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魂归地府，我把全家送入十八层地狱

1. 魂归黄泉陈胜死了。意识的最后一刻，是后脑勺撞在水泥马路牙子上的剧痛，

和耳边小混混们惊慌的叫骂：“操！他不动了！快跑！”温热的血液从身下蔓延开，

源城市傍晚的霓虹灯在他逐渐涣散的瞳孔里，扭曲成了光怪陆离的色块。他想，

自己这屌丝中的屌丝，摆地摊卖烤肠的一辈子，就这么到头了。可笑的是，

他临死前最不舍的，不是什么未竟的梦想，而是他藏在铁皮钱箱夹层里，那三万块钱。

那是他准备寄回家，给弟弟陈利娶媳妇的彩礼钱。“时辰已到，魂归地府！

”一声冰冷如铁的断喝，像惊雷一样在陈胜耳边炸响。他一个激灵，发现自己“站”了起来。

不，不是站，是飘。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尸体还躺在血泊里，

旁边是他那辆被踹翻的烤肠小车，油腻的香肠滚了一地。两个穿着古代官差服饰的身影，

一黑一百，凭空出现在他面前。黑者面如锅底，手持铁链；白者面白如纸，

舌头长长地拖到胸前，手里拿着一块写着“拘”字的令牌。是黑白无常。

陈胜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黑无常手中的铁链“哗啦”一声，就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走！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拉扯着他，陈胜身不由己地向前飘去。他回头，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那可悲的尸体，和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

城市的喧嚣瞬间消失，取而代 શુભ的是一条昏黄的、望不到尽头的古道。

路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魂魄，个个神情麻木，被一队队的鬼差押送着，沉默地走向前方。

这就是黄泉路。陈胜浑浑噩噩，被铁链拽着，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桥，

桥下是翻滚着腥臭血水的河流，河里无数怨魂在挣扎哀嚎。桥头，

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支着一口大锅，锅里熬着浑浊的汤。每个过桥的鬼魂，都必须喝上一碗。

“孟婆汤……”陈胜喃喃道。“喝了它，前尘旧事，一笔勾销，安心上路，准备投胎。

”白无常面无表情地催促。一个鬼差舀了一碗汤，递到陈胜嘴边。

那汤闻起来有一种奇异的香气，让人不自觉地想要忘记一切烦恼。

陈胜的嘴唇已经碰到了碗沿，可脑海里却猛地闪过弟弟陈利那张得意的脸，

闪过父母嫌恶的眼神，闪过那几个小混混狰狞的笑容。不！他不能忘！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死得太冤了！“我不喝！”陈胜猛地一扭头，嘶吼出声。这一声，在这片死寂的奈何桥头，

显得格外刺耳。所有鬼魂、鬼差，甚至连桥头那始终在熬汤的孟婆，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孟婆那双仿佛看透了千世轮回的眼睛，在陈胜身上停留了一瞬，缓缓开口：“怨气深重，

不入轮回。既不愿忘，便去审判。带他去森罗殿。”黑无常收回铁链，

冷哼一声：“自讨苦吃。”说罢，两个鬼差一左一右架起陈胜，转身朝另一条岔路走去。

那条路的尽头，是一座无比宏伟、黑气缭绕的巨大宫殿，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森罗殿。2. 殿前鸣冤踏入森罗殿的瞬间，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和恐惧，让陈胜几乎魂飞魄散。大殿高不见顶，由巨大的黑石建成。

两旁立着一排排青面獠牙的鬼王雕像，个个手持法器，怒目圆睁。

冰冷的锁链拖地声、远处传来的凄厉惨叫声、若有若无的怨魂悲泣声，

交织成一首地府的交响曲。大殿正中，是一方巨大的审判台。台后高坐一人，身穿赤色官袍，

面容威严，不怒自威。他左手持一本厚厚的簿册，右手握着一支朱砂笔。

这便是掌管阳间生死，审判亡魂功过的判官。“堂下何人，为何鸣冤？”判官的声音不大，

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在大殿中回荡。黑白无常将陈胜往前一推，他一个踉跄，跪倒在地。

