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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其它小说《父亲的路免费观看男女主角秀兰保庆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本道来也”所主要讲述的是:一九八六年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地上冻得硬邦邦一脚踩下去在残雪上留下灰白的印没有叶子的柳条在风里索索地抖来抖王保庆猫在自家院墙底避着卷着一支旱纸是旧书撕下来烟叶是散称混杂着自己揉搓的棉花费了点劲才卷划了两根火柴终于点着一股辛辣刺鼻的味烟气钻进喉再慢慢吐出很快被风吹呛得眼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了出他眯着看着那烟雾散心里也空...
主角:秀兰,保庆 更新:2025-11-07 22: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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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六年的寒冬,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地上冻得硬邦邦的,
一脚踩下去在残雪上留下灰白的印子。没有叶子的柳条在风里索索地抖来抖去。
王保庆猫在自家院墙底下,避着风,卷着一支旱烟,纸是旧书撕下来的,烟叶是散称的,
混杂着自己揉搓的棉花叶,费了点劲才卷好,划了两根火柴终于点着了,
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烟气钻进喉咙,再慢慢吐出来。很快被风吹散,
呛得眼泪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眯着眼,看着那烟雾散尽,心里也空落落的。
他是王家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年纪都还小。老二马上成年后就送去当兵,
这年月,村里像他这样二十三四结了婚还没分家单过的老大,也不多了。他身板结实,
眉眼也周正,是干活的好把式,可家里穷,兄弟多,底子薄,挣的工分都填了全家人的嘴。
娶了邻公社的姑娘李秀兰快两年了,秀兰肚子里有了动静,这本是喜事,
可保庆心里那点高兴,却被眼前更实在的愁闷压得抬不起头。爹妈的意思,
他隐约猜到了几分。保庆,屋里传来父亲老王头的声音,有些沙哑,
带着常年咳嗽留下的痰音,进来,有点事说。保庆把烟屁股在冻土上摁灭,
残留的一点点烟丝也仔细地捻起来,揣回兜里,这才拍拍屁股上的土,
掀开那挂打着补丁的蓝布棉门帘,进了屋。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土炕烧着,
但也只是炕头那一块有点热乎气。爷爷奶奶坐在炕里边,都穿着臃肿的黑棉袄,
像两尊沉默的泥塑。父亲坐在炕沿上,母亲则站在炕角,低着头,
用一块抹布反复擦拭着早就干净了的炕桌。空气里有一种粘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东西。
老王头干咳了一声,开了口,声音像是被风干的玉米壳,嚓嚓的:老大,叫你进来,
是说个事。保庆心里咯噔一下,没应声,只听着。你看,你是老大,成了家,
秀兰又有了……底下弟弟妹妹也等着。这家,迟早要分。趁着现在,把事定下来。
话落在地上,屋里更静了,只听见炕洞里柴火偶尔噼啪一声轻响。保庆猛地抬起头,
看向父亲,又看向炕上沉默的爷爷奶奶。分家?他当然知道这是迟早的事,老大总要撑门户。
可他没想到是这个时候。秀兰怀着孩子,开春就要生了。老二刚说亲,花钱的地方在后头,
这分家……爸,这……秀兰她……他喉咙发干,想说点什么。爷爷这时慢腾腾地开口了,
眼睛看着糊着旧报纸的顶棚:树大分杈,人大分家,老理儿。你是老大,
得给底下弟弟妹妹做个样子,担起事来。奶奶在一旁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并没看见眼泪,
只是叹气道:家里就这么个光景,你们兄弟多,底子薄,也别指望能分到什么金山银山。
拢共就那么些家当,紧着你先成家立业,剩下的还得顾着你弟弟娶媳妇……
老王头接过话头,语气硬邦邦的,不容置疑:西边三间大瓦房归你。粮食不多了,
给你五十斤粮食,两只小羊羔。碗筷按人头分,你们两口子,再加……算上肚子里的,
给你们三个碗,三双筷子。再有……他顿了顿,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
最后落在墙角立着的那件物事上。那把手电筒,也给你们。你是老大,出门闯荡,用得着。
那是一只老式的铁皮手电筒,长城牌的,筒身已经坑坑洼洼,掉了不少漆,
尾巴上用红色塑料绳缠着,防止电池接触不良。这是这个家里,
除了拉线开关那盏昏黄的电灯之外,唯一算是带电的家用电器。灶间传来轻微的一声响,
像是碗磕碰了一下。保庆知道,是秀兰。她刚才一直在灶间忙着熬粥,这话,
她定然是听见了。一股说不清是屈辱还是愤怒的热流,猛地冲上保庆的脑门。三间瓦房,
两只羊羔,一把旧手电筒……这就是他这老大分家立业的全部开始?他知道家里难,
爹妈要顾着下面的弟妹,却没想到轮到他这老大,是这般干净彻底。有不舍有不甘,
