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连载
穿越重生《折骨by醉云烟讲述主角萧君樾孤独雾的甜蜜故作者“女暴君y”倾心编著主要讲述的是:第一丝雀与养雀人靖王府的夜向来是京城最奢靡的盛景之丝竹管弦之音靡觥筹交错之声不琉璃灯盏映照着满堂华服珠熏香的暖融气息几乎要凝成实将每一个角落都浸染上权贵的味而在那最高处的主位之靖王萧君樾半倚着软玄色王袍松垮地披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锁他生得极剑眉星鼻梁高只是那双眼过于幽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戾气与审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玩此...
主角:萧君樾,孤独雾 更新:2025-10-27 02: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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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丝雀与养雀人靖王府的夜宴,向来是京城最奢靡的盛景之一。丝竹管弦之音靡靡,
觥筹交错之声不绝。琉璃灯盏映照着满堂华服珠翠,熏香的暖融气息几乎要凝成实质,
将每一个角落都浸染上权贵的味道。而在那最高处的主位之上,靖王萧君樾半倚着软枕,
玄色王袍松垮地披着,露出一段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只是那双眼过于幽深,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戾气与审视,
仿佛世间万物皆是他掌中玩物。此刻,他掌中确实有物。亡国公主孤独雾,
便安静地伏在他身侧,像一只被精心豢养的雀鸟。她穿着一身烟霞色的罗裙,裙摆迤逦在地,
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只是那双本该潋滟生波的眸子里,此刻沉寂得如同古井深潭,
映不出半点灯火辉煌。萧君樾拈起一颗剔透的水晶葡萄,递到孤独雾唇边。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指尖甚至有意无意地擦过她柔软的唇瓣。
满堂的喧嚣似乎静了一瞬,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投射过来,有艳羡,有嫉妒,更多的,
是看戏般的怜悯与嘲讽。谁不知道,这位亡了国的孤独氏公主,
不过是靖王殿下从尸山血海里捡回来的玩意儿,空有美貌,不过是笼中雀,掌中花。
孤独雾眼睫微颤,没有抗拒,顺从地张开菱唇,将那颗冰凉的葡萄含了进去。
甜腻的汁液在口中爆开,她却只尝到一丝苦涩。“甜么?”萧君樾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带着温热的气息。孤独雾微微颔首,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甜。
”萧君樾似乎很满意她的柔顺,低笑一声,长指勾起她一缕垂落的青丝,在指尖缠绕把玩。
“甜就多吃些,本王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甜头。”他话语里的意味深长,
让孤独雾的脊背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就在这时,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幅画面——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只是地点换成了她故国冷僻的宫殿。她将一块偷偷省下来的硬邦邦的饴糖,
塞进那个浑身是伤蜷缩在柴房角落的少年嘴里。那时的少年,眼神狼一般警惕,
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喏,甜的。以后跟着本公主,
少不了你的甜头。”语气骄纵,带着几分公主对所有物的理所当然。那时她救下他,藏起他,
因他容貌俊美又沉默寡言,确实存了几分将他当作专属男宠的心思,在这孤寂冰冷的宫闱里,
寻一点鲜活属于她的色彩。谁能想到,昔年落魄如尘埃的质子,如今已成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而曾经施舍甜头的公主,却成了被囚于金丝笼中,仰人鼻息的雀鸟。因果轮回,
竟是如此讽刺。“在想什么?”萧君樾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那缠绕发丝的手指微微用力,
带着警告的意味。孤独雾瞬间回神,抬眸看他,眼底已恢复一片温顺的平静:“没什么,
只是这酒气有些熏人。”萧君樾审视地看了她片刻,方才松开手,转而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将人更紧地箍在自己身侧。“娇气。”他语气似是斥责,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纵容。
宴席至半,有官员起身敬酒,谄媚笑道:“王爷得此佳人,真是羡煞旁人。
孤独夫人姿容绝世,与王爷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孤独夫人?
”萧君樾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指尖摩挲着孤独雾腰间的软肉,感受到她瞬间的紧绷,
他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不是什么夫人。”他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她是本王养的雀儿,一只……最合心意的金丝雀。”话音落下,
满堂寂静。那敬酒的官员脸色煞白,讪讪地坐了回去。无数道目光如同针尖,
刺在孤独雾身上。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遮住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寒意。金丝雀?是啊,在他眼中,她始终只是一只雀儿。
曾经的亡国公主孤独雾早已在他日复一日的掌控和羞辱中,彻底熄灭。
尤其是在她无意中得知,当年故国城破前夕,他曾有机会阻止那场针对王室的血腥屠杀,
却因为与敌国的某种交易,选择了冷眼旁观之后。恩与仇,情与囚,早已纠缠成一团乱麻,
唯有恨意,清晰分明。萧君樾,你既折我羽翼,囚我于方寸之地,将我视为玩物。
那我便让你看看,这只雀儿的喙与爪,是如何一点点,啄穿你的牢笼,抓破你的咽喉。
她微微侧首,将脸颊轻轻靠在萧君樾的胸膛上,做出依赖的姿态。无人看见的角度,
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第二章 灰烬中的冷焰夜宴的喧嚣终于散去,
空气中残留着酒肉与脂粉混合的甜腻气味,令人胸闷。
萧君樾携着孤独雾回到听雪堂——这是他在靖王府中为她单独辟出的院落,名儿风雅,
实则处处皆是精致的囚笼。回廊下值守的侍卫如同木雕泥塑,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确保不会惊扰王爷的爱宠。寝殿内暖融如春,鎏金兽炉里吐出袅袅青烟,是名贵的龙涎香。
萧君樾似乎饮多了酒,眸色比平日更深,带着几分醺然的侵略性。他屏退了左右,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他靠在软榻上,目光沉沉地落在孤独雾身上,
带着审视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今日宴上,为何走神?”孤独雾正替他斟茶的手微微一顿,
茶水险些溢出杯沿。她稳住心神,将温热的茶杯递过去,声音平缓:“王爷多心了,
只是有些乏了。”萧君樾不接茶杯,反而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她纤细的腕骨瞬间泛起疼痛。他将她拉近,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乏了?”他嗤笑,
指尖抚上她的眼角,动作轻柔,却带着刮擦的力度,“还是在想你那早已化为焦土的故国?
