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5年时间教会你爱

他用七年教我识爱，用一秒让我死心暮色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斜斜的光痕，

空气里浮动的微尘都染上了一层颓靡的橙红。苏晚蹲在衣帽间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把自己的毛衣一件件叠好，放进身旁敞开的行李箱里。动作很慢，

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专注，仿佛除了将这件柔软织物抚平、对折、再对折之外，

世间再无其他紧要的事。空气里是她惯用的那款木质香薰残存的尾调，清冽，

却压不住某种正在无声无息腐烂的气息。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框边。沈隶衍斜倚着门，

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开了些，眉宇间带着一丝工作后的倦怠，以及，

一丝毫不掩饰的不耐。“苏晚，”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凉薄的讥诮，

“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有意思吗？”叠衣服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指尖陷进柔软的羊绒里。她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停留在手头那件米白色的毛衣上，

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脆弱，却惊不起半点涟漪。欲擒故纵？

她心里某个角落轻轻嗤笑了一声，空洞洞地回响。她只是，终于看清了，也终于……累了。

继续沉默地收拾。内衣，睡衣，常看的几本书，一些零碎的个人物品。行李箱渐渐被填满，

属于这个家的、属于“沈太太”这个身份的东西，被她一点点剥离出来。

就在她伸手去拿抽屉最里侧一个丝绒盒子时，无名指上那枚戴了七年的铂金婚戒，

不知是因近日清瘦了些，还是动作间不经意的勾扯，倏地滑脱。

“叮——”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脆响。戒指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滚出一道细小的银弧，不偏不倚，正正停在了沈隶衍锃亮的黑色皮鞋边。

苏晚的身体僵了一下。沈隶衍也低头看了一眼，那枚素圈戒指静静躺在他脚边，

折射着窗外最后的余晖，刺眼得很。他眉头蹙得更紧，唇线绷直，似乎连弯腰捡起都嫌麻烦。

最终，苏晚动了。她缓缓站起身，蹲得太久，腿有些麻，眼前泛起细碎的黑点。

她扶着旁边的柜子稳了稳，才一步步走过去，在他脚边重新蹲下。伸手，

去捡那枚象征了他们七年婚姻的戒指。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微凉的金属时，

沈隶衍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嗡”地一声亮了。光线直直刺入她的瞳孔。锁屏界面，

一条新消息毫无遮拦地跳了出来——“隶衍，我胃疼得厉害，你能来陪陪我吗？

” 发信人：宋薇薇。心口，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砸中，闷闷的一声，听不见回响，

只有无边无际的麻木的痛感，缓慢地蔓延开。太熟悉了。这个头像，一片晕染的晚霞，

曾经也是她的头像。这句台词，“胃疼”，曾经她也说过无数次。记忆猛地被拽回到七年前，

甚至更早。那个冬夜，她急性肠胃炎，蜷缩在租住的公寓冰冷的地板上，

用最后一点力气给他发信息。他那时正在城南主持一个极其重要的并购案签约仪式，

收到信息后，对着满堂宾客和媒体说了声“抱歉，家有急事”，便抛下一切，一路飙车赶来。

他冲进门时，头发凌乱，额头都是汗，看到她惨白的小脸，眼睛瞬间就红了，

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是哑的，带着未散的惊惶：“晚晚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

”他手忙脚乱地喂她吃药，用温热的手掌一遍遍轻揉她的胃部，守在她床边直到天亮。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落在他疲惫却温柔的睡颜上，她那时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而此刻。沈隶衍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他甚至没有避开蹲在他脚下的她，或许，

是根本忘了她的存在。她看见他回了三个字，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不耐烦被打扰，

却又不得不去的安抚：“乖，马上到。”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蹲在那里，正仰头看着他。

她的目光，从他快速打字的指尖，移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再落到他那双曾经盛满对她担忧和爱怜，此刻却只映着手机冷光的眼睛。原来，年少情深，

是真的可以走到相看两厌的。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刀，

精准地捅穿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苏晚垂下眼睫，默默捡起了那枚戒指。指环冰凉，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她自己的体温。她没有再把它戴回去，只是紧紧攥在手心，

坚硬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这疼，让她彻底清醒。沈隶衍发完信息，

似乎才意识到她还在这里，他收起手机，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我出去一趟。

晚上不用等我。”说完，转身就要走。“沈隶衍。”她忽然开口，叫了他的全名。声音不大，

甚至有些轻飘，却成功地让他顿住了脚步。他回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她，那眼神里，