“禀判官大人，”白无常躬身道，“此魂陈胜，阳寿已尽，却因怨气过重，拒饮孟婆汤，

故带到殿前，请大人审断。”判官抬眼，目光如电，落在陈胜身上。“陈胜，

”他翻开手中的簿册，正是阳间人人谈之色变的生死簿，“源城市人氏，生于甲子年，

卒于辛丑年，享年二十八。死因：与人斗殴，意外身亡。生平无大善，亦无大恶，

本应轮回投入畜生道，为牛马三世，以偿平庸之过。你，可有异议？”意外身亡？畜生道？

陈胜浑身一震，积压在胸口的怨气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小人有异议！”他抬起头，

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判官大人，我不是意外身亡，我是被人谋杀的！我死得冤枉啊！

”他这一声，让整个大殿的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分。两旁的鬼差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每天来森罗殿喊冤的鬼魂不知凡几，但大多都在生死簿和孽镜台前无所遁形，

最后被罚得更重。判官面色不变，淡淡道：“生死簿上记录，乃天道运转，分毫不会出错。

你说你被人谋杀，可有证据？”“我……”陈胜一时语塞。他有什么证据？他只是一个鬼魂。

“我弟弟！我弟弟陈利！一定是他！”陈胜急切地说道，“打我的那几个小混混，

我认得其中一个，是我弟弟的牌友！一定是他们串通好的！”判官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你弟弟陈利，命格金贵，自小受父母宠爱，学业有成，家庭美满。你身为兄长，不思进取，

反倒在此污蔑手足，可知此乃大罪？”“不！不是这样的！”陈胜彻底急了，

“什么命格金贵！他上大学的钱是我摆摊一根一根烤肠卖出来的！他结婚买房的钱，

也是我给的！我父母从小就偏心他，把我当牛做马！我才是家里最苦的那个人！他们一家人，

都是吸我血的蚂蝗！”陈胜的声音凄厉，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判官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见过的怨魂多了，但像陈胜这样怨气冲天的，倒也少见。他盯着陈胜看了半晌，

似乎在判断他话中的真假。“空口白牙，不足为信。”判官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说你家人吸你的血，你说你弟弟谋害了你。好，本官今日就给你一个机会。”他一挥手，

喝道：“来啊！请孽镜台！再拘原告阳世亲属，陈大海、张桂芬、陈利、刘娟四人生魂，

与他对质！”话音刚落，大殿后方传来沉重的机括声。一面巨大、古朴的铜镜，

被两个牛头鬼卒缓缓推了出来。镜面光滑如水，却又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这，

就是能照见世间一切善恶、还原事情真相的地府至宝——孽镜台！

3. 孽镜照前尘孽镜台立于大殿中央，散发着幽幽的青光。就在此时，

四道虚幻的人影被鬼差用锁链强行从殿外拖了进来，扔在陈胜旁边。正是他的父亲陈大海，

母亲张桂芬，弟弟陈利，和弟媳刘娟。他们的身体还在阳间沉睡，

此刻被拘来的是他们的生魂。四人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

看着这恐怖的大殿和青面獠牙的鬼差，吓得瑟瑟发抖。“这……这是哪里？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父亲陈大海颤声问道。“哥？陈胜？

”弟弟陈利最先看到了跪在一旁的陈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 ઉ的慌乱，

随即化为惊愕和厌恶，“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我死了。

”陈胜冷冷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没有一丝亲情，只有刻骨的仇恨，“被你找人打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母亲张桂芬尖叫起来，指着陈胜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死了还要给我们惹麻烦！我们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灾星！”弟媳刘娟也帮腔道：“就是！

