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坐起来,后背撞上石壁,冰凉的触感让脑子清醒了些。
抬手摸了摸口袋,手机还在,按亮屏幕,只剩一格电,信号栏里是刺眼的“无服务”。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像是条人工凿出来的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个人侧着身走,墙壁上留着明显的凿子印,边缘还粘着些潮湿的泥土,混着细碎的骨头渣。
“他娘的……”我低骂一句,把手机揣回兜里,重新握住那块青铜牌。
它的温度降了些,但纹路依旧亮着,青幽幽的光刚好能照亮身前两步远的地方。
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通道突然拐了个弯。
刚转过弯,脚下就踢到个硬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背包,黑色的,看着挺新,不像老物件。
我愣了下,伸手把背包拽过来。
拉链没拉严,晃了晃,里面掉出个笔记本和一支手电筒。
手电筒是亮着的,滚到地上转了两圈,光柱扫过前方,照出个蜷缩在墙角的人影。
“谁?!”
我猛地后退一步,心脏差点跳出来。
那人影动了动,发出一声压抑的咳嗽,然后慢慢抬起头。
是个女的,看年纪不大,梳着马尾,脸上沾着泥,眼镜片碎了一块,正用一种惊魂未定的眼神盯着我。
“你……你是谁?”
她的声音发颤,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腿,指节都白了。
“这话该我问你。”
我稳住神,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这地方是哪儿?
你怎么在这?”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视线突然落到我手里的青铜牌上,瞳孔猛地一缩:“你也有这个?”
我愣了下,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了看牌子,又抬头看她:“你也有?”
她迟疑着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借着光,我看清那也是块青铜牌,大小形状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她那块的纹路里,渗出来的光是淡红色的。
“三分钟前,我在学校图书馆查资料,”她咽了口唾沫,声音还在抖,“手指被这牌子划了下,然后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在这了。”
学校图书馆?
我皱起眉。
我在老城区杂货铺,她在学校,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鬼地方?
正想着,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沉,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靴子在走路,还带着金属摩擦的哐当声。
那女生吓得往我身后缩了缩。
我握紧手电筒,光柱猛地扫过去。
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迷彩服,肩膀很宽,脸上有道疤,从眉骨一首延伸到下颌。
他手里攥着把工兵铲,眼神警惕地扫过我和那个女生,最后落在我们手里的青铜牌上。
“看来,人齐了。”
男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你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他。
他没首接回答,反而举起自己的左手。
他的手腕上,也戴着块青铜牌,纹路里的光是深黄色的。
“我叫老刀。”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通道深处,“至于这是哪儿——看看墙上的东西。”
我和那女生同时转头,用手电筒照向墙壁。
刚才没注意,这面墙上不是光秃秃的凿痕,而是刻着些图案,像是……壁画?
壁画上画着一群人,穿着古装,抬着棺材往地下走,棺材上刻着的花纹,赫然和我们手里的青铜牌一模一样。
而在壁画的最末端,画着个巨大的门,门后是黑漆漆的旋涡,旋涡里伸出无数只手,抓向那些抬棺人。
“这是……”那女生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这画风像是战国时期的楚墓壁画,我在博物馆见过类似的……”战国?
楚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起祖父床板夹层里,除了这块青铜牌,还有半张泛黄的报纸,上面印着“湖北云梦泽发现疑似楚王墓”的标题,日期是十年前。
就在这时,三块青铜牌突然同时变亮,青、红、黄三色光交织在一起,在石壁上投出一行字,像是用光影写的:副本:战国·血玉连环椁剩余时间:71小时53分任务:找到血玉璧失败惩罚:永久滞留字迹只持续了三秒就消失了,像是从未出现过。
通道里一片死寂,只有那中年男人老刀,重重地吐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他妈的,还是来了。”
“什么意思?”
我看向他。
老刀的脸色很难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青铜牌:“我爹当年就是带着这玩意儿失踪的,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进了这门,要么带着东西出来,要么就永远留下。”
他的话刚说完,通道深处突然传来“咔哒”一声,像是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
紧接着,一股腥臭味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慢慢醒来。
那女生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听……你听是不是有水声?”
我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里搅动,哗啦,哗啦,离我们越来越近。
老刀猛地举起工兵铲,沉声道:“别出声,靠墙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