想那些……变成枯骨的故人?”他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狠狠刺入孤独雾的心口。
她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入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亡国之人,
不敢有念想。”她垂下眼睫,避开他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王爷说过,过去种种,皆如云烟。
”“记得就好。”萧君樾似乎满意了她的回答,松开了钳制,
转而摩挲着她腕上被他捏出的红痕,语气带着一种扭曲的怜惜,“孤为你遮风挡雨,
给你锦衣玉食,你只需安心待在孤身边。这世上,唯有孤这里是最安全的。”安全?
孤独雾心底冷笑。最危险的,从来都是他这个施暴者本身。“王爷厚爱,独雾……铭记于心。
”她轻声应着,顺势将茶杯放在他手边的小几上。目光扫过小几旁灯架上跳跃的烛火,
一个念头如同鬼火,在心底幽幽燃起。萧君樾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似乎真的醉了。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命令道:“过来,给孤揉揉额角。”孤独雾依言上前,跪坐在他身侧,
伸出微凉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按上他的太阳穴。萧君樾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紧绷的眉眼稍稍舒展。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轻响。孤独雾的目光,
再次落在那烛火上,
又缓缓移至不远处衣架上搭着的一件玄色织金羽衣——那是三日前萧君樾命尚衣局赶制出来,
亲自披在她身上的。他说,这颜色衬她,要她只在为他一人独舞时穿。那羽衣华美非凡,
在烛光下流转着暗沉的光泽,如同囚禁她的这座华丽牢笼。
她的指尖依旧在萧君樾的额角流连,力道均匀,看不出丝毫异样。
内心却冷静地计算着角度和时机。就是现在。她装作调整姿势,
衣袖状似无意地拂过小几上的茶杯。“啪嚓——”茶杯落地,碎裂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几乎是同时,孤独雾惊慌地低呼一声,身体不稳地向旁一倾,
手肘恰好撞上了那盏精致的鎏金烛台。烛台倾倒,燃烧的烛泪飞溅,
几点滚烫落在她的手背上,带来灼痛。但她顾不得这些,
目光紧紧追随着那截断裂后滚落的蜡烛。带着火焰的蜡烛,
精准地滚落到了那件华贵的玄色羽衣之下。织金的面料极易燃烧,火苗“噌”地一下窜起,
迅速蔓延开来!“啊!”孤独雾这才发出真正的惊呼,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与无措,
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入猛然睁眼坐起的萧君樾怀中。萧君樾酒意瞬间惊醒,眸光锐利如鹰隼,
第一时间将孤独雾护在身后,看向那燃起的火焰。他脸色一沉,并未呼喊侍卫,
而是迅速抄起榻上的一张薄毯,动作利落地扑打着火苗。火势并不算大,很快便被扑灭,
只留下一片焦黑的狼藉和刺鼻的烟味。那件价值连城的羽衣,已烧毁大半,
残存的部分如同垂死的蝶翼,蜷缩在灰烬里。萧君樾丢开弄脏的薄毯,回身看向孤独雾。
她脸色苍白,眼眶微红,左手紧紧握着被烛泪烫伤的右手手背,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
像一只受惊的幼兽。他蹙眉,拉过她的手。白皙的手背上,几点红痕格外显眼。“疼吗?
”他问,语气听不出喜怒。孤独雾咬着下唇,轻轻点头,又飞快地摇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对不起,王爷……独雾笨手笨脚,
毁了王爷赏赐的羽衣……”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恰到好处地取悦了萧君樾。
他心底因那件象征掌控的羽衣被毁而升起的一丝不快,
竟奇异地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一种看到她因自己而受伤而恐惧所产生的微妙满足感。
他指腹轻轻擦过她手背的红痕,带来一阵刺痛,也带来他指尖的冰凉。“一件衣服而已,
毁了便毁了。”他语气淡漠,目光却紧锁着她,“人没事就行。”他抬手,
拭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堪称温柔。“日后小心些。这双手若是留了疤,便不美了。
”孤独雾垂下头,依偎在他胸前,声音带着哽咽:“谢王爷不罪之恩。”在他看不见的角度,
她脸上所有的恐惧与委屈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手背的灼痛清晰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萧君樾拥着她,感受着怀中身体的轻颤,
以为她仍在后怕。他享受着这种完全掌控她情绪的感觉,无论是恐惧,还是依赖。好的,
这是分段后的版本,更符合中文阅读习惯:---第三章听雪堂的烛火亮了大半夜。
太医来看过孤独雾手上的烫伤,留下清凉的膏药。萧君樾亲自替她涂抹,
动作竟带着几分与他性子不符的细致。他喜欢看她因他而留下的痕迹,无论是欢爱时的印记,
还是此刻这微不足道的烫伤。这让他觉得,她是真切属于他的从身体到情绪都与他紧密相连。
“这几日不必沾水。”萧君樾放下药膏,指尖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好生养着。
”孤独雾低眉顺目:“是,谢王爷。”萧君樾看着她这副温顺模样,
心中那点因羽衣被毁而起的残存不快也消散了。他甚至觉得,烧了那件死物,
换来她此刻全然的依赖与脆弱,倒也值得。“睡吧。”他吹熄了床畔最后一盏灯,
将人揽入怀中,手臂强势地箍着她的腰。黑暗中,孤独雾睁着眼,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
感受着腰间铁钳般的手臂。手背上的灼痛感隐隐传来,提醒着她方才那场意外的成功。
那日午后,萧君樾离府入宫议事。孤独雾借口屋内药味太重,想在院中透透气,
披了件素色披风,坐在听雪堂后院的一株梅树下。虽是初春,梅树上仍零星挂着几朵晚梅,
风一吹,便有花瓣簌簌落下。
她正凝神想着如何能接触到府中更低等不易被萧君樾注意的仆役,
一阵压抑的呜咽和斥骂声隐约从后墙外的僻静处传来。“……下贱胚子!
