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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路远方的家

滕明理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脚下的路远方的家》是知名作者“滕明理”的作品之内容围绕主角一种二高展全文精彩片段:一二高的春是被杨絮和倒数日割裂教室窗外的老杨树又开始飘散白色的绒像一场漫不经心的落在少年们伏案的肩也落在摊开的、写满密密麻麻公式的习题集黑板的右上用红色粉笔写着的数每天都在锐像一声声越来越急促的战敲在每个人的心坐在教室中间靠后的位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张写满英文单词的纸纸条的边缘已经起了字迹也有些模这是我从高一开始就养成的习把单词、成语、...

主角:一种,二高   更新:2025-10-18 16:05: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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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高的春天,是被杨絮和倒数日割裂的。教室窗外的老杨树又开始飘散白色的绒絮,

像一场漫不经心的雪,落在少年们伏案的肩头,

也落在摊开的、写满密密麻麻公式的习题集上。黑板的右上角,用红色粉笔写着的数字,

每天都在锐减,像一声声越来越急促的战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坐在教室中间靠后的位置,

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一张写满英文单词的纸条。纸条的边缘已经起了毛,字迹也有些模糊。

这是我从高一开始就养成的习惯,把单词、成语、政治原理抄在小纸条上,

利用一切碎片时间——吃饭、走路、甚至上厕所的间隙——来“熬”。“熬”,

这个字精准地概括了我在二高的前一年半。从第一次英语月考那鲜红的61分开始,

我就知道,自己除了“熬”,没有别的捷径。我是从镇初中考上来的,而很多同学里,

大多是县城本地的孩子,他们从初中,甚至小学,

就开始接触他直到高一才真正系统学习的英语。那种差距,不仅仅是分数,

更是一种浸染在骨子里的底气和见识。那61分像一记精准的耳光,

把我因中考超常发挥考入二高而产生的些许自满和眩晕,彻底打散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近乎悲壮的狠劲。我没有怨天尤人,只是默默地把所有课余时间压榨到极致。

路灯下背课文,凌晨啃数学题,把饭钱省下来买参考书……脚下踩着的,

不只是二高光洁坚硬的水泥地,总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踏在老家那片黄土地上,

踏在爹娘用汗水、用日渐佝偻的脊背浇灌出的希望上。可我有点“熬”不下去了。

不是精神懈怠,而是一种来自远方、来自血脉深处的牵扯,让我心神不宁,

让我有种回家看看的冲动。二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回刚刚过去的那个寒假。那是腊月二十八,

天色阴沉,像是憋着一场迟迟不肯落下的雪。提着行李,踩着村里泥泞的土路回到家门口时,

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幅景象——爹正佝偻着腰,在院子里的露天灶台前忙碌。巨大的铁锅里,

翻滚着灰白色的粉浆,蒸汽腾腾,模糊了父亲那张被岁月和灶火熏烤得黑红的脸。“爹!

”我喊了一声。爹抬起头,看见儿子,脸上瞬间绽开一个笑容,

那笑容扯动了他眼角、额头上深如沟壑的皱纹。“孩儿回来了!”他直起腰,

想走过来接行李,动作却猛地一滞,一只手下意识地捶打在后腰上,

脸上掠过一丝极力掩饰的痛苦,那刚刚挺直一点的脊背,又迅速地弯了下去。就那么一瞬间,

我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了一下。父亲的腰,比以前更不好了。“没事,老毛病,

弯久了就这样。”父亲摆摆手,接过他的行李,“快进屋,你娘在屋里给你做好吃的呢。

”屋里,母亲正坐在炕沿上,就着窗外微弱的天光,缝补一件旧衣服。她眯着眼,

手里捏着针,一次,两次,针尖总是对不准那个细小的针眼。她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把针线拿远了些,又凑近了些,第三次尝试,才勉强穿了进去。“娘,我回来了。

”我的声音有些发哽。“哎!回来了好,回来了好!”母亲连忙放下针线,站起身,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她拉着李念的手,上下打量,“瘦了,又瘦了。

在学校是不是没吃好?”看着母亲的手,那双曾经也能灵巧地穿针引线的手,

如今布满了粗糙的老茧和冻裂的口子,手背上青筋凸起,像干涸土地上的裂纹。她的眼睛,

也比以前浑浊了许多,看东西总要眯着。晚饭时,父母绝口不提家里的难处,

只是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肉,问他学校的情况,成绩怎么样,和同学相处得好不好。

李念含糊地应着,目光却无法从父母的手和脸上移开。我才知道,

家里今年承包了邻村外出打工人家撂荒的几十亩地,加上原来的,总共将近五十亩。

爹娘起早贪黑,几乎长在了地里。爹有时候还要区建筑工地区打零工,

说是这也是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没事,孩儿,你只管好好念书。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父亲呷了一口廉价的散装白酒,语气轻松,仿佛那五十亩地和沉重的粉条活计,