毕竟自己也才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想过结婚后会分家,但没想过时间来的会来得那么快。
他想争,想吵,想问问爹妈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为家里干了这么多年活的老大。
可他的目光撞上父亲那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脸,
撞上爷爷奶奶那习以为常甚至带着点老大就该多担待的理所当然,
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儿里。他看见母亲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那眼神里有关切,
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默认。他猛地低下头,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嘴唇,
尝到了一点咸腥的铁锈味。他把那股热流硬生生咽了回去,咽得喉咙生疼。……行。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转身,几乎是撞开了那棉门帘,
又回到了院子里。寒风立刻扑了上来,打透了他单薄的棉衣。
他几步走到院门口那半截高的石头门槛旁,一屁股蹲了下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把自己蜷缩起来。他哆嗦着,又从兜里摸出那点烟末和旧纸条,手指不听使唤,
卷了几次才卷成一支歪歪扭扭的烟。点上火,他狠狠地吸了一口,
那劣质的烟丝发出吱吱的响声,仿佛是他心里什么东西被烧着了。他就那么蹲着,
一口接一口地抽,烟雾笼罩着他年轻却布满阴霾的脸。院子里,
几只冻得缩着脖子的麻雀在土里刨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处,不知道谁家在盖房子,
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更衬得这院里的寂静沉重。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穿着旧棉布鞋的脚,
停在了他面前。保庆抬起头,是秀兰。她围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
双手在围裙上无意识地擦着,眼睛有些红,但脸上却很平静。她看着保庆,
看着这个刚刚成为她和她肚子里孩子唯一倚仗的年轻男人,看着他蹲在门槛上,
像一头被被族群抛弃的狼崽子,愤怒又无助。粥熬好了,趁热吃吧。秀兰的声音轻轻的,
带着点沙哑,天冷,凉得快。保庆没动,只是仰头看着她。秀兰不算顶漂亮,
但眉眼周正,身子骨也结实,是过日子的人。嫁给他这两年,没享过什么福,
他心里那团被强行压下去的火,混着说不清的酸楚和愧疚,又翻腾起来。他猛地站起身,
因为蹲得太久,眼前黑了一下,身子晃了晃。秀兰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把。保庆站稳了,
甩开她的手,不是嫌弃,而是某种决绝。他盯着自家那扇黑漆漆的院门,
又像是盯着更远的地方,喉咙里滚动了几下,最终,用一种近乎发誓的、低沉而嘶哑的声音,
一字一顿地说:秀兰,你放心。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
寒冷的空气像冰碴子刮过喉咙。咱得活出个人样来。分家的事,简单得像撕一张日历。
第二天,保庆和秀兰就收拾了他们那点可怜的家当。其实就是两床旧被褥,几件换洗衣服,
一口掉了瓷的搪瓷盆,还有秀兰嫁过来时带的一个木头梳妆匣子。老二老三过来,
沉默地帮他们把东西搬到了西边三间瓦房。秀兰没说话,放下东西,就开始打扫。
她找来一些旧报纸,重新糊了窗户。又和了一盆泥,
她用扫帚把屋顶、墙角旮旯的蜘蛛网和灰尘仔细扫干净。忙活了一整天,
屋里总算看起来能住人了。五十斤粮食,装在一个旧麻袋里,放在了空荡荡的灶房角落。
那把长城牌手电筒,则被秀兰郑重其事地放在了炕头,那个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晚上,
夫妻俩躺在冰冷的土炕上。炕烧了一会儿,但柴火湿,不怎么热,
只有屁股底下一点点温乎气。被子又薄又硬,盖在身上不挡寒。风从门缝、窗缝里钻进来,
发出细细的呜咽声。保庆仰躺着,睁大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那里或许有老鼠在跑动,
悉悉索索的。他一点睡意也没有。身旁的秀兰侧躺着,面向着他,呼吸声很轻,
但他知道她也没睡着。冷吗?保庆哑着嗓子问。不冷。秀兰低声答,
但保庆能感觉到她身子在微微发抖。他沉默了一下,翻了个身,面向秀兰,伸出胳膊,
把她连人带被子揽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秀兰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便柔软下来,
顺从地偎依着他,把冰凉的脸贴在他不算厚实的胸膛上。两个人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谁也不再说话。黑暗里,只有风声和对方的呼吸声。那把手电筒就在炕头,沉默着,
像一个黑色的承诺,又像一个沉重的负担。活出个人样。怎么活?
