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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隐居后孙儿状元被顶我扛匾出山首长》是知名作者“旧爱书写”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张县令司马朗展全文精彩片段:隐居十我一手带大的孙儿高中状报喜锣声响彻山我掏出尘封的杀猪刀准备庆县令却亲自登满脸堆笑:“老人您孙儿舞功名革除”我瞅着他身后锦衣少分明是当朝宰相的孙“新状元是谁?”“自然是宰相之才学出众……”我转身进扛出先帝亲赐的“文魁”匾县令吓得瘫软在地:“您老是……”“去告诉宰他动了我孙子的状”---2 刀光映文魁山窝子十年安静得只剩下鸟叫和...
主角:张县令,司马朗 更新:2025-10-24 10:5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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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居十年,我一手带大的孙儿高中状元。报喜锣声响彻山村,我掏出尘封的杀猪刀准备庆祝。
县令却亲自登门,满脸堆笑:“老人家,您孙儿舞弊,功名革除了。
”我瞅着他身后锦衣少年,分明是当朝宰相的孙子。“新状元是谁?”“自然是宰相之孙,
才学出众……”我转身进屋,扛出先帝亲赐的“文魁”匾额。
县令吓得瘫软在地:“您老是……”“去告诉宰相,他动了我孙子的状元。
”---2 刀光映文魁山窝子里,十年了,安静得只剩下鸟叫和风声。
日头刚爬到东山梁上,把老石头院子照得亮堂。我坐在门槛上,
磨那把十年没沾过腥气的杀猪刀。刀身厚,背厚,刃子磨出来,泛着青光,冷飕飕的。
青石磨刀石发出“嘶啦嘶啦”的声音,又沉又哑,跟这山沟里的日子一个味儿。
孙儿青梧赶考前夜,就是在这门槛上坐了半天,说:“阿爷,等我回来。”等。
我这把老骨头,别的不会,就会等。等他爹娘当年京城那场糊涂官司后的尸骨,
等他从小豆丁长成青松样的少年郎,等他寒窗十年,等一个公道。刀磨好了,指尖一弹,
“铮”一声,能听见回音。就在这时候,山道上传来了锣声。当——当当——清脆,响亮,
劈开了山里的静,惊起一群麻雀。来了。我握着刀柄的手,紧了一下。
院子里那只养了多年的老母鸡,正领着一群小鸡崽啄食,也被锣声惊得梗起了脖子。
锣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喧闹的人声,朝着这山坳里独一户的石头院子涌来。
领头的正是村里的王保长,跑得满头大汗,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老远就扯着嗓子喊:“石老哥!石老哥!天大的喜事!青梧中了!头名状元!
京里的报喜牌子到县衙啦!”他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个个伸长了脖子,
脸上带着山里人见大世面的惊奇和羡慕。“青梧这孩子真出息了!”“石老爷子,
您可熬出头了!”我站起身,手里的杀猪刀沉甸甸的。心口那块憋了十年的石头,
好像被这锣声敲裂了缝。我低头看看刀,今天,得用它放倒那头养了三年的肥猪,
请全村老少喝一顿酒。“同喜。”我对着涌到院门前的人群,吐出两个字,声音有点哑。
王保长搓着手,凑到跟前,声音压低了些,透着亲热:“老哥,县尊大人……亲自来了!
轿子就在后面,说是要亲自给您老道贺!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县令?张县令?
