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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第十年我亲手火葬了他回来了讲述主角顾烬林晚的爱恨纠作者“日暮轻烟起”倾心编著本站纯净无广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第一章:出狱即地狱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隔绝了那个禁锢她三年青春的地林晚深吸一口初秋的空气带着凉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她身上还是三年前那件米色风如今穿起来空荡荡衬得她更加单薄瘦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两个小盒子——一个装着用她所有积蓄买的一对廉价铂金戒另一是她藏在狱为他折了整整三年的一罐小星每一张纸条上都写满了无法寄出的思“我出来你...
主角:顾烬,林晚 更新:2025-11-09 05:0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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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狱即地狱冰冷的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那个禁锢她三年青春的地方。
林晚深吸一口气,初秋的空气带着凉意,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身上还是三年前那件米色风衣,如今穿起来空荡荡的,衬得她更加单薄瘦弱。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两个小盒子——一个装着用她所有积蓄买的一对廉价铂金戒指,
另一个,是她藏在狱中,为他折了整整三年的一罐小星星,
每一张纸条上都写满了无法寄出的思念。“烬,我出来了。你说过,会等我。
”她在心里默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红晕。
那是支撑她度过一千多个黑暗日夜的唯一念想。她没有通知任何人,想给他一个惊喜。
她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相识十周年的纪念日。他一定在“云顶”会所,
那是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用仅有的钱打车到了“云顶”,门口的侍者看着她廉价的衣着,
眼神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在她报出“顾烬”的名字后,不情愿地放行了。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消弭了脚步声。越靠近那个熟悉的包厢号“888”,
林晚的心跳得越快。她仿佛已经看到顾烬见到她时,
那冷峻眉眼间可能流露出的、一丝罕见的温柔。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镶着金边的门。震耳的音乐和喧嚣的人声扑面而来。包厢里灯光迷离,
烟雾缭绕,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正在纵情狂欢。而她的目光,
瞬间就被牢牢钉在了人群中央——顾烬斜靠在最中间的那张巨大沙发上,
修长的指间夹着酒杯,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慵懒与……宠溺。而他怀里,
依偎着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正巧笑嫣然地喂他吃一颗樱桃。是苏清雪。
他放在心尖上惦念了多年,远在海外的白月光。她回来了。周围有人起哄:“顾少,
苏小姐一回来你就搞这么大阵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就是,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林晚僵在门口,像个小丑,与这满室的繁华格格不入。手里的那两个小盒子,
变得滚烫而沉重。顾烬率先看到了她。他脸上的笑意淡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熟悉的淡漠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他推开身边的苏清雪,
站起身,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晚的心尖上。他在她面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没有问她怎么出来的,
没有问她这三年过得怎么样,甚至没有一丝久别重逢的波动。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掏出皮夹,
从里面抽出厚厚一叠钞票,递到她面前,声音没有一丝温度:“要多少?自己拿。
”轰——林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只能看见他薄唇一张一合,吐出淬了冰的刀子。三年牢狱,一千多个日夜的煎熬等待,
换来的是一句“要多少”。她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刻疯狂地倒流,
冲得她耳膜嗡嗡作响。她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她颤抖着,
没有去接那侮辱性的钞票,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那个装着戒指的小盒子。
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那对朴素得甚至有些寒酸的戒指,仰起脸,
眼中还带着最后一丝微弱的、近乎卑微的期盼。“顾烬,今天是我们……”她的话还没说完,
顾烬的目光落在戒指上,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他猛地伸手,
一把夺过盒子,看也不看,就将那两枚戒指倒在地上。然后,在林晚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
他抬起锃亮的皮鞋鞋底,毫不犹豫地、狠狠地碾了上去。
金属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扭曲声。“坐了三年牢,”他嗤笑,声音如同寒冰碎裂,
“脑子也坏掉了?”他俯身,凑近她苍白如纸的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
将她最后一点尊严和念想,彻底碾碎:“林晚,你看看你自己。你也配?
”第二章:死寂与新生那声清脆的碎裂声,像是她心脏彻底崩裂的哀鸣。林晚站在原地,
看着地上那对扭曲变形的戒指,它们像极了她这十年可笑又可悲的爱情。
周围所有的喧嚣、嘲笑、或怜悯或看戏的目光,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变得模糊而不真切。顾烬的那句“你也配?”如同魔咒,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预想中的痛哭、质问、歇斯底里,一样都没有发生。她只是觉得冷,
一种从骨髓深处弥漫出来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情绪和感知。
苏清雪袅袅娜娜地走过来,亲昵地挽住顾烬的手臂,声音娇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烬,
别这样对林小姐,她刚出来,可能……只是一时没想开。”她转向林晚,递过来一杯红酒,
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林小姐,喝杯酒,压压惊吧。这三年,辛苦你了。
”这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针。林晚没有动,她的目光缓缓从地上的戒指,
移到顾烬那张冷漠俊美的脸上,再落到苏清雪虚伪的笑容上。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
她猛地抬手“啊!”苏清雪惊叫一声。那杯殷红的酒液,没有泼向苏清雪,也没有泼向顾烬,
而是被林晚径直泼在了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染红了她的衣领,
像血,也像一场自我献祭的诀别仪式。酒滴渗进眼角,带来刺痛,
却让她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燃烧的锐利光芒。她看着顾烬,一字一句,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音乐,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顾烬,十年。”她扯动嘴角,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却带着一种碾碎后的平静。“我从十八岁跟你到二十八岁,替你顶罪,
替你坐牢,像个傻子一样等着你。”“现在,我醒了。”她弯腰,
不是去捡那枚被碾碎的戒指,而是捡起了那个装着满满星星玻璃罐。
那是她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靠着回忆和他虚无的承诺,一点点折出来的希望。现在,
这希望成了最大的讽刺。她拿着罐子,走到包厢角落那个昂贵的金属垃圾桶旁,
没有丝毫犹豫,手一松。“哐当”一声脆响,玻璃罐落入满是污秽的垃圾桶,
那些写着密密麻麻爱语的星星,瞬间被残酒和果皮淹没。“这十年,我就当喂了狗。”说完,
她再不看任何人,挺直了那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脊背,带着满身的狼狈与红酒渍,
一步一步,极其稳定地朝门外走去。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林晚这决绝到近乎惨烈的反应震住了。顾烬瞳孔骤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那瞬间的抽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看着她泼自己酒,
看着她扔掉那罐东西,听着她说“喂了狗”……这和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没有哭求,没有怨恨,只有一种彻底的、冰冷的、将他完全排除在外的死寂。“林晚!