不过是田间散步般轻松。可我知道,那不是。父亲捶腰的动作,母亲穿针的艰难,

还有他们眼底无法掩饰的疲惫,都像一根根细针,扎在他的心上。那个寒假,

他拼命地想帮忙,下地、挑水、甚至想学做粉条,都被父母坚决地拦住了。

“你的手是拿笔的,不是干这个的!”父亲第一次用那么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家的温暖,

与目睹亲人艰辛的痛苦,交织成一种巨大的矛盾。他想念家,想念爹娘,可每次回家,

这种“看见”都变成一种煎熬。我几乎是带着一种负罪感,回到了县城的学校。

三高二下学期的开学,并未能像往常一样,将我重新拉回“熬”的轨道。杨絮依旧纷飞,

倒计时依旧锐减,可我的心,却像断线的风筝,飘摇不定。课堂上,

老师的讲解变得遥远;自习时,眼前的字母和公式扭曲、模糊。强迫自己拿起单词纸条,

却发现那些曾经熟悉的字符,变得陌生而毫无意义。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父亲直不起的腰,

是母亲穿不进线的眼,是那五十亩望不到边的土地,是父母在田垄间、在蒸汽灶前,

一点点被消耗的生命力。“我每在县城多待一天,多呼吸一口这里相对‘轻松’的空气,

多享用一顿这里现成的饭菜,爹娘的生命就在加速消耗一分。”这个念头,

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日益清晰,日益冰冷。我开始失眠,在宿舍熄灯后,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听着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声,觉得自己像个可耻的逃兵。用父母的血汗,

在这里构筑一个看似光明的未来,而这个未来的基石,却是父母的健康乃至寿命。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攫住了我。做题?背单词?为了那个遥远的、不确定的大学梦?

当脚下的基石正在崩塌时,远方灯塔的光芒再诱人,也失去了指引的意义。

成绩开始毫无悬念地滑落。老师的谈话,同学的关心,都只能报以沉默。无法解释,

那种压在胸口、让我无法呼吸的家庭重担,说出来,在这些大部分生活在县城的同学听来,

是否只是一场遥远的、无法共情的苦难?四转折发生在一个周五的下午。

原本打算周末留在学校,但一种莫名的心悸让我坐立难安。鬼使神差地踏上了回家的班车。

到家时,已是傍晚。天色将晚未晚,一片混沌的灰蓝色。村里炊烟袅袅,

但他家的大门却虚掩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推开院门,

穿过院子,走到通往后院粉条作坊的门口。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作坊里灯光昏黄,蒸汽比寒假时更加浓重,几乎让人窒息。爹只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

整个人俯在滚烫的粉浆锅上方,用一根巨大的木棍奋力地搅动着锅里的粉浆。

他的腰弯成了一个极其痛苦的弧度,汗水像溪流一样从他古铜色的脊背上淌下,

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他的脸因用力和高热而涨得通红,嘴唇却有些发白,每一次搅动,

都伴随着从胸腔深处发出的、沉闷的喘息。母亲则在另一边,

正将冷却成型的粉条从模具中取出,搬到院子的晾晒架上。那成捆的湿粉条极其沉重,

她瘦小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几乎栽倒。她停下来,大口喘着气,用袖子擦了擦迷离的眼睛,

又弯下腰,试图再次搬起……他们没有看见站在门口我。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的声音——锅里粉浆的翻滚声、父亲的喘息声、母亲沉重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我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紧接着是彻骨的冰凉。之前所有的犹豫、挣扎、矛盾,

在这一幅具体、生动、残酷的画面面前,彻底土崩瓦解。我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退了出来,

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那天晚上,等到父母收拾停当,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屋里,看到坐在昏暗灯光下的我时,都愣住了。“孩儿?

你咋回来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惊喜,更多的是担忧。我抬起头,

看着父母那张被劳苦刻满印记的脸,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说:“爹,娘,我不上学了。明天,

我就回家帮忙。”没有预想中的激烈反对,父母只是僵在了原地。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父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里饱含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母亲则别过脸,

用手背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睛。“胡说啥哩!”父亲最终哑着嗓子说,

“眼看就高三了……”“我看得见!”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哭腔,

我指向后院作坊的方向,“我看得见爹的腰!看得见娘的眼睛!我看得见你们有多累!

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们这样为了我……我做不到在教室里安心念书!

”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话,然后泪水汹涌而出。这是我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如此失态。

母亲再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父亲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那本就佝偻的脊背,

蜷缩得像一块历经风霜的石头。那一夜,家里的灯,亮了很久。五辍学回家的日子,

并没有想象中“分担重任”的快意,反而充满了另一种无力感。我发现,自己虽然年轻,

有力气,但长期的校园生活,让我对农活和作坊的劳作极其生疏。他笨拙地挥舞着锄头,

没几下就磨破了手心;我也试图去搅动那锅粉浆,

却被沉重的木棍和灼人的蒸汽逼退;甚至无法像母亲那样,利落地将粉条晾晒整齐。

父母并没有因为我回来而轻松多少,反而要分心照顾他这个“新手”,

眼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他们之间的话变少了,一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气氛笼罩着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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