敢冲撞侧妃娘娘的猫,打死你也活该!
”“奴婢没有……是那猫突然窜出来……”“还敢顶嘴!”孤独雾眸光微闪,侧耳细听。
那求饶的女声带着乐律特有的婉转,即使是在恐惧中,也难掩其清越。是府中的乐伎?
她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月洞门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粗使婢女服饰却难掩身段窈窕的女子,正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按在地上,
其中一个拿着竹条,正往她身上抽打。女子蜷缩着身体,露出的手臂上已是道道血痕。
孤独雾认得那女子,名叫云裳,是府中乐坊的琵琶女,技艺精湛,偶尔宴饮时会被召来献艺。
听闻性子有些孤高,不擅逢迎。看来,是得罪了哪位主子。就在那婆子再次举起竹条时,
一个冷冽的男声响起:“住手。”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孤独循声望去,
只见一道挺拔的玄色身影不知何时立在了不远处。是萧君樾的贴身侍卫统领,墨渊。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沙场淬炼出的肃杀之气,此刻正皱着眉,看着地上的云裳。
那两个婆子一见是他,顿时慌了手脚,连忙行礼:“墨、墨统领……”“王府之内,
何故喧哗私刑?”墨渊声音没有起伏,眼神却锐利如刀。“回统领,
是这贱婢冲撞了柳侧妃的爱猫,侧妃命奴婢们好生管教……”一个婆子壮着胆子回道。
墨渊目光扫过云裳手臂上的伤痕,又落到她紧咬着唇强忍泪水的脸上,沉默了一瞬。
“侧妃既已管教过了,便罢。将人带下去,寻个大夫看看。”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爷不喜府中见血,扰了清净。”“是,是……”婆子们如蒙大赦,连忙架起虚弱的云裳,
匆匆退下。自始至终,墨渊没有再看云裳一眼,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转身,目光却似无意般扫过孤独雾藏身的月洞门,微微颔首,随即大步离开。
孤独雾站在原地,心中念头飞转。墨渊……萧君樾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据说武功高强,
性子冷硬,只忠于王爷一人。他方才出手,是当真为了王府清净,还是……还有那个云裳。
一个被欺凌的乐伎,有技艺,有心气,身处底层,不易引人注意,却又因乐伎身份,
偶尔能接触到一些场合。或许,这是一枚可以落下的棋子。当夜,孤独雾以白日受惊,
心神不宁为由,向管事提出想听些舒缓的琵琶曲。管事不敢怠慢这位王爷眼前的红人,很快,
抱着琵琶脸色苍白的云裳便被带到了听雪堂的外间。烛光下,云裳换上了干净的乐伎服饰,
但行动间仍能看出些微不便,显然是身上的伤还在作痛。她低垂着头,向孤独雾行礼。
“奴婢云裳,见过姑娘。”“不必多礼。”孤独雾声音温和,“手上可有碍?若是不便,
不必勉强。”云裳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这位传闻中备受王爷宠爱的孤女会如此和善。
她摇了摇头:“谢姑娘关怀,奴婢无碍。”她调试琴弦,指尖拨动,
一曲《春江花月夜》流淌而出。曲调婉转悠扬,技艺确实精湛,只是那乐声里,
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惶与悲凉。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孤独雾没有立刻让她离开,
而是轻轻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我恰巧看见了。”云裳身体猛地一颤,
抱着琵琶的手指收紧。“在这府里,活着不易。”孤独雾走到她面前,
将一小瓶上好的伤药放在她手边,“这药效果不错,你拿去用。”云裳愕然抬头,
看向孤独雾。烛光下,这位孤女姑娘容颜绝美,眼神却不像她想象中那般得意或骄纵,
反而沉静得像一汪深潭,带着一种与她年龄和处境不符的洞察。“姑娘……为何帮奴婢?
”云裳声音干涩。“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孤独雾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寂寥,
“我身边,也没什么能说话的人。”她看着云裳的眼睛,声音压低了些,
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今日是墨统领恰好路过,下次呢?柳侧妃性子骄纵,
怕是未必肯轻易放过你。”云裳脸色更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孤独雾话锋一转:“你若愿意,日后可常来我这儿走动。至少在我这听雪堂,
无人敢轻易动我身边的人。”云裳怔怔地看着她,似乎在衡量这话里的真假与代价。
她在这王府底层挣扎求生,见过太多阴谋算计,深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但……这位孤女姑娘是王爷如今最看重的人。若得她庇护,或许真能暂得安宁。而且,
那瓶伤药,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确实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咬了咬唇,
最终缓缓跪下:“奴婢……谢姑娘垂怜。”孤独雾伸手虚扶起她:“起来吧,不必如此。
以后无人时,唤我名字即可,我叫孤独雾。”云裳心头一震,看着孤独雾平静无波的眼眸,
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位姑娘,似乎和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她或许,
真的找到了一线生机。而孤独雾看着云裳退下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计算的光芒。第一步棋,
已经落下。至于那位冷面统领墨渊……今日他那看似无意的一瞥,以及出手制止婆子的举动,
是否暗示着,他并非全然是萧君樾那般铁石心肠?或许,日后也能有所用处。网,
要一点点地织。路,要一步步地走。听雪堂外,墨渊巡视而过,目光掠过那亮着灯的窗户,
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顿。他想起白日里,那月洞门后一闪而过的素色衣角。那位孤女姑娘,
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只是一只柔弱的金丝雀。他敛去眸中思绪,恢复冷峻,
继续向前走去。第四章云裳成了听雪堂的常客。起初只是奉命来弹奏琵琶,后来,
孤独雾偶尔会留她说说话,赏她一些精致的点心,或是几匹不算扎眼但质地良好的衣料。
这些举动落在旁人眼里,只当是孤独雾寂寞,找了个乐伎解闷。连萧君樾听闻后,
也只淡淡说了句“她喜欢就好”,并未阻拦。这日清晨,萧君樾离府后,
孤独雾披了件月白的披风,提着一只小巧的花篮,
说是要去书房附近的那片梅林收集最新鲜的花露煮茶。
这是她被允许的活动范围之一——萧君樾的书房重地她自然不能靠近,
但外围的梅林却可以走动。“姑娘,让奴婢陪您去吧。”云裳适时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花篮。
孤独雾微微颔首,主仆二人便朝着书房方向走去。清晨的王府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
梅林的香气清冷袭人。孤独雾看似专注地采集着花瓣上的露水,
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书房方向的动静。约莫一炷香后,
果然见到几位官员模样的人从书房院落的侧门走出,个个神色凝重。
其中一位身着深紫色官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正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着什么,眉头紧锁。