大哥，我们知道你死得惨，但也不能乱咬人啊！阿利可是你亲弟弟！”一家人七嘴八舌，

上来就是一顿指责，仿佛陈胜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判官重重一拍惊堂木，

整个大殿为之一静。“肃静！”他威严的目光扫过陈家四人，“此乃地府森罗殿，再敢喧哗，

先拔舌三十！”四人顿时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陈胜，

你说你一生为你家人做牛做马，所得皆被他们榨取。本官先来审审这一条。”判官说着，

对着孽镜台一指，“孽镜，照此魂前半生！”嗡——孽镜台发出一声低鸣，镜面波光一闪，

开始浮现出清晰的画面。画面里，是一个瘦小的男孩，大约七八岁。他踩着小板凳，

正在灶台前吃力地生火做饭。而另一个稍小一点的男孩，则坐在桌边，

吃着刚买回来的糖葫芦。“陈胜！你个死孩子，饭做好了没有！想饿死你弟弟啊！

”母亲张桂芬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画面一转。十五岁的陈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

手里拿着一张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脸上带着一丝喜悦和忐忑。

他把通知书递给父亲陈大海：“爸，我考上县一中了。”陈大海接过来看了一眼，

随手扔在桌上，皱眉道：“上什么高中？家里哪有钱供两个读书的？你弟弟脑子比你聪明，

读书的料。你过两天就去城里打工，给你弟弟赚学费！”陈胜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

画面再转。二十岁的陈胜，在源城市的建筑工地上，顶着烈日搬砖。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年轻的脊梁被压得微微弯曲。每个月发了工资，他只留下一百块钱做生活费，

剩下的全部寄回家里。电话里，是他母亲不耐烦的声音：“这个月怎么才寄三千？

你弟弟在大学里要跟同学交际，要买新衣服，哪样不要钱？你在城里那么久，

就不能找个来钱快点的活儿？”画面飞速切换。陈利上大学，学费是陈胜出的。陈利谈恋爱，

带着女朋友到处旅游的钱，是陈胜给的。陈利毕业了，找不到好工作，在家啃老，

是陈胜每个月寄钱养着。陈利要结婚了，女方要三十万彩礼，还要在城里买房。

画面定格在陈胜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他看着银行卡里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五万块钱，

那是他原本打算做个小生意的本钱。电话响了，是父亲陈大海打来的。“陈胜啊，

你弟弟的婚事，彩礼还差二十五万。房子首付我们老两口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还差十万。

你看……你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阿利可是我们陈家的独苗，他的婚事要是黄了，

我跟你妈也没脸活了。”电话那头，陈胜沉默了很久。“爸，我没钱。”“你没钱？！

”陈大海的声音瞬间拔高，“你在城里混了快十年了，你说你没钱？

你是不是想看着你弟弟打光棍？我告诉你陈胜，这钱你要是拿不出来，以后就别认我这个爹！

”电话被狠狠挂断。出租屋里，陈胜抱着头，蹲在地上，像一头绝望的困兽。

孽镜台前的陈家四人，看着这些画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陈大海结结巴巴地辩解，

“我们……我们也是为了阿利好……”“为了他好，就要牺牲我？”陈胜惨笑起来，

“你们问过我愿不愿意吗？”判官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一言不发，只是再次挥手。

孽镜台的画面，继续流动。4. 贪婪的真相镜中的画面，变成了陈胜摆摊卖烤肠的场景。

为了更快地凑钱，他辞掉了工地上的活，用所有积蓄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做起了烤肠生意。

源城市人流量最大的夜市里，每天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他每天凌晨四点起床，

去批发市场进货。白天穿串、备料，傍晚出摊，一直忙到深夜两三点才收工。风雨无阻，

全年无休。他就睡在三轮车旁边，用几块塑料布搭个简易的棚子。夏天蚊虫叮咬，

酷热难耐；冬天寒风刺骨，冻得瑟瑟发抖。吃的，是每天卖剩下的一两根烤肠，

或者最便宜的泡面。他就这样，一根肠赚五毛钱，硬生生地攒着钱。镜中的陈胜，

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沧桑。

而与此同时，孽镜的另一边，分出了一块小屏幕，映照着陈利一家的生活。

他们住着陈胜出首付买的三室一厅，装修得富丽堂皇。陈利开着车，穿着名牌，

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出入高档酒楼和**。弟媳刘娟，则天天逛街做美容，

买的包包一个就上万。强烈的对比，让整个森罗殿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连那些见惯了世间丑恶的鬼差，眼中都流露出一丝不忍。跪在地上的陈家四人，