”他下意识地低吼出声,几乎是本能地抬步追了出去。走廊空荡,只有她离去的背影,
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然。“林晚!你给我站住!”他加快脚步。
林晚却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到了会所门口。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她毫不犹豫地步入雨幕中。顾烬追到门口,看着她伸手拦下了一辆恰好经过的出租车。
车门打开,她侧身坐进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林晚!
”他冲进雨里,想要去拉车门。出租车却在他碰到之前,毫不留情地发动,汇入车流,
尾灯在雨幕中闪烁了几下,迅速消失不见。冰冷的雨水打在顾烬脸上、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盯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胸口那股莫名的恐慌和空茫,如同这冰冷的雨水,
瞬间浸透了他全身。他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真的彻底失去了。而车内,
林晚靠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不清的繁华世界,
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终于决堤的泪水。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只是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道血痕。第三章:寻她,
与她的新生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颈,冰冷刺骨,却远不及顾烬心头的寒意。
他就这样站在雨里,看着那辆出租车消失的方向,直到助理撑着伞匆匆跑来,
小心翼翼地提醒:“顾总,雨大了,您先上车吧?”顾烬猛地回神,
眼底翻涌着烦躁与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他一把挥开助理的伞,
转身大步朝会所里走去,声音阴沉得能滴出水:“查!给我把她找出来!立刻!马上!
”回到那个依旧喧嚣的包厢,气氛却变得诡异而安静。苏清雪迎上来,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烬,林小姐她……没事吧?她刚出来,情绪可能不太稳定,
要不要我让人去找找?”“不用。”顾烬冷冷地打断她,
目光扫过地上那枚被碾碎的戒指和空空如也的垃圾桶,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她自己要发疯,随她去!”他坐回沙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试图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空落和不安。不过是个一直跟在身边、召之即来的女人,
不过是因为愧疚才对她多了几分容忍。现在她竟敢用这种态度对他?对,一定是这样。
等她无处可去,吃够了苦头,自然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回来求他。然而,接下来的两天,
顾烬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林晚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没有回他们曾经那个小家,
没有联系任何已知的朋友,身份证没有住宿记录,银行卡没有消费记录。
她用一个新办的、查不到归属地的匿名号码,
给唯一关心过她的、远在老家的院长妈妈报了个平安,只说“一切安好,勿念,勿找”,
便再无痕迹。这种彻底的、有意识的消失,让顾烬心中的恐慌日益加剧。他第一次发现,
原来彻底脱离他掌控的林晚,竟能如此决绝。第三天晚上,鬼使神差地,
他开车来到了那个位于城市角落,他几乎从未踏足过的、林晚名下的小公寓。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清冷的、带着淡淡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异常整洁,
甚至可以说是一尘不染,仿佛主人只是临时出门,随时会回来。
冰箱里整齐码放着他常喝的那个牌子的啤酒,阳台上的绿植有些蔫了,但还顽强地活着。
这一切,都像是在固执地等待着什么。顾烬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他走到卧室,
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略显陈旧的相框,里面是年少时的他和林晚,
她笑得一脸灿烂,依偎在他身边,而他的表情,是记忆中难得的柔和。相框旁边,
放着一沓明显被反复翻看、边缘已经起毛的纸张。不是情书,不是日记。是病历。
顾烬的手指有些发颤,他拿起那沓纸。入目是刺眼的诊断说明:妊娠8周,人工流产手术。
手术日期,赫然就在他酒驾肇事、她主动站出来顶罪的前一周!患者自述栏里,
冰冷的钢笔字迹写着:“自愿终止妊娠。家属签名:无。”无?怎么会无?那个时候,
她身边只有他!为什么她从未提起?为什么在他以为她只是为他牺牲了三年自由的时候,
她早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独自承受了失去骨肉的痛苦?联想到她在狱中三年,
他因忙于集团扩张和苏清雪越洋电话的慰藉,一次都未曾去探望……前所未有的悔恨与恐慌,
如同冰水混合着针尖,瞬间将他淹没。“顾总!”助理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打破了一室的死寂,“我们查到林小姐三天前的出行记录了!”顾烬猛地抬头,
眼底布满血丝:“说!”“她……她用现金买了一张离开海市的单程大巴票,
目的地是一个偏远的临省小镇。我们的人追过去,但她中途就下车了,线索……断了。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另一座繁华都市。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馆里,