孤独雾认得他,户部侍郎李铭,是萧君樾在朝中的重要党羽之一。她手中的动作未停,
却对身旁的云裳轻声道:“那位大人看起来忧心忡忡,莫非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云裳会意,低声回道:“奴婢前几日听膳房的人闲聊,说是北边军饷的账目似乎有些问题,
惹得王爷不快。”孤独雾眸光微闪,不再多问,继续采集花露。就在这时,
另一行人从另一个方向走来,为首的男子一身墨色常服,身姿挺拔,正是墨渊。
他显然是刚巡视完府中防务,正要向萧君樾汇报。见到梅林中的主仆二人,墨渊脚步微顿,
上前行礼:“见过姑娘。”“墨统领不必多礼。”孤独雾直起身,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统领日夜护卫王府,辛苦了。”“分内之事。”墨渊语气依旧平淡,
目光却在她手中的花篮上停留了一瞬,“姑娘这是在?”“收集些花露煮茶。
”孤独雾语气自然,“王爷近来政务繁忙,饮些花茶可宁神。”墨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孤独雾身后的云裳,见她气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手上的伤痕也淡了不少,便收回了视线。“属下还要向王爷复命,告退。”“统领请便。
”待墨渊离开后,云裳才轻轻舒了口气。孤独雾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回到听雪堂,
孤独雾屏退了其他侍婢,只留云裳一人伺候。她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忽然开口:“云裳,你觉得墨统领此人如何?”云裳正在插花的手微微一颤,
一朵梅花险些掉落。她稳住心神,低声道:“墨统领……是王爷最信任的人,武功高强,
行事严谨。”“只是这些?”孤独雾转身看她,目光平静却带着洞察,“那日他出手救你,
你可觉得他与其他侍卫不同?”云裳的脸颊微微泛红,垂下眼帘:“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墨统领那日……或许只是恪尽职守。”“恪尽职守……”孤独雾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
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吧。但在这王府之中,能够恪尽职守的人,
已经不多了。”她站起身,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张小小的花笺,
用特制的香墨写下了几个字:“李铭,军饷,账目。”写好后,
她将花笺折成一个小小的梅花形状,递给云裳:“明日你去领月例的时候,
将这个不小心掉在账房外的那株老梅树下。”云裳接过花笺,手有些发抖,
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不用担心。”孤独雾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就算被人发现,也不过是一张写着玩的花笺而已。”次日,云裳依计行事。
那枚梅花形状的花笺意外地从她的袖中滑落,正好掉在账房外的梅树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花笺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御史台的一位官员收到了一封匿名信,
信中暗示户部侍郎李铭在北疆军饷的拨付中可能存在问题,建议从账目入手查证。数日后,
朝会上果然有御史当堂弹劾李铭,虽然证据不足未能立即定罪,但已在朝中掀起波澜。
萧君樾为此大发雷霆,回府后处置了几个办事不力的属下。当晚,他来到听雪堂时,
眉宇间还带着未散的戾气。“王爷似乎心情不好。”孤独雾为他斟上一杯温好的花茶,
“饮杯茶静静心吧。”萧君樾接过茶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今日朝中有人弹劾李铭,
说他在军饷账目上做手脚。”孤独雾面露讶色:“李大人不是王爷信任的人吗?怎会如此?
”“信任?”萧君樾冷笑一声,“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他忽然伸手抬起孤独雾的下巴,逼视着她的眼睛:“你呢?你可会背叛本王?
”孤独雾迎视着他的目光,眼神清澈而无辜:“王爷说笑了。
妾身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所赐,离了王爷,妾身什么都不是,又能背叛什么呢?
”她的话取悦了萧君樾。他松开手,将她揽入怀中,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记住你说的话。永远不要想着离开本王,
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其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孤独雾顺从地依偎在他怀中,唇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第五章 柳侧妃的刁难李铭被弹劾的风波在王府中悄然传开。虽未动摇根本,却像一根刺,
扎在萧君樾的心里。他变得更加多疑,府中的气氛也日渐凝重。这日,
孤独雾依惯例前往花园散步,却在经过九曲回廊时,与一行人迎面相遇。
为首的女子身着绯色锦裙,头戴赤金步摇,容貌艳丽,眉目间却带着几分刻薄。
正是萧君樾的侧妃柳氏。柳侧妃早就对独占王爷宠爱的孤独雾心怀不满,今日狭路相逢,
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哟,这不是亡国公主孤独夫人吗?”柳侧妃停下脚步,语气讥诮,
“今日怎么得空出来走动了?不在听雪堂好生待着,等着王爷宠幸?”孤独雾停下脚步,
翻了一个白眼确不行礼:“见过侧妃娘娘。”姿态恭敬,却不卑不亢。
柳侧妃最厌恶她这副模样,一个亡国孤女,凭什么在她面前端着姿态?“本妃听说,
前几日李大人被弹劾,是因为有人走漏了风声。”柳侧妃缓步上前,
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孤独雾,“那几日,似乎有人在书房外的梅林里转悠呢。
”孤独雾神色不变:“妾身只是去采集花露,为王爷煮茶。”“采集花露?”柳侧妃冷笑,
“说得真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这个由头,打探什么消息?”她突然伸手,
想要抓住孤独雾的手腕:“让本妃看看,你手上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迅速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孤独雾身前。“侧妃娘娘请自重。”云裳跪倒在地,
声音却清晰坚定,“我家姑娘身子弱,经不起惊吓。”柳侧妃没想到一个乐伎也敢拦她,
顿时大怒:“放肆!一个贱婢也敢拦本妃?来人,给本妃掌嘴!”两个粗使嬷嬷立即上前,
就要对云裳动手。“住手。”一个冷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
只见墨渊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面色冷峻。“墨统领来得正好。”柳侧妃见到他,气势稍敛,
但仍带着怒意,“这个贱婢冲撞本妃还不快将她拿下!”墨渊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云裳,
最后落在孤独雾身上。见她安然无恙,才转向柳侧妃:“侧妃娘娘,王爷有令,
府中不得私自动刑。若有纷争,应按府规处置。”柳侧妃脸色一变:“墨渊,
你这是在拿王爷压我?”“属下不敢。”墨渊语气平静,“只是提醒娘娘,
王爷最不喜后院生事。”这话戳中了柳侧妃的痛处。她狠狠地瞪了孤独雾一眼,
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云裳,冷笑道:“好,很好。本妃倒要看看,你们能得意到几时!