那个平日里眼皮子都不朝这穷山沟夹一下的县太爷?我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手里杀猪刀的凉意,顺着掌纹往骨头里渗。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几个衙役跑过来,
站成两排。一顶青布小轿颤悠悠地停在了院门外的土路上。帘子一掀,
穿着七品鸂鶒补子官服的张县令弯着腰钻了出来。他没看那一院子的人,也没看我这老头子。
先是用袖子掸了掸官服下摆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才抬起头,脸上堆起一个官样的笑。
那笑浮在脸上,没透进眼底。他的目光扫过破旧的石头院墙,扫过低矮的茅草屋顶,最后,
才落在我脸上,落在我手里那把杀猪刀上。他眼角细微地抽搐了一下。“老人家,
”张县令开口了,声音拿捏着腔调,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和气,“本官今日前来,
是为了一桩……关于您孙儿,石青梧的事情。”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
院子里静得可怕,连鸡都不叫了。所有村民都屏住了呼吸。我看着他,没说话。
手里的刀握得更稳。张县令清了清嗓子,脸上那点笑意像被风吹散的薄雾,没了。
他挺了挺腰板,官威端了起来:“经查实,今科考生石青梧,涉嫌考场舞弊,行为不端。
现已由礼部核定,革除其本次科举所有功名!榜上除名!”舞弊?青梧?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那孩子,三岁开蒙,五岁背诗,七岁能做文章。十年寒窗,
灯油烧了多少?墨块磨完了多少?手指上的茧子,比我这握杀猪刀的老茧也薄不了多少。
他舞弊?放他娘的狗臭屁!一股火气直接从脚底板冲到了天灵盖。我腮帮子的肉绷紧了。
张县令说完,微微侧身。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十六七岁年纪,
穿着一身云锦长袍,袍角绣着繁复的暗纹,阳光下晃眼。腰束玉带,头上戴着金冠,
面色白皙,眉眼间带着一股藏不住的矜骄。他手里捏着一把玉骨小扇,
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斜着眼打量我,打量这院子,嘴角撇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这身气派,这做派……我盯着那锦衣少年,目光像刀子,把他从头到脚刮了一遍。
当朝宰相司马朗的独孙,司马玉。青梧赶考回来提过一句,说在京城贡院外远远见过,
排场极大。我心里雪亮了。那团火气猛地沉了下去,沉到了底,凝成了冰。院子里炸开了锅。
村民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王保长脸上的笑僵住了,变得惨白。“革除……功名?
”我开口,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河面,“张县令,那今年的新状元,是谁?
”张县令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又堆起那套官样笑容,
只是更虚假了几分:“哦,新状元嘛,自然是司马宰相的孙儿,司马玉公子。
司马公子才学出众,品行端方,乃是众望所归。”他侧身,恭敬地朝那司马玉拱了拱手。
司马玉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下巴抬得更高了,眼神扫过我,像看脚底的泥。
“才学出众?品行端方?”我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声音不大,
却让院子里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我没再看张县令,也没看那个所谓的“新状元”。
我转过身,走回屋里。屋里暗,只有窗户透进的光,照着空气中的浮尘。
我径直走向堂屋最里面,那里靠墙立着一块用厚布蒙盖着的长条物件,落满了灰。我伸出手,
抓住边缘,那厚布蒙尘十年,入手沉涩。猛地一扯!“哗啦——”灰尘弥漫,在光柱中狂舞。
灰尘落下,露出了那块匾。黑底,金字。木质是上好的紫檀,沉旧黯雅,
那金却是真金箔打造,即便蒙尘十年,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
依然折射出沉潜的、不容忽视的芒刺。正中两个大字,先帝御笔亲题,筋骨峥嵘,
气势磅礴——文魁。右下角一行小字:赐翰林院掌院学士石敢。我伸出粗糙的手掌,
抹去匾额正中那两个金字上的最后一点浮尘。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木面和微凸的金漆,十年了。
外面,张县令的声音隐约传进来,带着不耐烦:“老人家,本官知晓你心中难过,
但朝廷法度如此……”我弯腰,肩膀抵上匾额的中部。这匾很沉,非常沉,
当年两个魁梧的御前侍卫抬着都略显吃力。十年未动,木头吸足了潮气,更添分量。
我深吸一口气,腰腿发力,闷哼一声。“起!”匾额离地,稳稳地压上了我的肩头。
灰尘簌簌而下。我扛着它,一步步往外走。门槛,院子。院子里,
张县令还在絮叨:“……念你年老,又遭此打击,
本官不予追究你方才持刀……呃……”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阳光有些刺眼。我扛着匾,
站在堂屋门口。那块巨大的、黑底金字的“文魁”匾额,在我肩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将我整个身形都笼罩其中,只露出一双沉静得可怕的眼睛。所有的目光,村民,衙役,
王保长,司马玉,都瞬间钉死在了这块匾上。张县令脸上的不耐烦和虚假的怜悯瞬间冻结,