剪短了长发、穿着一身简单干练白色衬衫和西裤的林晚,
将一份简历推到了对面气质温润却目光锐利的男人面前。“陆先生,这是我的简历。
”林晚的声音平静,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怯懦与依附,
只剩下一种经历过淬炼后的清澈与坚定,“我没有任何正式的工作经验,
过去三年……我在监狱里。但我自学通过了高级设计师资格认证,
如果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坐在她对面的,
正是恰巧在此处考察项目、被朋友临时拉来咖啡馆谈事的科技新贵——陆景深。
他没有去看那份简历,而是目光深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
眼底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女人。她身上的落魄与眼底的坚韧,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陆景深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忽然开口,
问了一个与面试无关的问题:“为什么选择来这里?为什么……找我?”林晚迎上他的目光,
没有丝毫闪躲,
唇边甚至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破釜沉舟意味的弧度:“因为这里离海市足够远。
因为您……是唯一可能不在乎我的过去,只在乎我未来能创造多少价值的人。
”陆景深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欣赏。他拿起那份简历,终于翻开了第一页。
第四章:锋芒初露与疯狂找寻陆景深的公司,“深景科技”,
坐落于这座城市最富活力的科技园区。现代化的玻璃幕墙建筑,
内部是开放而高效的办公环境,一切都充满生机与未来感。林晚的入职,
在设计部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一个没有光鲜履历、沉默寡言的新人,在天才云集的地方,
很容易被忽略。直到第一次项目例会。部门正在竞标一个重要的政府文旅项目,
主打“城市记忆与新生”。首席设计师的方案华丽却流于表面,客户那边反馈总是差强人意。
会议室里,气氛沉闷。主管揉着眉心:“概念,
我们需要一个有厚度、能打动人心的核心概念!”“或许,‘疤痕与勋章’如何?
”一个清晰而冷静的声音在角落响起。所有人循声望去,是那个新人林晚。她站起身,
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姿态不见丝毫怯场。“一座城市的记忆,不仅有光辉,还有伤痕。
一个人的新生,也往往背负着过去的印记。”她一边说,一边在白板上画下简洁的线条,
一个抽象的、从破碎到重构的图形逐渐成型。“我们不回避‘疤痕’,因为它真实存在,
是历史的一部分。但我们将其转化为‘勋章’,象征着历经磨难后更加坚韧的生命力。
就像……”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陆景深若有所思的脸上,声音沉稳有力,
“就像经历过烈火淬炼的陶瓷,金缮修复后,裂痕成了独一无二的花纹,价值倍增。
”她将自己在狱中那种于绝境中寻找微光、于破碎中重塑自我的心境,完美融入了设计理念。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坚韧与透彻,是任何闭门造车的设计师都无法模仿的。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主管的眼睛亮了。几个原本不屑的老资历设计师,
也收起了轻视的目光。陆景深坐在主位,手指轻轻点着桌面,
看着那个在白板前散发着自信光芒的女人。她剪短的头发利落干净,眼神专注而明亮,
与几天前咖啡馆里那个带着落魄却眼神倔强的形象重叠,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就用这个方向。”陆景深一锤定音,目光落在林晚身上,“林晚,你加入核心组,
负责概念深化与主视觉设计。”与此同时,海市。顾烬的状态每况愈下。
“烬雪集团”总裁办公室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文件散落一地,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找不到?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顾烬眼底布满红丝,声音嘶哑,
对着电话那头咆哮,“她身上没钱!没地方去!她能躲到哪里去?!”挂断电话,
他烦躁地捋了挠头发。林晚消失得越彻底,他内心那个名为“失去”的黑洞就越大。
那本病历如同梦魇,日夜折磨着他。他想起她曾经小心翼翼问他“要不要孩子”,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现在不是时候,打掉。”那么轻易,那么冷漠。而现在,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甚至不惜动用灰色地带的人脉,却连她一丝踪迹都抓不住。
这种失控感让他几乎发疯。苏清雪提着精心准备的食盒来看他,被他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
“烬,你为了那样一个女人,值得吗?”苏清雪在门外带着哭腔质问。
顾烬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双手插入发间。值不值得?
他现在已经无法思考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他必须找到她。
哪怕是为了亲口问一句“为什么不说”,或者,只是为了确认她还活着,
活在一个他看得见的地方。助理推门进来,神色凝重地递上一份邀请函:“顾总,
临省科技园的年度招商与交流峰会,规格很高,这是给您的邀请函。
据说……‘深景科技’的陆景深也会出席,他们最近风头很劲,那个文旅项目,
我们败给了他们。”顾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商业上的挫败感与寻找林晚的焦灼交织在一起。深景科技?陆景深?