”说罢,带着人愤愤离去。待她走远,墨渊才看向孤独雾:“姑娘受惊了。
”孤独雾轻轻摇头:“多谢墨统领解围。”她的目光落在仍跪在地上的云裳身上,
带着几分真实的关切:“起来吧。”云裳站起身,脸色还有些发白,但眼神坚定。
墨渊看着主仆二人,沉默片刻,道:“柳侧妃心胸狭窄,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姑娘日后还需小心。”孤独雾微微颔首:“我明白。只是......连累了云裳。
”“奴婢不怕。”云裳立即道,“保护姑娘是奴婢的本分。”墨渊深深地看了云裳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属下告退。”他行礼后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
回到听雪堂,云裳才松了口气,后怕地道:“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若不是墨统领及时赶到......”孤独雾坐在窗前,神色平静:“墨渊会出现的。
”云裳一愣:“姑娘早就知道?”“从我们离开听雪堂起,就一直有人暗中跟着。
”孤独雾淡淡道,“不是保护,是监视。萧君樾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心过我。
”她转头看向云裳:“今日你做得很好。在柳侧妃面前表现得越忠心,
萧君樾就会越放心让你待在我身边。
”云裳恍然大悟:“所以姑娘是故意......”“不错。”孤独雾唇角微扬,
“经过今日一事,萧君樾不仅会更加信任你的忠心,也会认为我确实需要你的保护。
这样一来,你在我身边走动,就更不会引人怀疑了。”云裳心中震撼,
没想到方才那一场冲突,竟全在姑娘的算计之中。
“那墨统领......”“墨渊......”孤独雾目光深远,“他今日出手,
或许不只是为了执行萧君樾的命令。”她想起墨渊看云裳的那个眼神,以及他最后的提醒。
这个冷面统领,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当晚,萧君樾来到听雪堂时,
果然已经知道了白日里发生的事。“柳氏为难你了?”他握着孤独雾的手,
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只是些口角之争,算不得什么。”孤独雾轻声道,
“倒是云裳那丫头,为了护着我,险些挨了打。
”萧君樾冷哼一声:“柳氏越来越不知分寸了。”他顿了顿,又道:“那个云裳,
倒是个忠心的。日后就让她跟在你身边伺候吧。”“谢王爷。”孤独雾柔顺地应道。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萧君樾看着她温顺的侧脸,忽然道:“今日墨渊也在?
”孤独雾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声色:“是,多亏墨统领及时解围。
”萧君樾若有所思:“墨渊向来不多管闲事......”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孤独雾知道,
这句话已经在萧君樾心中种下了种子。一颗关于墨渊的,怀疑的种子。而在侍卫院的某处,
墨渊正在擦拭他的佩剑。剑身映出他冷峻的面容,
也映出脑海中那个跪在地上却挺直脊背的身影。“统领。”一个侍卫前来禀报,“王爷传话,
让您加强听雪堂附近的守卫。”墨渊动作微顿,随即恢复如常:“知道了。”待侍卫退下,
他收起佩剑,目光望向听雪堂的方向。那个亡国公主,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
而那个叫云裳的乐伎......他想起她今日护主时的坚定眼神,
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这个王府,似乎要不太平了。
第六章 暗流涌动柳侧妃的刁难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在王府深处扩散。三日后,
掌管王府采买的钱管事被查出中饱私囊,连夜被发配出府。接任的,
是墨渊举荐的一个远房表亲。这看似寻常的人事变动,却让孤独雾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钱管事是柳侧妃的人。”云裳低声禀报,“这次被查办,柳侧妃在府中的势力折损不小。
”孤独雾正在修剪一盆兰花,闻言动作微顿:“是墨渊动的手?
”“明面上是王爷下令查办的,但据说......是墨统领递的证据。”孤独雾放下剪刀,
唇角微扬:“有意思。”墨渊这一手,既铲除了柳侧妃的羽翼,
又向萧君樾展示了自己的忠诚,还顺势安插了自己的人。一石三鸟。这个冷面统领,
果然不简单。“我们的人能接触到新任的采买管事吗?”云裳点头:“已经搭上线了。
他说愿意为我们行些方便,但要求......要见姑娘一面。
”孤独雾眸光一冷:“告诉他,若想活得长久,就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不必多想。
”“是。”待云裳退下,孤独雾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盛开的梨花。墨渊的举动,
证实了她的猜测——这个看似忠诚的侍卫统领,心中另有盘算。或许,可以借他的手,
做些事情。机会很快到来。北疆战事吃紧,萧君樾连日来都在书房与幕僚议事,深夜方归。
这日晚间,孤独雾以送参汤为由,亲自前往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被允许进入书房院落,
虽然只能在外间等候,却已经是个难得的契机。书房外,墨渊亲自带人守卫。见到孤独雾,
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还是恭敬行礼。“王爷还在议事,姑娘请在此稍候。”孤独雾颔首,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房方向。透过半开的门扉,她能看见几个陌生的面孔,
应该是边疆来的将领。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而来,在墨渊耳边低语几句。墨渊脸色微变,
对孤独雾道:“姑娘稍坐,属下去去就回。”他快步离开,显然是去处理什么紧急事务。
孤独雾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看似安静地等待着,耳中却在仔细分辨书房内的对话。
军心不稳......”“......必须尽快......”断断续续的词语飘入耳中,
拼凑出北疆严峻的形势。突然,里间传来萧君樾震怒的声音:“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接着是茶杯碎裂的声音。孤独雾心中一动,机会来了。她站起身,
对守门的侍卫道:“我去给王爷换杯茶。”不等侍卫回应,她已经端着茶盘,轻轻推门而入。
书房内,萧君樾面沉如水,几个将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见到孤独雾进来,众人都是一怔。
“谁让你进来的?”萧君樾语气冰冷。孤独雾却不慌不忙,将茶盘放在桌上,
柔声道:“妾身听闻王爷动怒,特来奉茶。王爷保重身体要紧。
”她的突然出现打断了萧君樾的怒火。他看着她平静的面容,
心中的戾气竟奇异地平息了几分。“你们都退下。”他对跪着的将领道。众人如蒙大赦,
连忙退了出去。孤独雾这才注意到,书桌上摊着一张北疆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重要的关隘。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为萧君樾斟茶:“王爷请用。”萧君樾接过茶杯,
忽然道:“你可知北疆战事?”孤独雾心中警铃大作,
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妾身久居深闺,不懂这些。”“是吗?