然后像摔碎的瓷器一样片片剥落,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的眼睛瞪得溜圆,
死死盯着那块匾,盯着匾上的字,盯着右下角那行小字。他的嘴唇开始哆嗦,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最后变成一种死人般的灰败。
“文……文……翰……翰……”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
他的身体开始发抖,官袍的下摆像秋风里的叶子一样乱颤。他抬手指着我,
手指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你是……石……”“哐当!”他没能说完。双腿一软,
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官帽都歪到了一边,露出底下稀疏的头发。他瘫在那里,
仰头看着我肩上的匾,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那几个衙役也傻了眼,
看着倒地的县令,又看看我肩上的匾,进退不得。司马玉脸上的骄矜不见了,他皱紧眉头,
看着那块匾,又看看瘫倒的县令,眼神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但更多的还是被冒犯的恼怒。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被眼前这诡异的场面镇住了。王保长和村民们更是鸦雀无声,
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看看我,看看匾,看看地上的县令,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我没理他们。
扛着匾,一步步走到院门旁那棵老槐树下。那里靠放着一把村民们平时歇晌时坐的破旧条凳。
我放下匾,让它斜靠在条凳上,金字正对着院门,对着外面的土路,对着那顶青布小轿。
然后,我拉过那张我常坐的、被磨得油光发亮的竹椅,走到匾额旁边,坐下。杀猪刀,
就立在手边。触手可及。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匾额的金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流光暗转。
我微微合上眼皮,像一尊守着山门的老狮,风雨不动。张县令还瘫在地上,没人去扶他。
他像是终于缓过一口气,挣扎着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
微弱地哀求:“石……石老大人……下官……下官不知是您……下官该死!
下官……”我眼皮都没抬。“去。”一个字,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张县令猛地一颤。
我抬起眼皮,目光越过他,落在那个脸色变了几变的司马玉身上,然后,
重新看向瘫软的县令。“去告诉司马朗。”我的声音依旧平缓,却每个字都带着千斤分量,
砸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他动了我孙子的状元。
”---3 宰相孙儿现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院子内外,
静得能听见张县令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还有司马玉逐渐粗重的呼吸。
阳光明晃晃地照着那块“文魁”匾,金字刺眼。司马玉脸上的惊疑不定,
慢慢被一种羞恼取代。他是宰相之孙,新科状元,从小到大,何曾被人如此无视,如此羞辱?
更何况,是被一个看起来像山里老农的人,用一块破匾,和一个瘫倒在地的县令,
给了他如此大的难堪。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玉骨扇“唰”地合拢,指着我,
少年清亮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显得有些尖利:“老东西!你放肆!
我爷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扛块破匾就敢装神弄鬼!谁知道你这东西是真是假,
从哪个旧货摊子上淘换来的!张县令!你还瘫着做什么?
把这藐视朝廷、假冒功名的老家伙给我拿下!”他身后的几个豪仆面面相觑,看看我,
看看匾,又看看自家公子,有些迟疑。但司马玉积威之下,还是有两个膀大腰圆的,
硬着头皮往前凑。张县令听到司马玉的呵斥,浑身一激灵,像是想挣扎着起来表现,
可手脚发软,试了几下都没成功,反而更加狼狈。他哭丧着脸,看看司马玉,又看看我,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没动。甚至没看那几个逼近的豪仆。
目光落在司马玉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年轻脸庞上。“破匾?”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
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
指向匾额右下角那行小字——“赐翰林院掌院学士石敢”。“认得字吗?”我问司马玉。
司马玉下意识地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那行小字,铁画银钩,是御笔的落款和印章格式。
他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是宰相之孙,自幼接触朝廷规制,对这类东西比常人敏感。那格式,
那气韵……不像是假的。但他嘴上岂肯服软?“哼,仿造御笔,罪加一等!”他强自镇定,
色厉内荏地喝道。那两个豪仆已经逼近到我五步之内,伸手就要来抓我竹椅的扶手。“嗡!