他脑海中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模糊的线索,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第五章:峰会上的惊雷临省科技园的年度峰会,冠盖云集,星光熠熠。巨大的水晶灯下,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顾烬穿着一身阿玛尼高定西装,面容冷峻,
在一众企业家中依然鹤立鸡群。但他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让许多试图上前攀谈的人都望而却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
他在找陆景深,更在找那个可能出现在陆景深身边的身影。一种莫名的直觉,
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终于,他在会场相对安静的洽谈区看到了目标。
陆景深正与几位政府官员模样的人交谈,举止从容,言谈风趣。而在他身侧半步的位置,
站着一个穿着珍珠白缎面及膝裙的女子。她身姿挺拔,短发利落,侧脸线条清晰而柔和,
正微微颔首听着对话,偶尔在陆景深眼神扫过来时,低声补充一两句,神态自信而专业。
那张脸,刻骨铭心。是林晚。可又不是他记忆里的林晚。她脸上没有了小心翼翼的讨好,
没有了卑微的爱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宁静与从内而外散发的光芒。
那身剪裁得体的裙子,衬得她肤色莹白,气质卓然,与他身边那些精心打扮的名媛相比,
竟也毫不逊色,甚至多了一份独特的坚韧韵味。顾烬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胸腔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还有一种被狠狠背叛的刺痛。她离开他,
竟然这么快就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还如此的光彩照人?陆景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抬眼望过来,与顾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陆景深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他偏过头,对林晚低声说了句什么。林晚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顾烬身上,没有惊讶,没有慌乱,没有恨意,
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种彻底的、无视他存在的平静,
比任何怨恨的眼神都让顾烬疯狂。他再也无法维持冷静,大步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他们面前。
忽略掉陆景深,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林晚,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林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周围的谈话声瞬间低了下去,
无数道好奇、探究的目光聚焦过来。林晚尚未开口,陆景深已自然地向前半步,
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了她和顾烬之间。“顾总,好久不见。”陆景深笑容温润,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林晚小姐现在是我们‘深景科技’设计部的核心成员,
出席峰会,合情合理。”他侧身,向旁边几位面露疑惑的官员介绍:“王局,李处,
这位是我们文旅项目的概念主设计师,林晚。刚才提到的‘疤痕与勋章’理念,
就是出自她的创意。”几位官员眼中露出赞赏,纷纷向林晚点头致意。顾烬被彻底晾在一边,
像个无理取闹的外人。他看着林晚对那些官员露出得体而疏离的微笑,
看着她站在陆景深身边,宛如一对璧人。“核心成员?设计师?
”顾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死死盯着林晚,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
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林晚,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的这些?啊?
在我身边十年,你除了会洗衣做饭、等着我施舍一点关注,你还会什么?!
”这话恶毒而刻薄,连旁边的官员都皱起了眉头。林晚终于抬起眼,正眼看向他。
她的眼神清凌凌的,像山涧的冰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顾总,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看清一些事情,彻底死心之后。
”她微微扬起下巴,那个曾经只会在他面前低垂的脖颈,
线条优美而倔强:“至于我什么时候学的……在您觉得我只会洗衣做饭,
等着您施舍的那十年里,我挤出了所有能挤出的时间。
在您觉得我蹲监狱那三年是浪费生命的时候,我把别人用来抱怨和绝望的时间,
都用来了学习和准备。”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顾烬因震惊而微微收缩的瞳孔,
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弧度:“所以,您看,您其实从来都不了解我。”说完,
她不再看他,转向陆景深和几位官员,歉意地笑了笑:“陆总,王局,李处,
那边好像有几位媒体朋友想采访,我过去一下。”她优雅地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
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顾烬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失。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他所有的傲慢与偏见。她在他身边十年,他竟然对她暗地里的努力一无所知!
看着她走向人群,与记者侃侃而谈,光芒四射的样子,
顾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开来。他输了。
在这一刻的正面交锋里,他一败涂地。陆景深看着顾烬失魂落魄的样子,
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平淡却意味深长:“顾总,有些人,有些光,一旦错过,
就是永远。”第六章:疯魔的种子与绽放的光峰会结束后,顾烬没有回海市。
他在林晚所在的城市最高级的酒店顶层套房住下,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却照不亮他心底的晦暗。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林晚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和陆景深保护性地挡在她身前的画面。“深景科技……陆景深……”他喃喃自语,
眼中翻滚着嫉妒与暴戾的赤红。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声音冷得掉冰碴:“我要‘深景科技’所有的资料,从股权结构到正在进行的每一个项目,
特别是那个文旅项目的所有细节,找出任何可能的漏洞。还有,查陆景深,
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软肋。”他无法接受林晚脱离他的掌控,
更无法接受她站在另一个比他更年轻、同样出色的男人身边,绽放出他从未见过的光芒。
那光芒本该是属于他的!是他捡回了孤苦无依的她,是他给了她优渥的生活!
一种近乎疯魔的占有欲,混合着迟来的、他不愿承认的悔恨,在他心中疯狂滋长。与此同时,
林晚的生活掀开了新的一页。峰会上她冷静应对顾烬的表现,
以及她提出的“疤痕与勋章”概念在业内引起的讨论,让她在“深景科技”彻底站稳了脚跟。
陆景深对她似乎也多了几分真正的赏识与……若有似无的关照。这天加班后,
陆景深叫住了她。“还没吃晚饭吧?附近新开了家日料,味道不错,一起去?
”他的邀请自然而不带压迫感,像是朋友间的寻常邀约。林晚犹豫了一下,
看着陆景深清澈坦荡的目光,点了点头。她需要正常的社交,
也需要……感谢他几次三番的解围。料理店内环境清幽,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
几杯清酒下肚,气氛放松了许多。“今天找你,其实有件正事。”陆景深放下酒杯,
神色认真起来,“公司准备启动一个新项目,关于‘城市孤岛青年心理关怀’的公益平台,
我觉得‘疤痕与勋章’的理念可以延伸到这里。我想邀请你,作为这个项目的全权负责人。
”林晚愣住了。全权负责一个全新的、带有社会意义的项目?这跳跃太大了。“陆总,
我经验尚浅,恐怕……”“我看重的是你的内核,林晚。”陆景深打断她,目光深邃,
“你经历过低谷,懂得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的真意。这份共情力和生命力,
是任何经验都无法替代的。我相信你能赋予这个项目真正的灵魂。”他的话,像一股暖流,
注入林晚曾以为早已冰封的心田。在她过去的人生里,从未有人如此肯定过她的“内核”,
顾烬只看重她的顺从和陪伴。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归属地海市。她皱了皱眉,直接挂断。几乎立刻,一条短信跳了进来:晚晚,是我。
接电话,我们谈谈。我知道你在深景。是顾烬。他竟然查到了她的工作信息!