保庆心里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守着那几亩分到的薄田?那顶多饿不死,绝对富不了。
秀兰肚子一天天大了,孩子生下来,张嘴要吃的,伸手要穿的,哪一样不要钱?
他想起前些日子听村里人说卖自家做的扫帚、簸箕,听说能赚点钱。还有人胆子更大,
跑去南边倒腾些新鲜玩意回来卖,但那需要本钱,也风险大。他没有本钱。那五十斤粮食,
是命根子,不能动。也许,可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他有力气,可以贩点本地有的东西,
挑着担子,去远一点的村子,或者去那些交通不便的山里转转,赚点脚力钱,差价钱?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荒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第二天天还没亮,保庆就起来了。
他动作很轻,但秀兰还是醒了。这么早?嗯,保庆一边穿衣服,一边说,
我去趟镇上看看。他没具体说去看什么,秀兰也没多问,
只是也跟着起身:我给你弄点吃的。灶膛里的火升起来,屋里才有了一点暖意和光亮。
秀兰舀了一小碗玉米面,搅成糊糊,给保庆烙了两张饼子。饼子很薄,也没什么油水,
但热乎乎的,能顶饿。保庆就着热水,飞快地把饼子塞进肚子里。然后,他拿起那把手电筒,
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电池,又揣进怀里。这手电筒,以后就是他走夜路的伙伴了。我走了。
他抹了把嘴,对秀兰说。秀兰送他到门口,天还是墨黑墨黑的,
只有东边天际有一点点鱼肚白的影子。寒风刺骨。路上当心点。
秀兰替他理了理歪扭的衣领,轻声嘱咐。知道了。你……在家也当心。保庆看了她一眼,
转身融进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从村到镇上,十几里土路。保庆步子迈得大,走得急,
到镇上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集市已经有些热闹起来了。他先在集市上转了一圈,
仔细看那些摆摊卖东西的。卖蔬菜的,卖鸡蛋的,卖竹编农具的,卖耗子药、卫生球的,
还有一个小摊,摆着各色漂亮的头绳、发卡、纽扣,还有小孩子玩的玻璃球、哨子。
保庆在一个卖针线的摊子前蹲了半天,看那摊主怎么跟人讲价,看哪些东西卖得快。针,线,
顶针,纽扣,这些家家都用得着,本钱也小。他又去问了问价格,心里默默盘算着。
如果他从镇上批发一些针线纽扣,挑到山里那些离集市远的村子去卖,一支针加一分钱,
一个纽扣加半分钱,一天要是能卖出多少……他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心跳有些加快。
但是本钱呢?他摸遍了全身所有的口袋,只摸出几张毛票,加起来不到一块钱。
这还是秀兰平时省下来给他应急的。他蹲在集市角落,看着人来人往,
一种无力的感觉再次抓住了他。空有想法,没有本钱,一切都是白搭。就在这时,
他听见旁边两个人在闲聊,说的似乎是县城里的事。
说很多乡下卖的东西都是县里批发过来的,乡下小地方卖的比县城里贵多了。顿时,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保庆脑海里产生出来,
自己没本钱如果能去县城里给那些搞批发的干点杂活也好,学学看怎么做,
以后有了本钱自己就在乡下搞个代销点。秀兰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行动也越来越不便。
但她从没闲着。家里分到的几亩地,春种秋收,她都是主力。除草、施肥、间苗,
她挺着大肚子在地里一干就是一天。保庆在外奔波,地里的活儿大多压在她身上。回到家,
还要喂鸡喂羊,收拾家务,做饭洗衣。她的手,原本也是细腻的,现在却变得粗糙,
指甲缝里总是洗不净的泥色。脸上也多了些风吹日晒的痕迹。但她从不抱怨。
每次保庆拖着疲惫的身子,披星戴月地回来,锅里总是留着热饭热菜。
虽然多半是玉米糊糊、窝头就咸菜,但总是热的。有时保庆回来得特别晚,
秀兰就点着那盏小小的煤油灯电费贵,他们能省则省,就着豆大的光晕,做些针线活,
或者就这么等着。听到院门外熟悉的脚步声,她才会松了口气,赶紧去灶间热饭。
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房子,还有秀兰越来越大的肚子,保庆知道不能再拖了。
余粮总有吃完的一天,得赶紧想办法赚钱,自己没啥手艺,
听人说的去县里搞批发的确实赚钱,奈何自己又没有门路。
思来想去自己一膀子力气不能在家闲着,现在地里也没啥农活,总该出去闯闯了。说干就干,
他试探性轻声问秀兰:你觉得咱们把县里批发部的东西弄过来在乡下兜售怎么样?