”一声轻微的、却锐利无比的震颤音响起。是立在我手边的那把杀猪刀。刀身还在微微晃动,
刚才我的手指看似无意地在刀背上弹了一下。那两个豪仆的手僵在半空。那声音不高,
却带着一股子屠夫特有的、对生命终结的冰冷预告,让他们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闯荡京城,见过世面,打过架,护过主,却从没听过这样一种声音,不像是兵刃,
更像是一种……刑具发出的低吟。我依旧看着司马玉。“司马朗没教过你,”我慢慢地说,
每个字都像冰豆子砸在青石板上,“天启三年,他殿试策论,写到一半笔毫开裂,是谁,
借了他一支狼毫,让他写完那篇‘民本’宏论,得了先帝青眼,点了探花?
”司马玉猛地愣住,眼睛瞬间睁大。这件事,是他司马家发迹的隐秘典故之一,
外界绝少人知,他只在一次家族祭祀后,听爷爷酒醉后含糊提过一句,
说欠了当年翰林院一位老学士一个天大的人情,却从未提过那老学士姓甚名谁。
“你……你胡说什么!”他声音有些发飘,底气不足。我没理他,继续往下说,
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看到了很久以前。“天启七年,凉州大旱,赤地千里。朝堂之上,是谁,
力排众议,驳了户部侍郎‘缓征’的屁话,扛着棺材上殿,逼着先帝连夜打开京仓,
调集三百里加急,第一批粮车,插着‘石’字旗,三天三夜不停,冲进凉州地界?
”这话一出,连瘫在地上的张县令都忘了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我。凉州大旱,开仓放粮,
这是载入史册的大事!
当年那位扛棺上殿、险些被治罪、最后又因救灾及时而被百姓称为“石青天”的翰林院掌院,
传奇人物,难道……司马玉的脸色彻底白了。这件事,他知道得更清楚些,
因为那是他爷爷政敌的一个重大失误,也是他爷爷借此上位的关键之一。
可他从未把那个传奇的“石青天”,和眼前这个山野老农联系起来过!“还有,
”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声音依旧平铺直叙,却带着挖掘坟墓的力量,“天启九年,
先帝秋猎,遇黑熊惊驾。侍卫统领当场吓傻,羽林军阵脚大乱。是谁,没等旨意,
抄起一把给先帝切烤羊的匕首,冲上去,捅了那黑熊三十七刀,刀刀避开骨头,直没刀柄,
活活把那千斤重的畜生放血放死,至死都没能让它碰到先帝衣角?”我顿了顿,目光第一次,
真正带上了温度,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温度,落在司马玉脸上。“那把匕首,跟了我三十年。
杀猪,也杀过熊。”我伸手,轻轻拍了拍立在一旁的杀猪刀厚实的刀背。“和这把刀,
一个路子打的。就是短点。”“噗通——”这次不是张县令。
是司马玉身边那个一直没说话、像是师爷模样的干瘦中年人,直接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面无人色,抖得比张县令还厉害。他显然知道得更多,更清楚这些陈年旧事意味着什么。
司马玉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着我,看着那块匾,
看着瘫倒的县令和跪下的师爷,再看看我手边那把黝黑无光、却散发着无形煞气的杀猪刀。
他手里的玉骨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音也发不出来。骄矜、愤怒、嚣张,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巨大的、打败认知的恐惧和茫然。他爷爷的恩人,朝堂的传奇,
救驾的功臣……就是眼前这个……要给他孙子讨公道的……老农?我不再看他。
重新靠回竹椅背,合上眼皮。“张县令。”瘫在地上的张县令猛地一哆嗦,
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也顾不上官帽歪斜,直接跪倒在地,带着哭腔:“下官在!