林晚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手指微微收紧。陆景深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没有多问,
只是温和地将一盘精致的寿司推到她面前,声音平稳:“不喜欢的人或事,屏蔽就好。
你现在是‘深景’的人,有选择不被打扰的权利。”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林晚深吸一口气,直接将那个号码拉黑,然后抬起头,
对陆景深露出了一个释然且坚定的笑容:“谢谢陆总。那个公益项目,我接了。我会尽全力。
”看着她重新亮起的眼眸,陆景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然而,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料理店,走到门口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阴鸷的幽灵,挡在了他们面前。
顾烬。他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头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
眼底是压抑不住的猩红和偏执。他看也没看陆景深,目光死死锁住林晚,
声音沙哑得厉害:“晚晚,我们聊聊。就我们两个。
”第七章:对峙与警告料理店门口温暖的灯光,与顾烬周身散发的寒意形成了鲜明对比。
夜风卷过,带着初冬的凛冽。林晚看着眼前这个曾让她爱到尘埃里,
也让她恨到心如死灰的男人,心中竟奇异般地没有泛起太多波澜,
只剩下一种深深的疲惫与厌烦。陆景深几乎是立刻上前,再次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
将林晚护在了自己侧后方。“顾总,”陆景深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眼神已带上锐利,
“跟踪、骚扰,这似乎不是一位集团总裁该有的体面。”“体面?
”顾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死死盯着林晚,完全无视陆景深,“我跟我的女人说话,
需要什么体面?林晚,你告诉他,你是谁的人!”这话语里的占有欲近乎野蛮,
让林晚胃里一阵翻涌。她轻轻拨开陆景深护着她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与顾烬面对面。
她的目光冷静得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顾烬,”她的声音在夜风中清晰无比,
“需要我提醒你吗?在你当着所有人的面,碾碎那枚戒指,
说‘我不配’的时候;在你搂着苏清雪,任由她把酒泼在我头上的时候;在我替你坐牢三年,
你却不闻不问的时候——我们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她每说一句,
顾烬的脸色就白一分。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或轻描淡写的过往,
被她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血淋淋地撕开,比任何控诉都更具杀伤力。“我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
”林晚一字一顿,“从前不是,现在更不是。尤其,不是你的。”“不……不是这样的!
”顾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我知道错了!晚晚,那三年我没去看你,
是我混蛋!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怀过孩子!”他终于提到了那个孩子。那个他刚刚得知,
就让他痛彻心扉的秘密。林晚的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那段独自躺在冰冷手术台上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消毒水味和深入骨髓的孤寂。
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如刀:“放手!你没资格提他/她!
”“我有资格!”顾烬像是被她的冷漠彻底激怒,执拗地不肯松手,
声音带着一种崩溃边缘的嘶哑,“我是孩子的父亲!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一个人去做掉?!”“告诉你?”林晚忽然笑了,那笑容凄冷而讽刺,
“告诉你之后呢?听你再说一次‘现在不是时候,打掉’?还是让你更觉得我是个麻烦,
一个用孩子绑住你的工具?”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顾烬心上。因为他知道,
当时的他,极有可能真的会那么说,那么做。“我……”他语塞,
满腔的愤怒和质问都被堵在喉咙里,化作难堪的窒息感。“顾烬,
收起你迟来的深情和表演吧,真让人恶心。”林晚终于甩开了他的手,
手腕上已留下一圈明显的红痕。她退后一步,重新站回陆景深身边,
仿佛那里才是她的安全区。这个细微的动作,彻底刺痛了顾烬。
他赤红着眼睛看向一直沉默旁观的陆景深,嫉妒和怒火焚烧了他最后的理智:“是你!
是不是你趁虚而入?!陆景深,我警告你,离她远点!否则,
我让你‘深景’在海市寸步难行!”陆景深终于开口,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怜悯:“顾总的威胁,我收到了。不过,商业上的事情,各凭本事。
至于林晚……”他侧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林晚身上,
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独立的个体,有选择自己生活和伴侣的自由。
谁也没有资格,包括你,顾烬,对她进行任何形式的强迫和骚扰。”他拿出手机,
语气平淡无波:“如果顾总继续纠缠,我不介意请附近的警务人员过来,
聊聊关于骚扰和人身安全限制令的问题。”顾烬呼吸一窒,他死死瞪着眼前并肩而立的两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恐慌将他淹没。他发现自己所有的愤怒、威胁和挽回,
在林晚的冷漠和陆景深的从容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陆景深不再看他,
轻声对林晚说:“我们走吧,车来了。”他护着林晚,走向路边缓缓停下的黑色轿车,
为她拉开车门。自始至终,林晚没有再回头看顾烬一眼。顾烬僵立在原地,
如同被遗弃在冰天雪地里的困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载着他失去一切的轿车,汇入车流,
消失在城市的霓虹深处。夜风吹过他凌乱的发梢,带来刺骨的寒意。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但眼底那簇名为“偏执”的火焰,却在绝望的灰烬中,燃烧得更加疯狂。
第八章:雨夜疯魔与指尖星光顾烬没有离开。他就如同一个执拗的幽魂,
盘踞在林晚公寓的楼下。那辆昂贵的跑车不合时宜地停放在老旧的小区里,引来不少侧目。
初冬的雨,带着刺骨的寒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越下越大,
很快就织成了一张冰冷的雨幕。他没有躲进车里,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雨里,
任由雨水将他从头到脚浇得透湿。昂贵的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头发狼狈地黏在额前,
雨水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他仰着头,
死死盯着林晚窗口那盏温暖的、却从未为他亮起的灯光。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他今天下午几乎跑遍全城,才找到的、他认为最完美的一枚钻戒。
戒托设计成星轨的样式,中央的主钻璀璨夺目,足以买下十套这样的公寓。可此刻,
这枚戒指在他手里,却沉重得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晚晚!