秀兰听后一愣,不可置信的说:咱家哪有本钱啊,就两只小羊羔还没长大,
再过两三个月孩子就出生了。保庆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没钱,才想着去闯一下,
本来就已经很穷了,不拼一下孩子的尿布都是问题,更别提到时候坐月子买营养品了。
秀兰听完也陷入了沉默,片刻后秀兰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说到:你去闯闯吧,咱没本钱,
我问娘家借点,你先去给人家做伙计,跟着帮工,这样能赚点钱,也能学一下经验!
保庆没有搭话,抽出他卷好的烟卷走到门口,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行,明天就去借吧,
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第二天一大早保庆带着从老丈人那借来的二十块钱,骑着二八大杠,
兜里揣着秀兰烙的饼。以前只是跟着村里人有红白喜事时候来过几次县里置办物件,
这次是他独自一人过来。几经打听来到县里最大的批发市场,
看着忙碌的人们身上都冒着热汗,更有甚者,头顶都散发着热气腾腾的火气。
在寄存处一毛钱一天先把二八大杠寄存在这。保庆心想,这才是劳力该干的事,
要不然这膀子力气在家里守着两亩地真的太浪费了。现在都改革开放了,
不再是谁穷谁光荣的年代了。问了好几个人,终于在最繁忙的那个档口和老板搭上话了,
店主这正缺人主营米面粮油捎带一些零食。正需要劳力过来搬运装卸,
谈妥了一天两块钱当天就有几车货要卸。亏得保庆也是生的人高马大,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店主刚开始还在衡量一天两块钱的工钱值不值,看着干活的架势也不再纠结。
忙碌了一整天浑身像散架一样,保庆自己在回去路上也在喃喃自语,这干活就不能歇着,
干活时候浑身生龙活虎歇着马上就浑身酸疼。回来时天降小雪不一会路上就铺了薄薄的一层,
得亏是雪,明亮亮的像是开了灯一样,如果是雨的话不知道多难走,
即便这样也是在雪地里滑到了两三次,二八大杠的车把都变成歪把子了。回到家时,
已是后半夜。秀兰一直没睡,听到动静出来开门,看到他像个泥猴子似的,又冷又饿,
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这是……不要命了!她一边哭,
一边赶紧帮他脱掉湿透的衣服,用热水给他擦身,又把唯一的厚被子紧紧裹在他身上。
保庆牙齿打着颤,却还咧开嘴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里面是两块在县里买的芝麻糖,虽然被雪水泡得有些软了,但没碎。给……给你的。
他哆嗦着说。秀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日子就在这样的艰辛与微小的希望中,一天天流过。
其间,秀兰的娘家,也就是保庆的岳父岳母,来看过几次。第一次来,是刚分家后不久。
外婆挎着个篮子,里面装着十几个鸡蛋,一小袋小米,还有一小块腊肉。
走进那两间破旧的泥坯房,看着家徒四壁的景象,外婆的眼圈立刻就红了。秀兰低着头,
用手绞着衣角,轻声说:妈,没事,保庆他……肯干,日子会好的。肯干顶啥用?
这底子太薄了!外婆抹着眼泪,你看看这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你马上要生了,
这可咋办……外公话不多,只是闷着头抽烟,然后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
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粮缸,叹了口气。走的时候,他把保庆叫到一边,塞给他五块钱。
拿着,外公的声音干涩,买点吃的,给秀兰补补身子。别亏待了她。
保庆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像被人抽了一巴掌。那五块钱攥在手里,烫得他心头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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