”萧君樾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可知,若是北疆失守,会有什么后果?
”孤独雾垂下眼帘:“妾身只知道,有王爷在,北疆定能安然无恙。”这话取悦了萧君樾。
他轻笑一声,将她拉入怀中:“你倒是会说话。”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
目光深沉:“记住,只要乖乖待在孤身边,这天下就没人能伤你分毫。
”孤独雾顺从地依偎着他,眼角的余光却将地图上的标注尽收眼底。其中一个关隘的位置,
让她心中一震——那是她故国旧部可能藏身的地方。当晚,回到听雪堂后,
孤独雾立即召来云裳。“想办法传信出去,让北边的商队避开黑水关。”云裳一怔:“姑娘,
黑水关是通往北疆的必经之路啊。”“很快就不是了。”孤独雾语气肯定,
“萧君樾要在黑水关设伏。”云裳倒吸一口凉气:“姑娘如何得知?”“书房的地图上,
黑水关的位置有特殊的标记。”孤独雾冷静地分析,“而且守将的位置有变动,
应该是要换上一个更擅长埋伏的人。”云裳立即明白过来:“奴婢这就去办。”“小心些。
”孤独雾叮嘱道,“经过上次李铭的事,萧君樾必定加强了防范。”“姑娘放心。
”云裳退下后,孤独雾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今日在书房的冒险是值得的。
不仅获得了重要军情,还让萧君樾更加相信她的无知和顺从。而墨渊的临时离开,
也太过巧合。是真的有急事,还是......有意为之?第二天午后,墨渊前来听雪堂,
说是奉王爷之命,加强院落的守卫。交接完公务后,
他看似随意地对孤独雾道:“昨日多谢姑娘。”孤独雾挑眉:“墨统领何出此言?
”“若不是姑娘及时进去奉茶,王爷盛怒之下,那几个将领恐怕性命难保。
”孤独雾心中一动,面上却淡然:“我只是尽本分而已。
”墨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姑娘的本分,做得很好。”他话中有话,孤独雾却不再接话,
转而道:“听闻新任的采买管事是墨统领举荐的?”“是。”墨渊坦然承认,
“钱管事中饱私囊罪有应得。”“柳侧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两人对话看似平常,却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最后,墨渊告辞时,
意味深长地道:“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新任的采买管事。他......很懂得分寸。
”待墨渊离开,云裳低声道:“姑娘,墨统领这是......”“他在找退路。
”孤独雾一针见血,“萧君樾多疑暴戾,墨渊跟随他多年,比谁都清楚。
他是在为自己铺后路。”“那我们要与他合作吗?”“暂时不必。”孤独雾摇头,
“但可以借他的渠道,传递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她要让墨渊以为,他们是在互相利用。
却不知道,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她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三日后,北疆传来战报。
萧君樾在黑水关的埋伏大获全胜,重创敌军。王府上下欢欣鼓舞,唯有孤独雾在听到消息时,
露出了一丝冷笑。她递给云裳一张纸条:“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漕运司。”新的目标,已经锁定。网正在收紧,
而猎物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场博弈,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七章 漕运司的风波北疆大捷的消息传来,萧君樾在府中大宴三日。王府上下张灯结彩,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唯有听雪堂依旧安静如常,仿佛与外界隔绝。这日傍晚,
云裳匆匆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姑娘,漕运司出事了。”孤独雾正在临摹字帖,
闻言笔尖一顿:“慢慢说。”“新任漕运使赵大人今日在码头巡查时,
发现漕粮中掺了大量沙石。一查之下,竟是漕运司上下勾结,贪墨了半数漕粮。
”孤独雾放下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赵明远?是丞相谢珩的门生吧?”“正是。
”云裳低声道,“听说谢丞相已经上奏陛下,要求严查此案。而漕运司的官员,
多半是......王爷的人。”孤独雾唇角微扬:“好一招釜底抽薪。
”漕运司掌管南北漕运,是萧君樾重要的财源之一。谢珩这一手,直接断了他一条臂膀。
“王爷那边什么反应?”“王爷在书房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召了好几位大人入府商议。
”孤独雾走到窗边,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是时候了。
”她转身对云裳道:“去请墨统领过来一趟,就说我院里的侍卫调配有些问题要请教。
”墨渊来得很快,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面色冷峻。“姑娘找属下有何事?