”他终于无法再忍受这种被彻底隔绝的沉默,朝着那扇窗户嘶吼,
声音在雨声中显得破碎而沙哑。“林晚!你下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雨水混着可能存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像个走投无路的疯子,
一遍遍重复着:“你看看这个戒指!你喜欢星星是不是?我买给你!
我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苏清雪我已经让她滚了!
我再也不见她!”“求你了……再看我一眼……就一眼……”小区的保安试图过来劝他,
被他猩红着眼眸一声“滚”吓退了。有邻居不耐烦地开窗骂他神经病,他也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那扇窗,和那个再也不会为他回头的女人。不知过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整个漫长的夜晚。公寓的楼道口,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不是林晚。
是撑着黑色雨伞,穿着深色大衣,身形挺拔的陆景深。他显然是接到消息赶来的,
看着雨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眼神里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只有一丝淡淡的嘲讽与怜悯。
顾烬看到他,像是濒死的野兽看到了最后的猎物,猛地冲上前,
几乎要抓住陆景深的衣领:“是你!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让她出来见我!
”陆景深轻松地格开他的手,伞沿微微抬起,露出他冷静的眉眼:“顾烬,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像什么样子不用你管!”顾烬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把林晚还给我!”“她从来就不是你的所有物,何来‘还’这一说?”陆景深语气平淡,
“她不想见你,这态度还不够明确吗?”“不!她只是在生气!她爱我爱了十年,
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顾烬固执地嘶吼,仿佛在说服自己,“她一定是在考验我!
”陆景深几乎要被他这荒谬的逻辑气笑,他摇了摇头,不再与他争辩,
只是淡淡道:“你再这样骚扰下去,等待你的不会是破镜重圆,
只会是警察局的传唤和法院的限制令。顾烬,给自己留点体面吧。”说完,
他不再理会状若疯魔的顾烬,转身走向楼道。“陆景深!”顾烬在他身后发出绝望的咆哮,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把她还给我?!你要什么?钱?项目?你说!”陆景深的脚步顿住,
他没有回头,声音透过雨幕传来,清晰地敲打在顾烬心上:“我要的,你给不起。
我要她开心,要她自由,要她远离像你这样的、只会给她带来痛苦的风暴。”话音落下,
他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顾烬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陆景深的话,
比这冰冷的雨水更让他寒冷彻骨。不知又过了多久,雨势渐小。公寓的门,终于再次打开了。
这一次,走出来的是林晚。她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穿着一件柔软的米白色毛衣,
神情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顾烬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希望,
他踉跄着扑上前,几乎是跪倒在她的伞前,高高举起那个已经被雨水浸湿的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那枚星轨钻戒在昏暗的雨夜里,依然闪烁着夺目的、却冰冷的光芒。
“晚晚……你看……”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混合着卑微的乞求,
“嫁给我……我们重新开始……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林晚的目光,
缓缓落在那枚价值连城的钻戒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在顾烬充满期盼的目光中,
她慢慢地、坚定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伸到了他的眼前。在她纤细白皙的无名指上,
赫然戴着一枚戒指。不是他手中这枚奢华璀璨的“星轨”。
那是一枚设计极其简约的铂金戒指,戒圈上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
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颗不大的主钻。它不张扬,却透着一种温润而坚定的力量。
就像她此刻的眼神。顾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呼吸瞬间停滞。他认得那种设计,
那是陆景深母亲创立的独立珠宝品牌的标志性款式,名为“守护”,寓意——“我的爱,
不是将你摘下独占,而是守护你自身的光芒。
”林晚看着他瞬间惨白如纸、写满崩溃和难以置信的脸,
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解脱般的弧度,声音清晰地穿透细密的雨丝:“顾总,迟来的深情,
比草贱。”“你没听过吗?”第九章:风暴前的宁静与暗涌雨停了。
清晨的阳光穿透潮湿的空气,照亮了小区地面上积水的洼地,
也照亮了那个依旧僵立在原地的身影。顾烬浑身湿透,脸色是一种死灰般的苍白,
嘴唇冻得发紫。他维持着昨晚最后那个姿势,仿佛一尊被遗弃的石雕。
只是那双曾经盛满傲慢与冷漠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吓人,唯有在偶尔转动时,
会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扭曲的赤红。那枚昂贵的“星轨”钻戒,
被他无意识地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身体的冰冷,远不及心口那片被彻底焚毁后的荒芜与剧痛。她无名指上那枚“守护”戒指,
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在他脑海里反复灼烧。
陆景深……守护……婚戒……他们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一种比失去更浓烈、比悔恨更噬骨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那是彻底失控后,
混合着嫉妒、不甘与毁灭欲的,偏执的疯狂。“顾总!”助理顶着巨大的压力,
带着几个保镖匆匆赶来,看到顾烬这副模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用厚毯子裹住他,
“顾总,您怎么了?我们先回酒店,您这样会生病的!”顾烬任由他们搀扶,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被塞进温暖的车里,他才仿佛找回了一丝知觉。