老大人有何吩咐!”“腿还能动吗?”我眼睛没睁,问道。“能!能动!
”张县令磕头如捣蒜。“带着这位……新科状元,”我顿了顿,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滚出这院子。原路返回。”我抬起手指,指了指通往山外的方向。“去找司马朗。
”“把我的话,一字不少,带给他。”“告诉他,我石敢,在这儿等着。”“等他给我孙子,
给一个说法。”张县令如蒙大赦,又像是接到了催命符,脸色惨白,汗出如浆。
他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去扶司马玉,
对着那几个呆若木鸡的衙役和豪仆嘶哑地喊道:“走!快走!扶……扶着司马公子!走!
”衙役和豪仆们这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地架起已经失魂落魄、几乎走不动路的司马玉,
捡起那摔碎的扇子,搀扶着瘫软的师爷,狼狈不堪地朝着院门外退去。张县令跟在最后,
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出了院门,连那顶青布小轿都忘了坐。
锣鼓、彩旗、仪仗……所有来时的排场,全都扔在了地上,没人敢回头捡。院子里,
只剩下我,那块“文魁”匾,立着的杀猪刀,
以及一群还没从这场惊天逆转中回过神来的村民。王保长张着嘴,看看空荡荡的院门,
又看看我,喉咙里“嗬嗬”作响,半晌,猛地扑倒在地,
磕头:“石……石老……老大人……小人……小人有眼无珠……这十年……”我缓缓睁开眼,
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夕阳正开始给山尖染上金色。“起来。”我说,“去把猪杀了。
”王保长一愣:“啊?”我指了指后院猪圈的方向:“那头猪,肥了三年,今天该宰了。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依旧惶恐又带着无限好奇的村民。“晚上,摆席。”“请全村,
吃肉,喝酒。”“等我孙子,回来。”4 夜宴待归人山里的夜,来得快。
日头刚擦着西边山脊落下去,墨色就晕染开来,从山坳里漫起,淹了石头院子。
气温也降得快,白日的热气还没散尽,凉意就从地底、从石头缝里钻出来,往人骨头里扎。
王保长带着几个手脚利索的村民,到底还是把后院那头三年的大肥猪给按倒了。猪叫声凄厉,
划破了刚刚沉寂下来的夜空,传出去老远。很快,血腥气混着柴火味,就在院子里弥漫开。
没人说话。只有刀刮猪毛的“沙沙”声,热水浇在猪身上的“刺啦”声,
还有柴火在临时垒起的灶膛里燃烧的“噼啪”声。火光跳跃,映着一张张沉默而惶恐的脸。
村民们手脚麻利,却都低着头,不敢往槐树下看。我依旧坐在竹椅上。
“文魁”匾额斜靠在条凳上,在火光映照下,黑底更沉,金字却像是活了过来,
流动着暗金色的光。杀猪刀立在手边,刀身上沾着一点刚才试刀锋时抹上的猪油,凝住了,
不反光。王保长端着一海碗刚切下来的、还冒着热气的五花肉,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放在我脚边一个小马扎上。肉切得厚实,肥瘦相间,颤巍巍的。“老……老大人,
”他喉咙发干,声音涩滞,“您先……先垫垫?”我没看那碗肉,
目光落在院门外漆黑的夜色里。“酒呢?”我问。王保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转身,
从旁边抱过来一个半旧的酒坛子,拍开泥封,一股浓烈的、劣质的烧刀子气味冲出来。
他又拿来一个粗陶碗,倒了大半碗,双手捧到我面前。我接过碗。酒液浑浊,在碗里晃荡。
没喝,放在了脚边。“都干活。”我说了一句,不再开口。王保长如释重负,
赶紧退回到忙碌的人群里。院子里又只剩下干活的声音,还有火舌舔舐锅底的呼呼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肉香越来越浓,在大锅里“咕嘟咕嘟”地炖着。酒也温上了,香气散开,
勾人肚里的馋虫。可没人敢先动筷子,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孩子们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
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槐树下的我和那块匾。他们在等。等我动筷子,或者,等别的什么。
我在等。等山外的消息,等该来的人。夜风起来了,吹得槐树叶“哗啦啦”响,
也吹得灶膛里的火苗忽明忽暗。5 兵围山野院就在这时,院门外,漆黑的村道上,
传来了声音。不是锣鼓,不是马蹄。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整齐,沉重,踏在土路上,
发出“沙沙”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院子围拢过来。