”孤独雾让云裳奉茶后屏退左右,这才开口道:“听闻漕运司出了事,王爷心情不佳。
我想着,要不要去劝慰几句。”墨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姑娘有心了。不过王爷正在议事,
恐怕不便打扰。”“我明白。”孤独雾轻轻叹息,“只是担心王爷气坏了身子。
听说漕运司的案子牵扯甚广,若是处理不当,恐怕会动摇王爷在朝中的根基。”她说话时,
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墨渊。墨渊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姑娘对朝政倒是关心。
”“不过是关心王爷罢了。”孤独雾语气淡然,“我记得漕运司的副使周大人,
似乎是墨统领的旧识?”墨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周明确实是他昔日在军中的同袍,后来在他的举荐下进入漕运司。此事知道的人不多,
没想到孤独雾竟然知晓。“姑娘从何得知?”孤独雾微微一笑:“偶然听王爷提起过。
说起来,周大人这次怕是难逃干系了。”墨渊沉默片刻,道:“周明为人正直,
应该不会参与贪墨之事。”“正直与否并不重要。”孤独雾轻轻摇头,“重要的是,
谢丞相需要一个人来顶罪。而周大人,恰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看着墨渊渐渐凝重的脸色,
继续道:“我听说周大人家中还有老母幼子,若是被定为贪墨主犯,
恐怕......”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墨渊握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与周明有过命的交情,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好友蒙冤。“姑娘为何与我说这些?
”“我只是不忍见忠良蒙冤。”孤独雾语气诚恳,“况且,若是周大人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或许还能帮王爷保住漕运司的部分势力。”墨渊深深地看着她:“姑娘有办法?
”“办法倒是有一个。”孤独雾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我偶然得知,
真正的贪墨证据藏在漕运司书吏李三手中。此人好赌,欠下巨额赌债,这才被胁迫参与其中。
”墨渊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姑娘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这就不便告知了。
”孤独雾淡淡道,“墨统领若信我,不妨一试。若是不信,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墨渊盯着手中的纸条,内心天人交战。他明白这是一个陷阱,但为了救周明,他不得不跳。
“多谢姑娘。”他最终收起纸条,“这份人情墨渊记下了。”三日后,漕运司案出现转机。
书吏李三主动投案,供出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漕运使张大人及其几个心腹。
副使周明因为及时举报,不但无罪,反而受到嘉奖。萧君樾虽然损失了漕运使这个重要位置,
但保住了周明这个副使,总算没有全盘皆输。当晚,墨渊再次来到听雪堂。
“周明让我代他向姑娘致谢。”他深深一礼,“他说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孤独雾虚扶一把:“墨统领言重了,我什么也没做。”墨渊直起身,
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姑娘运筹帷幄,墨渊佩服。只是......”“只是什么?
”“姑娘为何要帮周明?”孤独雾微微一笑:“我说过,不忍见忠良蒙冤。况且,
卖个人情给墨统领,对我也没有坏处,不是吗?”墨渊沉默片刻,忽然道:“姑娘可知,
王爷已经开始怀疑府中有内鬼。”孤独雾神色不变:“这与我们有何干系?
”“漕运司的事太过巧合。”墨渊压低声音,“王爷已经命我暗中调查。”“那就查吧。
”孤独雾语气淡然,“清者自清。”她这般镇定,反而让墨渊有些拿不准了。
“姑娘好自为之。”他最终说道,“王爷的耐心有限。”“多谢提醒。”待墨渊离开后,
云裳从屏风后走出,脸上带着担忧:“姑娘,墨统领会不会......”“他不会。
”孤独雾肯定地说,“经过漕运司一事,他已经和我们绑在一起了。
”“可是......”“放心。”孤独雾走到琴案前,轻轻拨动琴弦,
“他现在比我们更害怕事情败露。”琴音流淌,带着几分冷冽。萧君樾开始怀疑了?正好。
水越浑,才越好摸鱼。次日,萧君樾来到听雪堂时,果然提起了漕运司的事。
“这次多亏周明及时反水,否则漕运司就要全盘落入谢珩手中了。”他看似随意地说道。
孤独雾正在为他斟茶,闻言动作不停:“是王爷洪福齐天。”萧君樾握住她的手,
目光深沉:“说起来也巧,周明恰好是墨渊的旧部。”孤独雾抬眼看他,
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王爷是说......”“没什么。”萧君樾松开手,
接过茶杯,“只是觉得,这世上的巧合未免太多了些。”孤独雾在他身旁坐下,
柔声道:“妾身不懂这些朝政大事,只知道王爷安然无恙就好。”萧君樾看着她温顺的模样,
心中的疑虑稍减。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一个深闺女子,怎么可能插手朝堂之事?
然而在王府的另一端,柳侧妃的院落里,却是另一番景象。“查!给本妃仔细地查!
”柳侧妃摔碎了手中的茶盏,“那个孤独雾肯定有问题!”她身边的嬷嬷低声道:“娘娘,
没有证据,王爷不会相信的。”“证据?”柳侧妃冷笑,“本妃会找到证据的。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去把那个叫云裳的丫头给本妃盯紧了!本妃倒要看看,
她们主仆在搞什么鬼!”第八章 梨花下的杀机春深时节,听雪堂的梨花开得正好。
孤独雾以赏花为由,在院中设下小宴,只请了云裳作陪。“姑娘,
柳侧妃的人这些天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云裳低声道,手中琵琶音不断,
仿佛只是在随意弹奏。孤独雾轻抚琴弦,琴音潺潺:“让她盯。
”“可是......”“她越是紧盯着我们,就越会忽略真正重要的事。”琴音突然转急,
带着几分杀伐之气。云裳会意,琵琶声随之激昂:“姑娘已有对策?
”“谢珩那边进行得如何?”“一切顺利。漕运司的案子让他在朝中声势大振,
已经有更多官员投向他的阵营。”孤独雾指尖在琴弦上一划,
带出一串清越的音符:“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她取出一封密信:“明日你借口出府采买胭脂,将这封信送到老地方。”云裳接过密信,
小心收好:“这次的目标是?”“兵部武选司。”孤独雾语气平静,
“谢珩需要在那里安插自己的人。”琴音渐缓,恢复平和。就在这时,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本妃倒要看看,是什么雅集,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柳侧妃带着一群仆妇,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孤独雾琴音不停,直到一曲终了,
才缓缓起身:“侧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柳侧妃冷笑一声,
目光在院中扫视:“听说亡国公主在这里设宴,本妃特地来凑个热闹。”她走到石桌前,
看着桌上的茶点:“怎么?不欢迎?”“娘娘说笑了。”孤独雾神色淡然,
“只是些粗茶淡饭,怕入不了娘娘的眼。”柳侧妃忽然注意到云裳怀中的琵琶,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不是乐坊的云裳吗?怎么,不在乐坊当值,跑到这里来献艺了?