他猛地抓住助理的手臂,力气大得吓人,眼底的血红吓了助理一跳。
“查……”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不管用什么方法,
付出什么代价……我要知道陆景深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项目,他身边的人……特别是,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他和林晚,是怎么认识的,
到底到了哪一步!”“还……还有,”顾烬的眼神涣散了一瞬,又迅速凝聚起更深的阴鸷,
“去找苏清雪。”助理一愣:“苏小姐?您不是……”“让她来见我。”顾烬闭上眼,
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浓重的疲惫与一种破罐破摔的狠戾,“有些事,
她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林晚彻底投入别人的怀抱。既然挽回不了,既然她说他“恶心”,
那他不介意,用更“恶心”的方式,把她拉回这泥潭里!另一边,
林晚的生活仿佛进入了新的轨道。雨夜之后,她与陆景深的关系似乎更加默契与自然。
那枚“守护”戒指戴在手上,不仅是对顾烬的宣告,也像是对她自己新生的加冕。
陆景深信守承诺,将“城市孤岛青年心理关怀”的公益项目全权交由她负责。
林晚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和精力,她将自己曾经在孤独和绝望中渴望却未曾得到的理解与支持,
融入了项目的每一个细节。项目方案做得扎实而充满温度,
连团队里最初对她空降有所微词的老员工,也逐渐被她折服。这天,
她正在办公室加班修改最终的项目宣讲PPT,陆景深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别太拼,
注意休息。”他将一杯咖啡放在她手边,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柔和。
“就快好了。”林晚抬头,对他笑了笑,眼神明亮,“我想做到最好。
”“你已经是最好的了。”陆景深倚在她的桌边,语气肯定。他沉默了片刻,
状似无意地提起:“顾烬那边……他离开这座城市了。”林晚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
随即恢复如常,语气平淡:“哦,是吗。”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消息。
陆景深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中稍安,但还是提醒道:“不过,以他的性格,
恐怕不会这么容易放手。你最近出入还是注意些,我已经让人加强了公司和小区周边的安保。
”林晚点点头,心头掠过一丝微暖,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知道,
顾烬的偏执不会轻易消散。但她并不害怕,如今的她,
早已不是那个只能依附他人、任人拿捏的林晚了。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浓郁的香气驱散了疲惫。她看向陆景深,眼神坚定:“放心吧,我能处理好。现在,
没有什么比把这个项目做好更重要。”她要用这个项目,向所有人,也向自己证明,
她林晚的价值,从不依附于任何男人。然而,就在林晚全心投入工作,
以为暂时摆脱了顾烬的阴影时,一封匿名邮件,
悄无声息地躺在了“深景科技”几个重要合作方的公共邮箱里。邮件的标题,
触目惊心——《深景新星设计师林晚不堪往事:杀人犯?替罪羊?三年牢狱真相起底!
》第十章:污秽的浪潮与坚定的守护匿名邮件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瞬间在“深景科技”的合作方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杀人犯”、“替罪羊”、“三年牢狱”这些关键词,本身就足以吸引眼球,
更不用说还与近期风头正劲的“深景”新星设计师联系在一起。尽管邮件内容语焉不详,
充满了暗示与揣测,但足以让一些原本就对林晚快速晋升心存疑虑,
或是对与“深景”合作持观望态度的人,找到了质疑的借口。流言蜚语,
总是传播得比真相更快。林晚是在第二天早上察觉到异样的。她像往常一样走进公司,
却感觉周遭投来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许多。有同情,有好奇,有审视,
更有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原本融洽的团队氛围,也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有几个同事在她经过时,刻意压低了交谈声。“林晚,
”一个平时关系尚可的同事悄悄拉住她,压低声音,“你……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外面都在传……”她的话没说完,但林晚已经明白了。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但仅仅是一瞬。她早已不是那个会被流言击垮的懦弱之人。“清者自清。
”她对同事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挺直脊背,走向自己的工位。然而,考验才刚刚开始。
原定于上午的项目进度协调会,合作方“新视野”文化的代表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
对林晚提出的方案细节百般挑剔,问题尖锐且带着不信任。“林设计师,
我们很欣赏你的创意,但公益项目,尤其是涉及心理层面的,
执行人的背景和公信力至关重要。”对方负责人推了推眼镜,意有所指,
“我们不得不考虑公众的看法,万一有些……不实的传闻扩散出去,对项目将是毁灭性打击。
”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晚身上。林晚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
指节有些发白。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慌乱或辩解,都会坐实那些谣言。她深吸一口气,
正准备开口,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陆景深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新视野”的代表脸上。“李经理的顾虑,我理解。
”陆景深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所以,我今天过来,
是代表‘深景科技’,正式向各位合作伙伴做出说明。”他走到林晚身边,姿态自然地站定,
仿佛一座无可撼动的靠山。“首先,关于林晚女士的过去,
公司在她入职前就已做过全面、审慎的背景评估。她所涉及的事件,法律已有公正的裁决,
她为此承担了应有的责任。我们尊重法律,也相信一个人拥有改过自新、重新开始的权利。
”他的话语清晰而有力,直接将事件定性为“过去式”和“个人隐私”。“其次,
”陆景深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新视野”的李经理,“我很好奇,
是哪位‘热心人士’,在不了解事实全貌的情况下,仅凭一些捕风捉影的匿名信息,
就对一位优秀设计师的职业操守和人格进行诋毁?