没有了七年前为她红着眼的心疼，只剩下公事公办的疏离，

或许还有一丝潜藏的、急于离开的焦躁。苏晚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悲不喜，像一潭深秋的静水。“我们，”她顿了顿，

清晰地吐出后面三个字，“离婚吧。”沈隶衍明显愣住了，像是没听清，或者说，

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眉头紧锁，审视着她：“你说什么？”“我说，我们离婚。

”苏晚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可怕，“你放心，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也不是在玩什么把戏。

我是通知你。”沈隶衍脸上的肌肉绷紧了，他盯着她，

仿佛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赌气、或者委屈。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一种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嘲讽：“苏晚，

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我要去看薇薇？她刚回国，身体不舒服，

一个人在这边无亲无故……”“够了。”苏晚轻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种极致的疲惫，

仿佛连再多听一个字都觉得耗尽全力。她拉起行李箱的拉链，锁好。

轮子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滚动声。她走到他面前，距离很近，

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混合着一丝陌生的、甜腻的女士香水的尾调。

那是宋薇薇的味道。她抬起手，将一直捏在指间的另一件小东西，递到他面前。是那枚婚戒。

“这个，还给你。”沈隶衍的目光落在戒指上，瞳孔微缩，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有接，

只是抬眸看她，眼神锐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很清楚。

”苏晚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只是眼底深处，那片荒芜的静水之下，

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沉没了，“沈隶衍，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她顿了顿，

每一个字都说得极轻，却像重锤般敲在凝滞的空气里。“所以，你不爱我了，

我一下就看出来了。”沈隶衍呼吸一窒，心头莫名地慌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失控，

正从他指缝间飞速溜走。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反驳，或者……解释？

可苏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淡、极微弱的弧度，那不是笑，

更像是一种彻底的释然，或者说，是心死后的灰烬。“所以，我不要你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松开手指。那枚铂金戒指，从她指尖坠落，再次“叮”的一声，

掉落在他们之间的地面上。这一次，它滚向了另一个方向，最终停在角落的阴影里，

不再反射任何光亮。苏晚没有再看他骤然变化的脸色，也没有去听他或许会出口的言语。

她拉着行李箱，挺直了背脊，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走向玄关，打开门，然后，

轻轻带上。“咔哒。”门锁合上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将这七年纠缠的爱与痛，将这满室令人窒息的过往，

将这曾经让她无比眷恋、如今却冰冷刺骨的家，连同那个已经不爱她的男人，一起，

关在了身后。门外，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投下苍白的光。苏晚拖着行李箱，

走进那片光里，没有回头。---初秋的夜风已经带上了凉意，吹在脸上，

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站在车水马龙的街边，看着霓虹闪烁，川流不息，

她竟有一瞬间的茫然。七年。她从二十二岁跟了沈隶衍，到如今二十九岁。最好的年华，

都耗在了那栋冰冷的别墅里，耗在了一个渐渐对她失去温度的男人身上。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隶衍”两个字。她看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直到屏幕暗下去，又再次亮起。反复三次之后，她直接长按电源键，关了机。世界，

瞬间清净了。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报了一个闺蜜林薇早前硬塞给她的地址——一套林薇家闲置的小公寓。

“要是哪天跟沈隶衍吵架了，无处可去，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林薇当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没想到，真有用到的一天。公寓不大，但干净整洁，

布置得很温馨。苏晚放下行李箱，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万家灯火，心里空落落的，

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没有眼泪，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累，

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疲惫。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以为自己会失眠，

会痛彻心扉，会辗转反侧。然而，或许是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身体已经透支，

她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过去的碎片。

十八岁的沈隶衍，在篮球场边，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瓶冰水塞到她手里，

眼神明亮又霸道：“苏晚，做我女朋友。”二十岁的沈隶衍，在她生日那天，

用攒了整整一学期的打工钱，买了一条细细的银链子，笨拙地给她戴上，耳根泛红：“晚晚，

等我以后有钱了，给你买最好的。”二十五岁的沈隶衍，在他们的婚礼上，握着她的手，

哽咽着说出“我愿意”，低头吻她时，眼泪落在她脸上，滚烫。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宋薇薇出国后，他偶尔对着手机失神？是他公司越做越大，应酬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

是他开始挑剔她做的菜咸了淡了，嫌弃她买的衣服品味不好？还是，

在无数个她需要他的瞬间，他给她的，只剩下不耐烦的背影和冰冷的“忙”字？梦境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