”云裳连忙跪下:“回娘娘,是姑娘召奴婢来弹曲解闷的。”“解闷?”柳侧妃弯腰,
手指挑起云裳的下巴,“本妃看你不是来解闷,是来传递消息的吧?
”孤独雾眸光一冷:“娘娘何出此言?”柳侧妃直起身,
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在云裳住处搜到的。上面写的什么,你自己看看吧!
”纸条上只有一行小字:“明日午时,老地方见。”孤独雾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
忽然笑了:“娘娘就凭这个,断定云裳传递消息?”“难道不是?
”“这确实是我写给云裳的。”孤独雾坦然承认,“明日我要她出府采买些胭脂水粉,
约在午时回来复命。怎么,这也要向娘娘报备吗?”柳侧妃一愣,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痛快。
“你......你胡说!这分明是暗号!”“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明日派人跟着云裳。
”孤独雾语气平静,“看看她是不是去采买胭脂。”柳侧妃被她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搜!”她对手下的婆子下令,“给本妃仔细地搜这个院子!
”“住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院外传来。萧君樾大步走入,面色阴沉:“柳氏,
你在做什么?”柳侧妃见到他,气势顿时矮了半截:“王爷,
妾身发现这个丫头私传消息......”“什么消息?”萧君樾看向孤独雾。
孤独雾将纸条递给他:“不过是让云裳明日出府采买的便条而已。”萧君樾看了一眼,
目光转向柳侧妃:“你就为这个大动干戈?”“王爷,她们主仆肯定有鬼!”柳侧妃急道,
“妾身还听说,前几日墨统领频繁来往听雪堂,一定是在密谋什么!”墨渊?
萧君樾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看向孤独雾。
孤独雾却不慌不忙:“墨统领是奉王爷之命加强守卫,偶尔过来询问院中情况。
怎么到了侧妃口中,就成了密谋?”她看向萧君樾,
眼中带着几分委屈:“王爷若是不信妾身,大可撤了听雪堂的守卫,也好避嫌。
”萧君樾果然被她这话说得心软:“胡说什么,你的安全最重要。
”他转头对柳侧妃冷声道:“看来是本王太纵容你了。从今日起,没有本王的允许,
不得踏入听雪堂半步!”柳侧妃脸色煞白:“王爷!”“滚!”待柳侧妃狼狈离去后,
萧君樾才柔声对孤独雾道:“受委屈了。”孤独摇摇头,依偎进他怀中:“只要王爷信我,
妾身就不委屈。”然而在萧君樾看不见的角度,她的目光与云裳短暂交汇。好险。
若不是她早有准备,今日恐怕就要功亏一篑。柳侧妃虽然愚蠢,但她的怀疑,
也代表了萧君樾身边很多人的想法。必须加快行动了。当晚,孤独雾召来云裳。
“明日照常出府,但要格外小心。柳侧妃一定会派人跟踪你。
”“那密信......”“我已经准备好了替代品。”孤独雾取出一盒胭脂,
“真正的密信,藏在这里。”她打开胭脂盒,底部有一个夹层。“这盒胭脂,
是要送给谢珩夫人的礼物。”云裳恍然大悟:“姑娘英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
都要保持镇定。”“奴婢明白。”次日,云裳出府采买,果然发现有两个人暗中尾随。
她按照计划,先去了胭脂铺,又去了绸缎庄,最后来到一家茶馆。在茶馆的雅间里,
她见到了谢珩派来的人。“这是姑娘送给夫人的礼物。”她将胭脂盒递过去,
“希望夫人喜欢。”对方会意,接过胭脂盒:“代我谢过孤女姑娘。”简单的交接后,
云裳起身离开。整个过程自然无比,就像是一次寻常的礼物转交。跟踪的人一无所获,
只得悻悻而归。而就在同一天,兵部武选司的主事因为受贿被查办,接任的,是谢珩的门生。
萧君樾在朝中又失一城。消息传到王府时,孤独雾正在修剪一盆兰花。听到云裳的禀报,
她唇角微扬。很好。又一步棋,落定了。柳侧妃的刁难,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掩护。现在,
该进行下一步了。她望向书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萧君樾,你的好日子,
快要到头了。第九章 一石二鸟武选司的人事变动让萧君樾震怒。
他在书房摔碎了最心爱的砚台,墨汁溅了满地,如同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谢珩......”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好一个谢珩!
”幕僚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下方,无人敢出声。“王爷。”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
是萧君樾最信任的谋士文先生,“武选司之事太过蹊跷。李主事受贿的证据来得突然,
接任的人选又定得如此之快,恐怕......”“恐怕什么?”萧君樾冷冷抬眼。
“恐怕朝中有人与谢珩里应外合。”这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中了萧君樾的心事。
李铭被弹劾、漕运司出事、现在又是武选司......每一件事都像是精心设计的连环套。
“查!”萧君樾的声音冷得像冰,“给本王仔细地查!看看是谁在吃里扒外!”听雪堂内,
孤独雾正在抚琴。琴声悠扬,却带着隐隐的杀伐之音。云裳快步走进来,
在她耳边低语:“姑娘,王爷正在彻查内鬼。”孤独雾琴音不停:“让他查。
”“可是......”“越是查不出结果,他就越是疑神疑鬼。”孤独雾指尖划过琴弦,
“疑心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琴声渐急,如骤雨倾盆。“是时候给王爷一个答案了。
”三日后,证据指向了柳侧妃的兄长——柳成。在柳成的别院里,
搜出了与谢珩门生往来的书信,还有大笔来路不明的银票。“冤枉!王爷,下官冤枉啊!
”柳成在书房里磕头如捣蒜,“这些证据都是伪造的!是有人要陷害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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