‘深景’保留对散布不实信息、恶意中伤我司员工及项目声誉的行为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李经理的脸色变了几变,有些讪讪地:“陆总言重了,
我们也是出于对项目负责……”“负责,就应该将目光聚焦在项目本身。”陆景深打断他,
语气不容置疑,
“林晚女士的专业能力、对项目的投入以及她提出的‘疤痕与勋章’理念所蕴含的社会价值,
才是评估这个项目,评估她这个人的唯一标准。
如果‘新视野’因为一些未经证实的流言就动摇合作根基,
那我不得不怀疑贵公司的专业判断力和抗风险能力。”这番话,既维护了林晚,
又将压力抛回给了合作方。李经理额头冒汗,连连称是,不敢再提此事。
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氛围中继续。散会后,林晚跟在陆景深身后走出会议室。“谢谢。
”她轻声说。她知道,如果不是陆景深及时出现并强势表态,她今天面临的处境将艰难十倍。
陆景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温和而坚定:“林晚,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
你的背后是整个‘深景’。污秽的浪潮来了,我们要做的不是被它淹没,
而是筑起更高的堤坝,甚至,让它成为我们前进的动力。”他顿了顿,
低声道:“我已经让人在查邮件的来源了。很快会有结果。”林晚看着他,
心中那股因流言而生的寒意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底气与温暖。然而,
他们都清楚,这仅仅只是第一波浪潮。发送匿名邮件的人,
目的绝不会只是制造一点流言蜚语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次试探,一次攻击的前奏。
真正的风暴,或许还在后面。第十一章:暗处的毒蛇与公开的宣战陆景深的效率极高。
匿名邮件的IP经过几层跳转,
最终指向了一个位于海市的、无法追踪到具体个人的公共网络节点。但所有的间接证据,
都隐隐指向了与顾烬关系密切的势力。“手段很谨慎,像是专业人士的手笔,
但目的很明确——毁掉林晚的职业生涯和‘深景’的这个项目。
”陆景深在办公室向林晚同步调查结果,眉头微蹙,
“顾烬应该不至于用这么低级且容易被反制的手段,更像是他授意下,有人急于表现。
”林晚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苏清雪。”“很有可能。”陆景深点头,“她熟悉你,
也熟悉顾烬,并且有足够的动机。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不会就此罢休。”果然,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天后,一个拥有几十万粉丝的知名八卦爆料博主,
发布了一篇长篇“深度扒皮”文章,
标题更加耸动:《起底‘天才女设计师’林晚:靠身体上位的监狱风云?深景陆总知三当三?
》文章不仅再次翻炒“替罪羊”的旧闻,还“采访”了所谓的“狱中知情人”,
绘声绘色地描述林晚在狱中如何“作风不正”、“欺凌弱小”。更恶毒的是,
文章暗示林晚能迅速在“深景”上位,是凭借与陆景深的不正当关系,
角度刁钻、看起来颇为亲密的错位照片包括峰会交谈、料理店门口陆景深护住她的瞬间,
直指陆景深“知三当三”,破坏别人感情。这篇文章因为涉及商界新贵和香艳八卦,
传播速度远超之前的匿名邮件,迅速在网络上发酵。
“深景科技”和林晚、陆景深的个人社交媒体账号下,瞬间涌入了大量辱骂和质疑的评论。
公司内部也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有股东对陆景深因此事让公司形象受损表示不满。
压力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林晚看着网络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气得浑身发抖。
她可以忍受别人骂她,但她无法容忍陆景深因为她而被如此污蔑!“对不起,陆总,
是我连累了你……”她找到陆景深,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陆景深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甚至对她笑了笑,眼神依旧温和而坚定:“说什么傻话。
这点风浪都经不起,怎么配站在你身边?更何况,他们这是给我们递刀子和送热度。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闻讯赶来的几家媒体,
眼神锐利:“他们想用舆论压垮我们,那我们就用舆论,反将一军。”当天下午,
方发布了一则措辞严厉的声明:1. 坚决否认所有针对林晚女士及陆景深先生的不实指控,
指责其為恶意诽谤。2. 宣布已完成对所有不实信息的证据固定,并正式委托律师事务所,
对首发及多个恶意传播的营销号提起诉讼,追究其法律责任,索赔金额高达千万。
3. 宣布“城市孤岛青年心理关怀”公益平台,将提前上线内测,
并设立“反网络暴力法律援助基金”,首批注入资金五百万,
用于帮助所有遭受网暴的受害者维权。林晚女士将作为该基金的形象代言人。这则声明一出,
舆论瞬间反转!“深景”强硬的法律手段和极具社会责任感的反击,赢得了大量路人的好感。
之前跟风辱骂的网友开始反思,而支持林晚和陆景深的声音也开始涌现。“太帅了!
这才是大公司该有的担当!”“用造谣者的赔偿金来做反网暴基金,这操作简直神来之笔!
”“支持林晚!支持陆总!让造谣者付出代价!”看着网络风向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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