十西岁，蓝天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最年轻的电力系统高级工程师，在一次超高压变电站的故障抢险中，意外触电身亡。
而现在，他是这个同样名叫陈梵的十七岁少年，一个住在下城区“锈带”棚户区的孤儿，靠着在“黑水巷废卡处理站”做分拣学徒勉强糊口。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相互碰撞、融合，让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打量这个狭小的空间。
除了一张硬板床和一个破旧的木箱，屋子里几乎空无一物。
唯一的光源，来自墙角一根插在底座上的细长金属棒顶端悬浮着的一张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卡片。
那光芒稳定却黯淡，像极了前世电力不足时的白炽灯。
“能量卡”陈梵喃喃自语，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浮现出来。
这是一个卡牌文明高度发达的世界，能量卡是基石。
从照明、取暖、烹饪，到驱动车辆、器械，乃至支撑整个城市的运转，一切都离不开这种蕴含着特殊能量的卡片。
根据记忆，最普通的“白光卡”能持续照明大约一百小时。
但他墙角这张，明显己经到了强弩之末，光芒摇曳，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地开始分析：“能量输出不稳定，波动幅度超过百分之十五，这转换效率也太低了而且，这能量辐射方式”他忍着不适，下床走到墙角，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张白光卡。
卡片入手微凉，材质非金非木，正面是复杂的纹路，构成了一个简单的发光结构。
在卡片右下角，有一个几乎磨平的“7”字印记。
“标准制式白光卡，能量残余预计低于百分之五，属于待回收的废卡。”
陈梵做出了判断。
按照废卡处理站的规定，这种卡需要统一回收，由专门的“融卡师”进行处理，提取其中残余的基材和极少量的逸散能量。
但就在他准备将卡片丢进废卡筐时，前世工程师的本能让他停住了动作。
他仔细感知着卡片上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能量纹路。
“不对，这纹路结构有很大的优化空间。
能量在流经这几个节点时产生了不必要的涡流和损耗，如果能把回路改成并联分流，再调整一下能量引导线的曲率”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反正这张卡也要报废了，何不试试他找出一根细针这是原主用来修补衣物的工具。
他回忆着前世复杂的电路板设计经验，将精神力（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有，是激活和使用卡牌的基础）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用针尖去微调卡片上几条能量纹路的末端连接点。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的活，稍有差错，整张卡就会彻底报废，甚至可能引发小范围的能量冲击。
但陈梵的手很稳，眼神专注得可怕。
十分钟后，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卡片上的纹路己经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几个关键节点被他重新连接，形成了一个更高效的能量循环路径。
“完成了理论上，能量损耗能降低百分之二十，输出稳定性应该能提升。”
陈梵深吸一口气，将一丝微弱的精神力注入卡片。
嗡！
卡片猛地一亮，原本黯淡的白光骤然变得稳定而明亮，几乎达到了新卡的程度！
而且光芒纯净，不再有之前的闪烁感。
“成功了！”
陈梵心中一喜，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微微一变。
在稳定明亮的白光核心，一丝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电弧，一闪而逝！
“这是高频能量逸散不对，这个世界的标准能量卡输出的是稳定的温和能量，不应该产生这种性质的电流”陈梵瞳孔微缩，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他改造的不仅仅是效率，似乎还触动了某种这个时代卡牌技术尚未触及的底层规则就在这时，阁楼那扇薄木板门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粗哑声音：“陈梵！
臭小子死屋里了快滚出来！
工头让你马上去处理站，今天到了一批从内城运来的‘硬货’，点名让你去分拣！
耽误了时间，扣光你这个月的工钱！”
是邻居，也是在处理站工作的粗鲁汉子。
陈梵压下心中的震惊，将那张经过改造、散发着稳定白光的“废卡”迅速揣进怀里。
卡片传来的温热感，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看似成熟的卡牌体系之下，似乎隐藏着连他们自己都未曾窥见的广阔天地。
而他的路，或许就从这张即将被丢弃的废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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