已经不敢再看孽镜，一个个把头埋得低低的。“判官大人……”陈利颤抖着开口，

“我哥他……他自愿的……我们没逼他……”“自愿？”陈胜怒极反笑，“你们吸我的血，

还说是我自愿的？”判官没有理会他们的辩解，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孽镜上。画面再次变化，

来到了陈胜出事的前一天。这天，是陈利儿子的周岁生日。陈胜特意收了摊，

提着给侄子买的银手镯和玩具，回到了那个他出钱买、却几乎没住过的“家”。一进门，

迎接他的不是家人的笑脸，而是陈利不耐烦的催促。“哥，你可算来了。彩礼还差最后三万，

你凑够了没？我跟小娟下个月就要办婚礼了，钱再不到位，人家要退婚的！

”陈胜看着这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弟弟，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了过去。

“这里是五万。三万给你结婚，剩下两万，留给爸妈养老。”陈胜的声音有些沙哑。

陈利一把抢过布包，掂了掂，脸上露出贪婪的笑意：“行啊哥，还是你有本事。这下够了。

”一旁的弟媳刘娟，眼睛却尖，看到了陈胜裤兜里露出的一个小铁盒。

那是陈胜装营业款的钱箱。“哥，你这钱箱里，应该还有不少吧？”刘娟笑着问。

陈胜下意识地捂住了钱箱：“这里面是本钱，不能动。”“什么本钱不本钱的，都是一家人。

”母亲张桂芬走过来，一把拉住陈胜的胳膊，“阿利结婚要办酒席，要度蜜月，哪样不要钱？

你当哥的，就不能多帮衬一点？把钱箱拿出来！”“不行！

”这是陈胜第一次如此强硬地拒绝，“这些年我给家里的钱，已经超过五十万了！

我的血快被你们吸干了！这钱箱里的三万块，是我留着给自己买命的钱！我不能再给了！

”他说的“买命钱”，是想等弟弟结完婚，自己就拿这笔钱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他最近总觉得头晕心慌，身体早就被透支到了极限。然而，他这句撕心裂肺的真心话，

在家人听来，却成了自私的借口。“反了你了！”父亲陈大海一拍桌子，“我们养你这么大，

让你出点钱怎么了？你这是不孝！”“哥，你太让我失望了。”陈利摇着头，一脸痛心疾首，

“我以为你心里还有这个家，没想到你这么自私。”一家人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

句句诛心。陈胜的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他没有再争辩，只是推开众人，

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回到了他那个破烂的摊位。孽镜台前，陈胜看着镜中的自己，

泪如雨下。判官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握着朱砂笔的手，青筋暴起。“好一个‘自愿’！

好一个‘帮衬’！”判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滔天的怒火，“本官审案千年，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狼心狗肺之徒！”他猛地指向陈利：“陈利！

你说你兄长之死与你无关，现在，就让本官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孽镜！

照此獠行凶之实！”5. 罪证确凿判官话音刚落，孽镜台光芒大盛，青光几乎化为实质，

将陈利整个笼罩在内！陈利发出一声惨叫，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镜面之上，画面飞速切换。

场景，是一家昏暗的地下**。输红了眼的陈利，将一把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吼道：“我全押了！”对面的人，掀开底牌，是一对A。陈利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不仅输光了从陈胜那里拿来的五万块，还欠下了**二十万的高利贷。“陈少，三天之内，

钱要是还不上，我们可就要按规矩办事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着陈利的脸，

阴恻恻地说道。陈利吓得魂不附体。他知道，还不上钱，被剁掉一只手都是轻的。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脑子里一片混乱。卖房子？不行，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从哥哥身上榨出来的。跟爸妈要？他们已经没钱了。就在他绝望之际，

他想到了哥哥陈胜，想到了那个小铁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