村民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惊恐地望向院外。王保长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锅里,
溅起几点油汤。火光能照到的范围之外,影影绰绰,出现了许多黑影。穿着统一的号服,
手里拿着长枪,腰挎佩刀。是兵!密密麻麻,至少上百人,
无声无息地将这小小的石头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空气瞬间凝固了。
炖肉的香气仿佛都被这肃杀的气氛冻住。一个穿着低级武官服色的人,按着腰刀,
从士兵中走出,站在火光边缘。他脸色冷硬,目光扫过院子里惊慌的村民,
最后落在槐树下的我身上,落在那块匾上。他的眼角也抽搐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峻。
“奉上谕!”他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的铿锵,刻意打破了山夜的寂静,“查,
前翰林院掌院学士石敢,隐匿山野,勾结地方,其孙石青梧科场舞弊一案,尚有隐情!
即刻锁拿石敢,回京候审!相关人等,一并带回,不得有误!”他身后,
两名魁梧的士兵迈步上前,手里拿着铁链,哗啦啦作响,就要跨进院门。
村民们吓得魂飞魄散,有人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王保长脸色惨白,想要求情,
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声音。“上谕?”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
让那两个拿着铁链的士兵动作一顿。我慢慢站起身。竹椅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我没看那武官,也没看那些士兵。弯腰,端起了脚边那碗一直没动的烧刀子。手腕一抖。
“哗——”浑浊的酒液泼洒出去,呈一条弧线,落在院门的门槛内侧。
酒水渗进干燥的泥土里,留下深色的印记,浓烈的酒气瞬间散开。泼酒闭户。这是老规矩。
意思很简单:家门已闭,外人与狗,不得入内。那武官脸色一变,
显然认得这老派江湖和官场上近乎失传的警告。他眼中厉色一闪:“石敢!你敢抗旨?!
”我放下空碗,发出“磕哒”一声轻响。手重新扶住了立着的杀猪刀刀柄。
掌心传来的粗糙和冰凉,让心神一定。“旨意?”我抬起眼皮,第一次正眼看向那武官,
“谁的旨意?皇上卧病半年,朝政由司马朗与中书省共议。这锁拿我的旨意,是司马朗拟的,
还是盖了中书大印?”武官被我问得一窒,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自然是朝廷旨意!
你休要狡辩!拿下!”那两个士兵不再犹豫,提着铁链大步跨过门槛!
就在他们脚踩过那道酒线,踏入院内的瞬间!动了!我动的不是杀猪刀。是脚。
脚尖猛地勾起靠在条凳上的“文魁”匾额底部!那沉重的匾额借着这股力道,向上猛地一弹!
我肩膀顺势一顶,单手抓住匾额边缘!“呜——”沉重的紫檀木匾额带着风声,
被我单臂抡起,如同门板一般,横着就拍了过去!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不分先后。那两名刚刚踏进院门的士兵,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
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当头拍来,胸口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上,眼前一黑,
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倒飞了出去!撞翻了后面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兵,滚作一团,
手里的铁链“哗啦”掉在地上。整个院子内外,死一般寂静。只有匾额上“文魁”两个金字,
在火光下幽幽闪烁。我单臂持匾,匾额另一端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我站在那里,
身形依旧有些佝偻,但那股如山岳般不可撼动、如凶兽般择人而噬的气势,
却让院外上百名士兵,齐齐后退了半步!那武官脸上血色尽褪,手按在腰刀上,却不敢拔出。
我目光扫过那些惊惧的士兵,最后落在那武官脸上。“回去。”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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